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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鼓着掌，一下一下，《柳叶》多次被人改编，但从没有这样的改法，抛弃了一开始的快节奏，跳成慢节奏的，唐奕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感，她看了眼徐蔓，徐蔓微微一笑，朝她比了个口型。
“多谢您之前的提点。”
唐奕脸色微变。
从舞台上下来，白冉冉挽住徐蔓的手臂，夏知祺掰啊掰啊掰开了小房间的门，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看到妈妈后，夏知祺咿呀拉开门，朝白冉冉小跑过来，扑着过来那种，白冉冉赶紧接住他，把他牵住。
夏知祺脆生生地喊道：“妈妈你好棒。”
眼睛里全是星星。
白冉冉轻笑，揉了他的头发。
*
这时，门被人推开，陆直一身西装革履，领带没扣，他走了进来，身侧带着李秘书，李秘书的怀里抱着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陆直深深地看着白冉冉以及，他扫了眼她手上牵着的孩子。
夏知祺看到他，撇了下嘴，抱住白冉冉的腿。
陆直：“.....”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侧了下身子，让李秘书把花给他，这时，夏情的嗓音传来，飞快地推开了门，漂亮的眼眸紧盯着陆直。
“陆直。”语气带了几分哀怨以及娇柔。
陆直下颌一紧，没搭理她，往前朝白冉冉走了一步。夏情这时才看到了白冉冉脚边的孩子，她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
白冉冉微拧了眉，几秒后松开。
夏知祺脆脆地喊道：“妈妈——”
看着人多，他往她那里躲。
白冉冉眉梢松了些，看夏知祺一会看夏情一会看陆直，她唇角勾了下，低声道：“叫大姨，还有，大姨夫。”
夏知祺抬眼，乖巧地对夏情喊道：“大姨。”
然后看向陆直，“大姨...夫。”
陆直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狠狠地看着白冉冉。
白冉冉微微一笑，眼底冷淡。

对视这几秒, 陆直握住白冉冉的手臂把她往跟前拉过来，白冉冉往前一步，仰头眯眼看他。她甜甜叫道：“姐夫。”
陆直手紧了又紧。
他咬牙切齿道：“你再喊一遍。”
白冉冉扯唇，“姐夫, 男女有别, 放开我。”
“放开妈妈。”夏知祺拽着白冉冉的手, 小短腿踹了陆直几下, 陆直没动, 只看着白冉冉，这么近，她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曾经压抑的画面，她在他怀里的画面涌了上来。男人侧脸冷峻, 眼眸宛如深兽。
李秘书看着老板这样, 很震惊, 这两年多，老板喜怒不言于色, 极其冷漠，冷淡。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情任何人产生任何的波动，而今，他却是这样，这样情绪失控。白冉冉挣扎间, 外面有人通知，结果出来了。
陆直自然听到，他手背青筋顿起, 但松了白冉冉。
他按着所有情绪, 将怀里的玫瑰花放到白冉冉的怀里, 说道：“送你的。”
白冉冉愣了下，她抬眼，冷扫他一眼。
徐蔓握住她的手，说道：“走吧。”
白冉冉牵过还朝陆直龇牙咧嘴的夏知祺，转身朝门口走去，路过垃圾桶，她顺手把玫瑰花扔了进去。
啪。
一声，很大声。
陆直手插裤袋里，眼眸冷了些。
尤其是那孩子，转头看他好几眼，满眼都是戒备。
夏情也得出去了，她腿一阵发软，由舞蹈生搀扶着，她经过陆直，深深地看着他，“陆直，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她快哭了。
陆直掀起眼眸，“是我的。”
他语气冷淡，没有躲避。夏情膝盖更软，她掀开幕布，走了出去，门外只剩下白冉冉，她站得笔直。
袖子垂落在一旁。
她轻扫了一眼夏情，夏情勉强站好，眼眸搜索着，很快搜到了那坐在不远处的小男孩，他靠在徐蔓的怀里，按着手机。
夏情收回了目光，指尖好了些的小伤口又裂开了。
唐奕看她一眼，眼眸眯起来，示意她专心。夏情这才让自己清醒一些，认真地看着舞台。白冉冉没有搭理身边夏情的表情，从她把孩子生下来那一刻，孩子只属于她，而陆直跟夏情怎么发展，那是他们的事情。
她现在更专注自己的初舞台。
她这场比赛不单单是为自己，也是为徐蔓老师，她先挑的夏情，是非常冒险的，如果输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PK是两对竞跳后，再公布输赢。
另外两个舞蹈生跳完下了舞台，也在等待结果。评委席的几个老师，低头商量，她们商量时，现场的舞蹈生都屏住呼吸，坐立不安。林媛跟秦丽子还有赵珠珠都站起来，试图去听老师们说些什么。
二十来秒后。
其中一名老师把成绩条递给助理，助理走上前，将成绩条递给主持人。随后几位老师坐定，不少人窥探着看老师的表情，不过老师们早有经验，并没有从脸上透露出什么。主持人拿到成绩条后，打开，随后微愣了下。
她很快收整表情，笑着道：“第一组PK比赛成绩出来了，夏情首席的《千年之恋》和白冉冉的《柳叶》，姐妹俩都很优秀啊。”
“不过。”她停顿了下，看向了这边站着的白冉冉跟夏情，说道：“这次是...白冉冉的《柳叶》胜出。”
这一声出来。
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
“夏情姐怎么可能输，她不可能的。”
主持人仿佛没听到那些声音，她笑着对白冉冉道：“你成功淘汰掉了夏情，下去准备准备，接受第二轮的挑战。”
白冉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一松，她笑着鞠躬，随后转身，夏情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白冉冉眉梢挑了下。
“姐姐，加油哦。”
夏情僵硬地扭转过脖颈，看着白冉冉。
白冉冉收了笑容，掀开幕布，回了后台。徐蔓赶紧抱着夏知祺走过来，弯腰也进了后台，夏情看着夏知祺那张跟陆直一模一样的脸，她身子又是一晃，孩子很可怕，最可怕的是她不可避免地想起陆直跟白冉冉在一起的种种。
他是如何抱她的。
*
舞蹈生都在外面看比赛，后台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些补妆的，白冉冉一进后台，原本补妆的两三个舞蹈生下意识地看向白冉冉。
已经知道她直接PK掉最牛的夏情了，最为惊讶的是白冉冉竟然有孩子了，这孩子跟闻家那位居然长得那么像。
她们看了眼白冉冉，又看了眼夏知祺。

夏知祺紧紧地抱着徐蔓的脖颈，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白冉冉推开小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徐蔓把夏知祺放下，拿了玩具给他，接着上前给白冉冉梳妆，说道：“你PK掉了夏情，接下来挑战你的人会很多，做好准备。”

白冉冉点点头。
刚补个妆。
门就被敲响了。
徐蔓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通知她说：“秦丽子换了挑战对象，她是下一个PK对象。”
徐蔓一顿，扯了下冷笑，“行。”
她走了回来，跟白冉冉说。白冉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我猜到了。”
因为可以自己选的，所以在没比赛之前可以换人。看来她该跳的都要跳，徐蔓给她换了衣服，说道：“没关系，你把夏情PK掉就很厉害了。”
第二次PK很快到来。这次白冉冉换了一条红色的长裙，还是唐服，她提着裙摆走了出去，秦丽子也换了舞服，站在对面看着她。白冉冉站定，主持人看到她出来，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这次白冉冉要跳什么，我很期待。”
不少人在台下议论。
“一天跳那么多次，肯定很累吧？”
“对啊，刚休息没多久。”
“比赛就是残酷的，有什么办法，再说了，秦丽子是替夏情姐报仇，她们这次四个人来参赛，夏情姐是最有希望的，结果这么早就被淘汰，肯定不服啊。”
“白冉冉感觉像来复仇的。”
“这次，她把唐奕老师给得罪狠了。”
“唐奕老师估计会后悔当年收她为徒吧？”
“可是你们不觉得她变化很大吗？现在跳得是真的好好，我现在脑海里还都是她那柔/软的身段呢。”
秦丽子先上场，提着杏色的裙摆，有些许的趾高气扬，站定在舞台中央，她这次比赛的曲目是《沙丘》。
唐奕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几分，神情有了几分紧张。
音乐响起，秦丽子开始跳起来，她原先没有跳到首席，除了一个夏情在，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基础不够，她更像是天赋型的舞蹈生，她跳舞最大的优点就是热情，感染力强。一曲停下，台下也有不少掌声。
轮到白冉冉了，白冉冉提着裙摆走上前，跟秦丽子擦肩而过，秦丽子眼眸微垂，狠狠地撞了白冉冉的肩膀一下。
白冉冉咬了下牙，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秦丽子愣住了，她没想到白冉冉敢反击，脚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偏偏此时还有摄像镜头，怼着她，秦丽子下意识地遮住了脸，离开镜头。
白冉冉上了舞台，忍住肩膀的疼痛，她这次要跳的《长相思》，这曲子是很温柔的，但被徐蔓改了一下，改成挣扎中的相思，相思中挣扎。所以第一个动作，白冉冉是躺在地上，灯光一亮，她的长腿便抬了起来，绷直，然后收回来。
所有人这才看清了她的腿。
美得如画。
随后，身子随着长腿侧身，弯曲，手收回来，回到胸口，拱起来，她在用肢体说话，那漂亮的下颌线，脖颈都非常有力，优美。其实舞蹈，有时不需要太复杂，越简单越大方越能表达。全场随着她的动作全被带了进去。
不远处的入口，陆直这次没有进来，他握着手机靠着门，一边听闻颂先说话，一边看着舞台上的女人。
闻松先在电话里头说道：“你回来主持一下会议。”
陆直拿下嘴里的烟，指尖夹着，道：“今天就不过去了，你让闻泽厉主持吧。”
闻颂先：“你今天去忙什么了？”
陆直看着白冉冉手撑着从地上起来，手按在地面上，往这边看来，那双眼眸似带了泪水。陆直指尖一紧，掐紧着烟，结果下一秒，白冉冉便站了起来，眼底的泪水也没了，陆直的一口气仍堵着。
闻颂先：“陆直？”
陆直回神，说：“哥，你见过嫂子落泪吗？”
闻颂先没料到他突然转了话题，他顿了顿，“落泪？当然有，吵架她也哭啊，一哭我就得妥协。怎么？”
陆直薄唇紧抿，他抬手将烟放到嘴里咬着。
他想起两年前的她，经常落泪。
这时，幕布后，跟着徐蔓的小男孩，捧着个星星的杯子，一边咬着吸管喝着一边小身板蹭着墙壁，蹭啊蹭啊，竟然往他这边蹭来，陆直眼眸定住，看着夏知祺，夏知祺蹭啊蹭啊，咬着吸管，看到妈妈跳完了，看到妈妈站起来鞠躬，然后大家沉浸几秒后回神开始鼓掌，夏知祺也抬小手啪啪啪地拍着。
拍着拍着，他小身子没站稳，往旁边斜了过来。
陆直眯眼，上前一步，正要把夏知祺扶住，一抹红色便冲了过来，白冉冉一把抱住了夏知祺，然后站起来后退。
陆直的手停滞在空中，他看着她。
她警惕地后退。
陆直狭长的眼眸紧盯着她，一秒后，握住她的腰，往他身上带，白冉冉咬牙喊道：“姐夫！”
“姐夫？”他也咬牙。
他手臂用力，白冉冉抱着孩子几乎被他揽了过去，男人手臂有力，掐着她的细腰。就在这时，一只小手啪地一下，用力打了陆直的鼻子。
“坏人，大姨夫坏人。”

这小手打得挺用力, 打完后，空气像是停滞下来。陆直掀起眼眸看向夏知祺，夏知祺肩膀怂了下，紧抱着白冉冉的脖颈。
母子俩跟陆直对峙着, 他们身上都带着那种警惕, 仿佛他是真正的恶人。陆直掌心按紧她的腰, 道：“我们聊聊, 行吗？白冉冉。”
白冉冉手按在夏知祺的后脑勺上, 夏知祺乖巧地趴在她的肩膀上。白冉冉这才看向陆直，这是重逢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正在对视上，白冉冉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在我心里, 你是我姐夫, 也是孩子的大姨父。”
“白冉冉！”
陆直冷声。
白冉冉眯眼道：“孩子已经这样想了, 你的身份已经固定了。”
陆直掌心紧了又紧，此时他才明白, 白冉冉在后台那一番介绍有多残忍。
白冉冉扯唇：“放开我。”
陆直没动，几秒后，他偏头堵住她的红唇，接触到她柔软的唇那一刻，陆直心一阵阵地颤抖。两年多来的压抑, 爆发了，他辗转含着她的唇。然而，下一秒, 除了她的挣扎, 还有孩子在她怀里疯狂地打捶他。
陆直躲闪了下。
握住了夏知祺的小手腕, 他抬眼，睨向那孩子。
啪。
一巴掌又打偏了陆直的脸。
下一秒，徐蔓拉着挽着白冉冉，拖了开去。陆直抬眼，白冉冉紧抱着孩子，狠狠地用手背擦着嘴唇上的水迹。
他沉着眼眸看着她这动作。
夏知祺委屈地哭了，抱着妈妈，给妈妈擦脸，擦泪水。徐蔓看着陆直道：“闻先生，你非要纠缠到底吗？”
“如果我没记错，您的所爱是夏情啊，跟我们白冉冉又有何干？”
陆直没应，他只看着在徐蔓身后的女人，她把脸埋到孩子的脸颊边，对他满是抗拒。
而这边的动静，也引得那边不少人看过来，虽然光线昏暗。徐蔓拉着白冉冉转身，说道：“走吧。”
白冉冉飞快地转身进了后台。
她们走后几秒。
李秘书走了进来，抵了下眼镜，喊了声，小心地喊了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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