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玉宋妧最新章节 沈席玉宋妧_笔趣阁

时间:2022-11-11 14:10:1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小说主人公是的书名叫《沈席玉宋妧》,是一部关于主人公的火热小说,凭借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昨日午后,行宫里闹得不可开交。陛下抱着小娘娘,脸色煞白,把御医一股脑地叫进去,挨个诊脉。断定小娘娘只是睡着后,他松了口气,将所有人逐出来,抱她上榻的时候,手都是软的。...


昨日午后,行宫里闹得不可开交。


陛下抱着小娘娘,脸色煞白,把御医一股脑地叫进去,挨个诊脉。


断定小娘娘只是睡着后,他松了口气,将所有人逐出来,抱她上榻的时候,手都是软的。


原以为终于消停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谁知到了后半夜,小娘娘凄厉地喊「王家……救命……」什么的,还直呼陛下的名讳。


隔着窗只听陛下耐着性子哄,许久声音才消下去。


他从行宫里出来时,天已蒙蒙亮,气压低沉,扣子都系错了。


李恒忠暗暗瞧着他的脸色,提着拂尘不敢多言半句。


陛下连续几日未眠,处理完前朝大事,方一抽身便急匆匆来行宫看小娘娘,谁知惹出这样大的乱子。


李恒忠没开口,沈席玉却先发话了。


「旧都王氏还有多少人?」


李恒忠低着头,暗暗搜刮肚子里的消息,王家?


旧都王丞相一家,城破时早就散的干干净净。


于是道:「不多了,主家攻城时死了不少,家仆四散在各地。」


「找出来。」沈席玉语调平静得可怕,「一个不落。」


他低头,抚摸着手背上的血痕。


这是方才,宋妧睡梦中抓伤的。


她声音凄厉痛苦,简直前所未见。


沈席玉的心底没由来升起一种恐惧。


数日前,他被宋妧的啜泣声惊醒。


她浑身冷汗,期期艾艾地喊他名字,哭得好不可怜,原以为是凶了她,害她受惊,偷偷安抚良久。


今日细想,这其中,未必没有缘由。


当年王家上门,宋妧婉拒,之后呢……


她为何如此惧怕王家公子?


他站在清晨的冷风里,身子骨一点点冷透了,有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当年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宋妧,可只有一次——


他出了王都,次日回来,宋妧就跟丢了魂似的,和他一刀两断。


有时候真相离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或是……薄薄一层纸。


等仇恨淡去,那个真相,竟令沈席玉望而却步。


他不自觉地扣进宋妧抓出的伤口里,直到流出了血,疼得他微微蹙眉。他不自觉地扣进宋妧抓出的伤口里,直到流出了血,疼得他微微蹙眉。


思绪戛然而止。


不,他沈二一介马夫,粗莽无耻,配不上太尉千金,所以合该被玩弄,不需要别的原因。


他闭眼仰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自己,他宁愿宋妧是玩弄他……


清晨的冷气灌入肺,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也越提醒他,这个托词有多可笑。


宋妧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为了他与长辈争辩,挨了手板躲在闺房里哭。


他急着安慰她,宋妧却反过来对着他撒娇,要糖吃。


他离府之时,宋妧乖乖地站在屋檐下,眼巴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与宋妧相处三年,倘若她从未变心……


沈席玉不敢往下想了。


「陛下……您流血了!」李恒忠尖锐的嗓音在悠长的宫道上传得很远。


沈席玉并没有理会他,冷声吩咐道:「一天时间,事办不成,你提头来见。」


李恒忠心中一紧,晓得陛下是动真格了,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上朝一如既往地枯燥繁琐,百废待兴,诸多杂事挤在脑子里,叫沈席玉身心俱疲。


下朝时,燕月早已在殿外等他。


「宋小姐是被陛下接走了吗?」


沈席玉脚步一顿,「是又如何?」


燕月一噎,默默攥紧了手。


「陛下,您别忘了当年是怎么起家的。」


如今朝臣中多得是燕王一脉,沈席玉根基不稳,如何与她抗衡?


沈席玉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皇后,你知道朕的底线是什么。」


是,他靠燕军打得江山,却并非靠燕月。


他的恩人,是老燕王,但老燕王却早就被燕月夺去了性命。


时至今日,燕军旧部仍分为两派。


一派是老燕王传下来的,对沈席玉忠心耿耿的;一派,是燕月麾下的。


内斗多年,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某些层面上,他与燕月,更像是相互提防的敌人。


沈席玉不介意她插手一些事情,但燕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管他喜欢谁,恨谁。


更不该挟恩图报,把主意打到宋妧身上。


她手伸太长了。她手伸太长了。


燕月负气离去。


沈席玉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少顷,垂下眼,盯着手背上的伤口,陷入沉思。


入夜后,下起了雨。


沈席玉向来浅眠,自从坐上皇帝之位,夜夜大门四敞。


空旷幽寂的宫城仿佛一抹漆黑不见底的深潭,一旦沉底,便再也爬不出去。


今夜睡不着,干脆也不睡了。


他枯坐在龙椅上,看着凄冷的雨,莫名想起当年在宋府的日子。


那时候也冷。


下了雨,他站在廊下守夜。


宋妧会打开一条窗缝,递来蓑衣,顺便捧着一杯热茶放在他手心里,红着脸说:「我喜欢雨,想多看一会儿。」


久而久之,沈席玉胆子便大了,敢偷偷猜测,她不是喜欢雨,也不想看雨。


她会不会是……喜欢一个人。


有宋妧作陪,凄冷的雨夜,似乎就没那么冷了。


可是后来,宋妧一句话,就将情谊断得干干净净。


雨夜寒凉,水汽顺着窗扇的缝隙钻进来,旧伤便开始丝丝拉拉地疼。


一部分是上战场留下的;一部分,则是当年逃出王都时,被人打的。


当年那伙人,可是照着要他的命去的。


生死垂危之际,他听见宋妧的侍女将他赠与宋妧的物件丢在脸上,啐道:


「小姐嫌你脏,所以你碰过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他赠与宋妧的所有物件,都被扔进烂泥沟,其中唯独少了那枚小小的糖盒。


沈席玉知道自己脏。


身份低贱,配不上宋妧。


可一个人好不容易爬上山崖,沐浴着光,突然牵绳的人踹你一脚,看你重新落入深渊,讥笑你痴心妄想。


绝望中,便会生出怨怼。


经年累月的酝酿,便会滋生扭曲的仇恨。


沈席玉自知,他是腐烂的蛆虫,卑鄙无耻,肮脏下流。


可若是站在山崖上的人,被人拿刀抵着,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呢?


思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心口的钝痛,像吞下的毒药,药性绵延不熄,只要还醒着,便不得安宁。


沈席玉闭着眼,仰着脖子,轻轻蹙眉。


得到宋妧的短暂一小段时光,是快乐的,瞧着她费尽心思地讨好他,便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得到宋妧的短暂一小段时光,是快乐的,瞧着她费尽心思地讨好他,便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之后,她消失了,他又开始陷入无休无止的痛苦和煎熬。


饮鸩止渴,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沈席玉轻轻叩着桌子,玉扳指发出哒哒的脆响。


少顷,雨幕外出现一个黑衣人。


李恒忠走出去,与他低语片刻,便走进来,擦擦淋湿的额头,道:「陛下,查清楚了……」


他走到沈席玉身边,躬身耳语。


沈席玉原本闭着的眸子霍然大睁,脖子上的青筋顷刻暴起。


脸色惨白,进而转为死灰,如一棵枯树,了无生气。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露出他早已猜到的真相。


他不得不靠捏住茶盏,来掩饰自己波涛翻涌的情绪。


「都下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半晌,沈席玉哑着嗓子吩咐道。


连自称都忘了,李恒忠心底一叹,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合上大殿的门。


窗外的雨势大了一点,打在芭蕉叶上。


沈席玉垂着头,静静坐着。


只觉得那声音如同上刑。


一滴一滴敲在他心头上,把肉敲开,敲烂,露出一颗肮脏的黑心。


宋妧曾开玩笑,说她是个长情之人,喜欢一个东西,便会带在身边很久。


于是,沈席玉又想起了那个被焚毁的糖盒。


即便转天他后悔了,用杀惯了人的手,给她重新雕了一个,可是有什么用呢?


大错已酿成。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沈席玉对不起宋妧。


是他一厢情愿,在宋妧遭遇厄难之后,在她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他错得彻彻底底。


该死的不是宋妧,而是他。


沈席玉浑身冰凉,寒意侵进骨子里。


他突然咳了几下,短暂的平静之后,猛然弯腰咳出一口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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