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的监考老师最终没有忍住,起身在教室里走动起来。
在场的考生没人觉得紧张,这里边几乎每一位都有参加各种大赛的经验。
等他来到江明笙身边,微微驻足,彻底挪不动腿了。
此时江明笙正在作答最后一道大题,这是一道难度极高的组合题,别说是高中毕业生了,就是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想要解答出来都不容易。
而且这道题是当今数学家梁高远教授出的,对方可是院士大牛。
震惊过后,他看了眼江明笙手边的草稿纸,上边密密麻麻的。
“……”监考老师蹙眉。
草稿纸上还有好些从未见过的公式,她为什么要胡乱写出来?
难道是自己编造的?
既然如此,怎么可能回答正确?
江明笙哪管身边的人是如何想的,落笔的动作丝滑流畅,全程不带停顿的。
解答完毕,她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交卷。
她没有提前离开,转手在草稿纸上继续落笔。
“老江。”
拉开车门,江明笙钻进副驾,“什么时候来的?”
“我就没走。”江凌川扣上安全带,递给她一瓶水,“累不累?”
“全程坐着答题,怎么可能累。”江明笙喝下去半瓶,“不是说让你先走吗?”
“我不差这半天时间。”江凌川看了眼女儿的状态,很不错,“难不难?”
“嗯……”江明笙想了想,笑道:“挺容易的。”
“厉害!”江凌川真心夸赞。
青英班选拔试题的难度有多高,毋庸置疑。
她居然说简单,不知得气死多少人。
“明天老时间?”
“对,明天和后天都是老时间,我自己可以乘地铁,你不用送我。”
江凌川怎么可能答应,“我陪你三天,你好好考试,明天把你爷爷带过来。”
江明笙:“……”
没这么坑爹的吧?
五个小时啊。
当天下午,数学院的老师聚在一起开始阅卷。
这其中除了江明笙全部作答,其他最多的答了七道题,少的两三道。
正确率还无法保证。
这些教授选拔人才,看的是考生们的解题思路,通过他们的解题过程和草稿的演算,能看出他们的天赋。
“江明笙。”有一位教授道。
其他人纷纷抬头,“看一遍,回答的如何?”
“稍等。”
几分钟后,这位教授道:“第二道题,她另辟蹊径,用的是马斯里定理,不得不说,如此一来解题过程可以简略三分之一。”
“解答的非常漂亮。”
这位教授看的爱不释手,再不经意扫了一眼草稿纸后,对方愣住了。
费马定理=马斯里定理?
这是什么意思?
费马定理,是什么定理?
怎么相等的?
“梁老,您来看看。”
梁高远教授接过试卷和草稿纸,一来一回的查看对比,一时之间也觉得奇怪。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个考生,难道是自创了一套数学体系?
“继续看。”
梁教授视线下移,一条横线隔断在试卷上,下面和题目无关,却进行了延伸解答。
“嘶……”他倒抽一口气,微微弯腰,视线如炬,“这部分涉及到更深层次的知识点了,你怎么看?”
“梁教授,这是胡烈成假设,您看这里……”阅卷老师指着末尾的几个豆大的小字,“胡先生当年提出的假设,被列为数学界十大难题之一。”
梁教授忍不住全身发抖,他拿起试卷,直起腰身,双手抖动着,久久难以平静。
胡烈成,国内数学界的奠基人,同时也是梁教授老师的老师。
当年36岁的胡烈成提出了一套假设,巨匠云集的国内数学大佬无一人能找到切入点。
后来随着和其他国家的数学领域的学者们开始交流,胡烈成假设也传到了其他国家。
可惜近百年了,胡烈成假设始终没有得到证实。
二十多年前,这套假设连同国外的其他猜想和假设,并列世界十大难题之一。
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十几遍,甚至还向后翻阅,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
“没了……”梁教授精神恍惚,看上去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就没了呢。”
周围几位阅卷老师也凑了过来,他们看到下边的这组数据,有的老师看不太懂,也有的看懂了,却不知道和胡烈成假设有什么关系。
毕竟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十行,很难看出什么来。
如果容易,也不会被列为世界十大难题之一了。
其他的题不管正确与否,都或多或少的有人找到切入点,唯独胡烈成假设,始终没有头绪。
有人说,这是胡烈成先生胡乱说出的假设。
可现今数学界的大牛却不这么想。
胡先生是国内数学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他的假设,不可能是胡乱编造的。
这类人都有自己的傲气,绝不会在自身的学术领域开玩笑。
“接下来有面试阶段,这孩子的面试别忘记叫上我。”梁教授忍住激动,做了决定。
其他阅卷老师纷纷感到震惊!
“梁教授,您要亲自面试她?”
梁教授点头,“对。”
这可不得了。
梁教授是国科院数学院院士兼数学院院长,也是现今国内数学领域的第一人。
这次能请动梁教授出一道题,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他老人家居然要亲自出山,就为了面试一个学生。
说真的,如果传出去,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大材小用。
既然他老人家亲口提了,他们也只能听着。
这里边有过半的教授,都是梁教授的学生。
此时的江明笙正在江家老宅,祖孙俩摆开棋盘下象棋。
老太太则在厨房里炖汤。
老太太出身书香门第,自小就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唯一会的就是炖汤,而且会十几种。
今天炖的是莲藕排骨汤,专门为江明笙考试准备的。
炖煮中途,她会过来看着他们下棋。
自从那日说开后,老太太对江明笙就彻底改观了,祖孙俩相处的倒也融洽。
“赢了?”她看向老伴。
老爷子挫败叹息,“输两局了,这丫头都不知道让着我。”
“让你多没意思。”江明笙挪动一枚“相”,“一把年纪了,您也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了,棋盘上无祖孙,你让我一把怎么不行了?”老爷子说这话丝毫不带脸红的。
老太太在旁边笑弯了腰。
“笙笙别让他,老不羞,和孙女下棋还悔棋。”
老爷子冷哼,“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过分了。”
老太太恍惚的心,突然就在这个温馨的下午被抚平了。
之前和蔡文珊接触了抚养关系,她好几日没有平静下来,思绪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翻滚,搅的她不得安宁。
养育了而是多年的“女儿”,一夕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她曾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