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似是有一场大雪要下。陆隽辰四肢百骸泛起冷意,恍惚往前走了两步,一道寒光抵在了他胸前。他回神,就见时凌云神情冷冽,拔出了身边仆从的长剑,直指着他。...
北风呼啸,似是有一场大雪要下。
陆隽辰四肢百骸泛起冷意,恍惚往前走了两步,一道寒光抵在了他胸前。
他回神,就见时凌云神情冷冽,拔出了身边仆从的长剑,直指着他。
只差一寸就刺穿他的胸膛。
陆隽辰眼底闪过寒光,不等他发问,时卿云率先开口,鼻音浓重:“你还敢来?”
陆隽辰也搞不懂自己还有几分清醒,只讷讷道:“我来找卿卿……”
闻言,时凌云冷笑了一声:“卿卿不就在你面前么?”
陆隽辰怔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看向庭院中摆放着的那口黑木棺材。
他脑中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这当中躺着的,不是他的卿卿!
陆隽辰往前走了两步,急声道:“这绝不是她,大哥,你让我看看……”
话未完,胸膛便传来一阵刺痛。
时凌云的剑未避让分毫,直直穿破他的大红喜服。
他面若冰霜,咬牙切齿地丢出一句话:“你伤卿卿伤得还不够吗?连她死后这点安宁也想夺去!”
“她没死!”
陆隽辰心底似有什么喷发,向来温柔的他也失了体面。
他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身子发着颤:“前几日她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怎可能死……”
时凌云闻言,只觉可笑:“好好站在你面前?陆隽辰,你对卿卿有过片刻的关心吗?”
不等陆隽辰回话,他便连声逼问。
“你可知你幼时的一句戏言,她却信以为真许多年!”
“你可知她为你那一纸婚书,甘愿饮下太后的毒酒!”
“你可知你信手摘下的那片红枫,被她视若珍宝,临死前都不能忘怀!”
一道冷风灌入堂中,吹落纸钱纷纷,像是一场大雪。
时凌云将长剑抽出,佩回腰间,任由血珠滴落在地。
他神情悲恸,上前抱住时卿的牌位,在唢呐哀声中缓缓向外走去。
只在经过陆隽辰身边时,留下一句:“你回去好好做你的新郎官,时家与你,从此再无瓜葛!”
陆隽辰胸口的喜服已成了暗红色,神情恍惚地踏出将军府大门时,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陆母攥着帕子惊慌上前:“隽辰儿,卿卿她当真……”
“她没死。”
不等陆母说完,陆隽辰笃定开口:“卿卿只是去别处玩了,过几日便会回来。”
他说着说着,似是将自个儿劝服了,忽地抬腿往书房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喜婆一脸茫然,小心问陆母:“陆夫人,这婚事今日还办吗?”
陆母哪顾得上这些,沉沉叹气:“自是不能办了,届时去好好说一说,不过还真不知怎么开口……”
喜婆闻言,不敢再多问些什么,只得连声应下。
陆府书房内。
陆隽辰呆望着时卿这年送他的香囊,逐渐精细的针脚,不知她的手被刺破多少次。
他心中淤堵,几令他喘不过气来。
恰在此时,房中响起一阵叩门声。
陆隽辰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见林半烟推门而入。
她长发已梳成人妇发髻,手中端着一盅汤,眼中满是关切:“阿隽辰,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