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浅浅在秦邵洲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人。
他微微蹙眉,她能去哪里?眼看着天也快黑了。
白玉玲一边往秦邵洲门口看一边炒菜,一不小心水加多了,好好的炖土豆做成了一锅稀糊糊的东西,闻着味道也不太好。
其他知青催着她快点,别人也要做饭,白玉玲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说完,她故意阴阳怪气地说:“等下天都要黑了,哎哟,这有的女的呢就是安分守己过日子的。
有的女人啊,瞧着长得还算是可以,但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下贱东西,该回家的时候不回家,说不定在哪个野地里跟别人亲嘴儿呢!”
她说的痛快,想着自己也没指名道姓,云浅浅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谁知道云浅浅眸子一紧,声音冷沉:“你他娘的是猪圈里爬出来的么?没人教过你怎么讲话?要是你不会讲话,老子不介意打掉你的牙!”
白玉玲可不怕,她把锅铲往锅里一丢,叉着腰就骂:“我说你了吗?你激动什么!我是说有的人!这世上的浪货贱货不要脸的货,把男人玩得团团转的货多了去了!
你自己对号入座,怨得了谁!我看你就是心虚!怎么被我说中了吧?谁让你自己巴巴地上赶着给一个不守妇德的……”
她话没说完,扎在后脑勺的头发被人猛地一揪,而后整个人被拽倒在地!
秦邵洲一手提着才买回来的东西,一手抓住白玉玲的头发把她干翻在地!
而后,她随手一摆把白玉玲的锅给直接抽翻,里面的猪油炖土豆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白玉玲尖叫一声爬起来:“秦邵洲你这个贱货!我跟你拼了!”
白玉玲起身就要往秦邵洲身上厮打,但想到自己个子矮,很可能打不过秦邵洲,所以转头抓起来旁边已经烧红了的火钳就往秦邵洲身上招呼。
秦邵洲手里提着东西,也没料到白玉玲会这么没底线,竟然举着烧红了火钳要来对付她。
听到动静的知青们都出来了,喊着:“打架了打架了!”
“天哪,白玉玲要用火钳!这不是要出人命了吗?真狠!”
秦邵洲心慌了一秒,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再落下,而后,是那个山一样结实高大的男人挡在了她面前。
云浅浅一脚踢向白玉玲的胳膊,直接将火钳踢飞出去,而白玉玲一个重心不稳扑到在地,手心直接摁在了火钳上!
“啊!!!!”她的尖叫声里带着颤抖,在别的知青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可手心已经被烫烂了!
皮火速皱起来,疼得她浑身发抖,简直透不过气!
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虽然白玉玲不讨喜,但毕竟是知青队的人。
知青队伍的队长陈有钱赶紧地带着白玉玲去处理伤口,把烫伤摁到冷水里浸着。
白玉玲哭得宛如杀猪一样,旁边徐知青慢条斯理地说:“你也知道疼?刚刚你想用火钳伤害人家陆知青的时候没想过火钳碰到肉有多疼吗?”
白玉玲恨恨地看着她:“你眼瞎吗?是她先打我的!把我的饭都给弄翻了!”
徐知青抱着胳膊,真是有点反胃啊:“那不是你先骂她的?你骂的那么难听,故意当着云浅浅的面骂陆知青,不就是想搅黄他们俩吗?是谁谁能忍得住?”
白玉玲一边哭一边狡辩:“我没有题名道姓,我什么时候骂她了……”
这下子队长也有些不高兴了:“白知青,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别的时候不骂,就趁着陆知青不在家的时候骂那些不守妇德的女人不回家。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听得出来你的阴阳怪气!何况你如果不拿火钳出来,会烫到你自己吗?
你这只能说是自找的!”
白玉玲气愤不甘,大叫:“我要去找村长!秦邵洲跟村里野男人合伙起来欺负知青队的人,害的我手烫伤!
这段时间肯定都不能上工了!我要秦邵洲承担我的伙食费,医药费,补偿费!”
徐知青在旁边翻个白眼,低声吐槽:“还是让陆知青把你打残废吧……”
陈有钱队长冷笑:“行,你去找村长看看,三番五次闹事,败坏知青队名声,村长早就受够你了!要么把你调到下河村去?”
下河村比南山村更穷,据说还有吃小孩的……
白玉玲吓得一个激灵,含着泪说:“我不去……”
陈有钱背着手,烦躁地看她一眼:“不去你就老实点!你不骂人挑衅啥事儿没有!”
很快,队长回去了,其他女知青也不再搭理白玉玲,她没有了晚饭吃,手心又被火钳烫得皮都掉了,疼得她发颤。
肚子里一阵阵地叫,手心的疼越来越严重,偏生那种想吐的感觉又上来了。
白玉玲心一狠,起身悄悄地出去了。
这会儿孙友新正在家里喂猪。
生产队里每一家都认领了一头猪,到了年底交上去规定数量的猪肉,重量不够就要赔钱,重量超出来的猪肉就可以自己领回去。
孙友新家的猪长得又肥又大,白玉玲看着就眼馋。
这院子空荡荡的,就孙友新一个人,他是个孤儿。
白玉玲就直接走了进去,低垂着头问:“孙友新同志,你,你这里晚上能收留我吗?”
这会儿秦邵洲跟云浅浅一起进屋吃饭。
因为云浅浅带来的滑肉汤太多了,秦邵洲根本吃不完,就分出来一碗给云浅浅吃。
反正他们开着门,也不怕什么。
怕云浅浅的饭不够吃,秦邵洲又切了两个馒头在炉子上烤了三分钟,两面都是金黄色,酥脆焦香,配着滑肉的汤正好。
吃着饭,秦邵洲又怕云浅浅误会自己,赶紧解释:“你可不要相信那个白知青的话,我今天是去县城了,云浅浅,除了你我谁都不会接近的。”
她比谁都知道,爱情里的安全感不会自己冒出来,是两人互相给与对方的。
哪知道云浅浅丝毫不在意:“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秦邵洲笑眯眯的:“云浅浅,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云浅浅看了她一眼,肤色更为柔嫩白亮,唇瓣嫣然,似春日山上美得勾人的桃花,眼神像是山脚下的湖泊,璀璨清澈,浑身上下都是好看的。
越看,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刻入他的灵魂中。
“好看。”他拿起来馒头跟滑肉继续吃。
秦邵洲满意的笑道:“那你听我的话吗?”
这话问的很大胆了,这年头男人大多都是大男子主义,把女人指挥得团团转。
可云浅浅只平淡地说:“等我们结了婚,自然都听你的。”
秦邵洲冲他撒娇,声音丝丝缕缕,仿佛勾人的蚕丝:“不嘛,你现在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黏腻到醉人的声音让云浅浅实在是把持不住,他只能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秦邵洲欢天喜地地拿出来一大块布:“我买了一块布,想做一条裤子,可是我不会。你帮我把这条布转交给你娘,做裤子剩下的布就留着她随便做点啥好了。
还有,这一包阿胶糕是我家里寄来的,当做手工费。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哦,平时谁家要是帮助做个衣裳啥的也都是给点手工费的。”
阿胶补血,最适合李小草了。
而李小草的针线活儿好,确实附近的人不少都找她做东西。
云浅浅吃完饭,把筷子放下:“给你做裤子可以,剩下的布还你,这阿胶糕我花钱买。”
秦邵洲脸往下一拉:“云浅浅,我生气了!”
说完那漂亮的杏眼里仿佛随时真的可以滴下眼泪!
云浅浅慌了,下意识地就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这下秦邵洲才高兴了。
等云浅浅被她哄得昏头涨脑地拿着布跟阿胶走到自己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迷魂记!
好在,他刚刚也送了她东西。
云浅浅一走,秦邵洲很快就在自己书桌上发现了一盒雪花膏!
这年头雪花膏可是个相当奢侈的东西,一盒子足足要将近二十块钱!
秦邵洲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云浅浅应当是又赚到钱了。
她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那边云浅浅把东西带到家就递给他娘,说了秦邵洲的诉求。
李小草把布抻开一看,忍不住叫出来:“这么大一块!这哪里是只做一条裤子的大小?给陆知青做两套衣裳也够了!”
旁边姚金菊本身正在生气呢,气的就是家里好不容易做了一顿滑肉,李小草手艺极好做的特别好吃,每个人一碗,她根本没有吃过瘾。
肚子吃饱了,但脑子还想吃。
谁知道李小草做饭做的正正好,一人一碗,给秦邵洲一碗,其余就没有了。
她就忍不住想,如果不给陆知青送,自己不就能再吃一碗了吗?
就算是自己吃不下了,偷偷藏起来送回娘家,也比送给陆知青好呀。
可惜这几天李小草都不让她做饭,她都没有机会私下藏粮食了。
现在看到这块布,跟云浅浅递给李小草的一包阿胶糕,姚金菊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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