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染一身护士服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低头看着颤抖不止的双手,目光空洞。
就在刚刚,手术室的她,手却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这时,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心理素质这么差,以后不要和我同台手术。”
夏沫染仰头就见顾铭修一身白衣大褂站在自己面前,面容俊朗,视线却冰冷如刀。
她忙将手收进口袋,苍白的唇微张:“病人手术成功吗?”
顾铭修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回。
夏沫染面色僵了僵,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闻言,顾铭修止住脚步,扭头看向夏沫染,眸色生冷:“那是你们夏家的团圆,与我无关!”
夏沫染背脊一僵,脸上的苦涩怎么也掩盖不住。
六年来,顾铭修从未把她当做妻子,把她和爸爸当成一家人。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为了私欲,用他母亲的命,逼迫他娶自己的冷血无情之人。
顾铭修见她不说话,转身欲走。
夏沫染见状,忙说:“可是爸说……”想见你。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顾铭修打断:“你可以让你爸开除我,没必要拿他来压我。”
夏沫染呼吸一窒,再说不出一个字。
现在的顾铭修早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少年,夏沫染知道他现在正在成立自己的医院。
也知道自己家的医院之所以还能撑着,都是因为顾铭修在。
夏沫染看着顾铭修开车离开,整个人落寞地站在黑夜里。
许久,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回父亲家。
夏家。
夏沫染一进家门就看到父亲张罗了一桌好菜。
母亲早逝,家里就只有父亲一人。
夏爸看到夏沫染过来,脸上满是喜色:“怎么才过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他话落,却见夏沫染身后空无一人,眼底闪过失落。
夏沫染见状,解释:“铭修晚上有手术,所以来不了。”
这样的解释,她说过很多遍,连她自己都知道是假话,夏爸却信了。
他笑呵呵地说:“没事,医生工作忙,爸爸理解,染儿你多吃点,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夏沫染喉咙哽咽,点了点头。
坐在夏爸对面,夏沫染看着桌上的那一道道父亲亲手做的家常菜,眼眶不由发热。
“爸……”夏沫染想到自己的病,忍不住开口。
然而抬头间,就看到父亲佝偻的背,她嘴里的话顿时堵回了喉咙。
夏爸端来菜,温声问:“怎么了?”
夏沫染摇头:“没什么,我想说您的手艺又进步了,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夏沫染点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眼泪不觉落进了碗里。
她好怕自己和妈妈一样提早离开,爸爸一个人可怎么办?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夏爸递了一袋月饼给夏沫染。
“闲来无事做的,你带回去给铭修尝尝。”
夏沫染接过月饼时看见夏爸苍老的手,鼻尖酸涩。
“好,您早点休息。”
夏爸笑着点头,一直目送着夏沫染的身影离开后,才孤寂地回房。
夏沫染很晚才回到家。
推开客厅的门,只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夏沫染想着顾铭修不会做饭,于是走进书房,轻轻将月饼放在他的桌上。
“空腹熬夜对身体不好,我带了月饼回来,你尝尝。”
顾铭修闻言,看向那盒没有包装的月饼,狭眸微眯。
下一秒,他起身,拿过月饼,当着夏沫染的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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