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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已经坐起来了，看到进来的顾戍，她没好气地哼了声。
掀开被子就要下去，结果还没站起来，差点整个人摔下去。
倚在门边的顾戍轻轻笑了下，笑声听在顾兮耳里太过嘲讽。
她想起昨天这个男人，一直嘲讽她：
“不是挺能吗？”
“不是挺厉害吗？”
“原来只是嘴上厉害啊。”
……
她快要气炸了，用自以为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他唇角快要咧到耳根子去，笑得更欢了。
她不知道，她这张天然萌的脸凶起来反倒显得有点奶奶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笑什么笑！扶我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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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哥从此支愣起来了！

顾戍虚掩了下嘴，减小了笑的声音，却更像是在憋笑。
这令顾兮更加恼火，气得嘴巴撅得比天高，却拿他没办法。
顾戍过去直接抱她出去外面客厅，到洗漱台，粥香味飘进鼻息，对体能消耗这么大的她来说，简直太勾胃。
但她面上依然摆出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洗漱完之后，顾戍又抱她回餐桌坐着。
“我不吃，我要走了。”
她生气着撂下这么一句，就自己慢慢起来，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有一种身残志坚的既视感。
顾戍点了点头，表示善解人意同意，并没有要哄她，只是唇角始终微微勾着。
顾兮换好衣服出来后看他还是那副得意嚣张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要挽留自己，更生气了。
包包本来是洒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了，特别凌乱的。
此刻正好好放在玄关处。
她直接拿起来，手触上门把就要出去。
身后磁性嗓音落下：“真不喝粥啊？”
闻言，她转身，像是终于可以控诉般，大着声音嘶喊。
“不喝不喝！混蛋！”
“昨晚，不管我怎么.哭，你都……”
顾戍轻笑，慵懒着倚在餐桌边上看她，薄唇轻勾，低磁嗓音落下。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再那么穿，就算哭也没用。”
“你看，说到说到了吧。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优点很多的。”
顾兮：“……”
踏马没那么无语过。
顾戍勾了勾唇，唇线翘起的弧度有几分性感和邪恶。
“再说了。”
“你不是挺开心的吗？”
顾兮：“……”
“我开心个屁！”
一开始确实挺开心的，后面逐渐变.态……
顾戍漫不经心掀起眼皮睨她，扬了扬眉。
“真不吃？”
顾兮：“……”
“顾戍，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我要走，我不吃。”
顾戍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好吧。”
说完，他端起身旁那碗味道鲜美的粥，舀起一勺送到嘴里。
“不过，你一会会回来的。”他语气肯定。
顾兮：“？”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顾戍这狗男人还普信？？
她翻了个白眼。
“我要一会还回来，任你处置。”
顾戍笑。
顾兮出去后，不到两分钟，一脸生无可恋回来。
将包包一甩丢在地上，顾戍坐在餐桌上喝粥，看到她回来，勾唇笑。
在他对面还摆着一碗粥，顾兮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勺子喝粥。
“回来了？”
顾兮一勺一勺将粥送进嘴里，没应他，嘴巴鼓起来，像条小金鱼似的，落在顾戍眼里，可爱爆了。
他没忍住手虚掩着嘴又笑，连眼尾都在笑。
“就是不知道某人刚刚出去的时候，义正言辞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顾兮压根不理他，自己就气得够呛，哪还管什么说过的话。
“啊啊啊啊啊！”喝了两口粥之后，终于有力气了，顾兮捏着嗓子发泄。
“现在怎么办啊？”
是的。

小区被封了。

顾戍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还能怎么办，在这待着呗”
顾兮眉头皱了下，“这至少要七天吧。”
今天是元旦，她还要回哥哥那里吃饭啊！！
新年第一天，就这么刺激。
顾戍笑了下，“你怕耽误学习啊？”
顾兮：我怕个屁。
她天赋很高，又三岁学舞，很多舞蹈看过一遍就会，有些课根本不需要老师，换句话说，她的某些舞蹈专业性还强过学校的老师。
她拿出手机查，发现整个A市就顾戍住的这一片被封了。
那她怎么跟妈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被封了啊？
吃完粥之后，顾兮就窝在沙发上，跟妈妈说明了情况，回不去一起去哥哥家里吃饭了。
赵卿瑶担心地立马给她打了电话，问了哪门哪户，需不要她送什么东西进来，各种嘘寒问暖，各种担心。
顾戍这边也是，接电话接个不停，特别是他妈妈，好像在电话里还哭了。
他爸爸严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行了，过几天就没事了，他多大的人了，顾戍你个混小子还不挂，再打下去，你妈妈眼睛都要哭肿了。”
发生这件事的结果就是顾兮更加生气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去和哥哥一起吃饭。
这是她五岁被妈妈带去国外之后，第一次回来，第一次哥哥答应了可以一起吃个饭。
就这么泡汤了。
小姑娘看起来是真生气了，挂着张脸，嘴巴耷拉着。
“怎么了，你妈妈很担心？”
顾兮没理他，眸子却渐渐红了起来，不经意间就蓄满了水雾，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顾戍看到有些手足无措，赶紧上前伸手想要帮她擦，却被她甩开。
“怎么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他轻轻帮她擦掉眼泪，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微微愠怒，诱人而不自知。
“怎么了？有很重要的事情？”此时的顾戍有一种难得的温柔，眼里尽是心疼。
“啊啊啊嗷呜呜呜呜……”顾兮一下子大哭起来，抽泣着鼻子，像是一只伤心到开始撒泼的小猫咪。
“咩啊啊啊啊今天晚上要和哥哥一起吃饭的，都怪你，吃不成了，咩啊啊啊嗷呜。”
她哭得又可爱又搞笑，顾戍很想笑，拼命憋住，再笑小姑娘要打人了。
“他等不到你出去那天了？”
顾兮：“……”
“啊啊啊啊啊嗷呜呜呜呜，顾戍，你就是个混蛋！”
“好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吃饭而已，亲人之间，哪天不能吃？别哭了。”
哭得老子心都碎了。
顾兮哭累了，抽搭着鼻子，一抽一抽的。
“根本就不是。我从五岁之后就没再和哥哥一起吃过饭了，这是好不容易的一次机会，你根本就不懂。”
闻言，顾戍愣了下，这他倒是不知道。
那确实珍贵。
他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女孩儿的头抱她，声音分外宠溺。
“嗯，怪我怪我，下次还有机会的，好不好？”像是哄小孩般。

顾兮眸子闪了闪，灵机一动，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服。
“那你能不能和我嫂子说一下，让她平时帮我和妈妈在哥哥面前多刷点存在感，多说点好话呀？”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感觉像是说：请大红人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顾戍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一头雾水。
“嗯？为什么要说好话？”
顾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高楼下，风很大，将道路两旁的树枝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我爸爸对我妈妈一见钟情，当时我妈妈已经和其他人订婚了，我爸爸用了卑鄙的手段横刀夺爱娶了我妈妈，他爱我妈妈爱到骨子里，可惜他这个人太过偏执。”
“疑心太重，我妈妈只要和别的男人说一句话，他就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一腿，后面偏执欲占有欲越来越严重，直接把我妈妈关在家里不给出去，断绝了外面所有的联系。”
“但他还是不满意，病得越来越重，逐渐出现暴力倾向，打过我妈妈一次，后面就把施.暴对象瞄向了我哥哥。”
“我哥哥从记事起就被陆霆每天各种鞭打，将他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和那些老鼠、蛇等各种可怕的动物关在一起，几乎是非人的对待。”
“当时我妈妈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创伤，没精力也没心情管我哥哥。”
“后面怀了我，陆霆也想要用那样的方法对待我，他认为那是一种为我们好的锻炼，其实是为了满足他的施.暴欲。”
“我妈妈死命护着我，一直到我五岁，陆霆像是暴毙般突然没了，我妈妈也就解放了，只带着我一个人去了国外外公外婆家。”
“因为她觉得哥哥长得太像陆霆了，她看着哥哥会有心理阴影。”
“一直到我在国外读完高中，也就是今年六月份，我和妈妈才回来了。”
顾兮说得很平静，眸子始终看着窗外摇摇欲坠被风摆弄的树木。
“顾戍，你说，哥哥会原谅我和妈妈吗？”
“妈妈觉得很愧疚，当时她就算保护不了哥哥，至少她还可以抱抱他，给他一点关爱。”
“可是当时的她没有，她说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没办法那样子去做，她说当时的自己太懦弱了，只想着逃避。”
“我记得哥哥对我很好的，要不是有他，单凭我妈妈，我根本就躲不掉陆霆那个变态的折磨。”
“有好几次，陆霆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似乎下一秒就要抓我去地下室，都是哥哥站在我面前，那个时候他也还小啊，可是他会说，别动她，冲我来……”
说到这，顾兮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稀里哗啦往下流，和之前闹着哭的不一样，这一次泪水像是开了阀门似的，簌簌往下流。
“我和妈妈是不是太自私了啊，明明后面迎来光明了，我们却没有带他一起走，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黑暗里。”
她双手抱着头，愧疚感快要将她淹没，束缚得她快要难以呼吸。
顾戍始终抱着她，听得很认真。
“你当时才五岁，没有太多意识，别怪自己了。”
顾兮摇了摇头，鼻子酸得又湿了眼眶，胸口发堵，酸意漫上了心脏，不留缝隙地包围，继而猛地收紧。
“不是的，我记得，我都记得，妈妈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我，明明哥哥更需要。”
她还记得妈妈带她走的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妈妈带她去坐飞机，那是她第一次坐飞机。
“妈妈，不带哥哥和我们一起吗？”
赵卿瑶脸上表情是当时的她看不懂的沉重，“去两天就回来了。”
“可是哥哥一个人在家要是害怕怎么办？”
“菊姨在家啊，陈叔也在家。”她嘴上这么说着，眼泪却从眼眶里出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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