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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顾柒柒就被带到了紫云殿。
“娘娘吩咐，以后殿中所有的粗活都由你要干。”
还没见到素瑜，她手里就被人塞了把扫帚。
女官原以为顾柒柒会反抗，正想着怎么教训她，没想到她问都不问拿起扫帚就开始扫了起来。女官皱眉回到殿内，将事情同素瑜说了一遍。
素瑜坐在梨花塌上，手上把玩着一支如意，眉眼里尽是嘲讽。
“没想到五年就把顾柒柒从一把傲骨变成现在的贱骨头，还真是可笑。”
女官连忙谄媚附和：“娘娘此言极是。”
“罢了，你去被其他宫里几个妃子传信，就说让她们来紫云殿赏秋菊。”
素瑜一声令下，女官便退了下去。
当顾柒柒将紫云殿里里外外都打扫好后，突然听见宫门口传来声音。
几个衣装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
顾柒柒当即就拿着扫帚准备赶紧离开，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素瑜的声音。
“顾柒柒，你不上前伺候跑什么？”
顾柒柒僵直了身体，随后转过身拿着扫帚走到素瑜和各位妃子的面前。
素瑜见她像块木头一般，顿时不悦呵斥：“不会跪下行礼吗？”
顾柒柒瞳孔一缩，她自幼在宫中长大，只听过跪拜皇帝还没听过跪拜妃子的。
素瑜此举摆明了就是要在众妃羞辱她一番。
跪还是不跪？
突然顾柒柒脑海中又响起了傅景尘的话。
“想活命，那就求到素瑜原谅你殪崋为止”
为了活命，她可以做任何事。
顾柒柒垂下头，身体僵硬地在若雪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头顶上传来若雪和其他宫妃嬉笑的声音。
“淑妃娘娘调教女官倒是一把好手。”
素瑜勾起嘴角：“她可不是本宫调出来的，是殿下特意赏给本宫的，这说出来各位姐妹都认识。”
顾柒柒抬起头，面色惨白，阻拦不及，便听素瑜冷冷一笑。
“这可是我们的灼华郡主，大家不会不记得吧？”
素瑜明着要将顾柒柒的尊严踩碎在脚下。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曾敢直接在宫宴上给自己耳光的顾柒柒还敢不敢放抗。
只要顾柒柒得罪她半分，她就势必直接将其杖毙。

顾柒柒浑身动弹不得。

耳边那些刺耳的声音像把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撕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叫她认清自己如今不过是所有人都可以唾弃辱骂的存在！
灼华郡主早死了，如今在这里的，是低贱的奴婢顾柒柒！
明明她早该习惯，可为什么……心还是隐隐作痛呢？
几个宫妃嬉笑着围坐在庭院中喝茶。
“愣着干什么？上来伺候。”素瑜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昔日之仇她要加倍让顾柒柒偿还。
顾柒柒正准备起身，却又听到素瑜的怒声传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爬过来！”
顾柒柒彻底僵在原地。
爬，是对畜生用的词。
在场的几个宫妃面色各异，她们了解的顾柒柒怎么会忍受这样的羞辱。
顾柒柒攥紧了拳，久久僵持着。
她想拒绝，她想说‘不’。
再怎么样，她顾柒柒也是个人啊，可是……她得活着，她必须离开这座皇宫。
至于尊严……她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现在的她不过是河流上的一叶孤舟，除了她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还不快滚过来，是想本宫亲自请吗？”素瑜眼里暗藏寒芒。
其他宫妃也开始奚落起顾柒柒来。
“淑妃你何必跟一个贱奴置气？”
“可不就是嘛，既然不听话主子话送到审刑监就好了。”
素瑜阴冷一笑，她倒是忘了宫里还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终于，顾柒柒低着头咬着唇，一步一步，向淑妃她们饮茶的位置爬去。
嘲笑戏弄声此起披伏，她只能狠狠咬紧牙关，不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别在意，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这些跟五年的流放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跟那些北漠人的凶残比起来，这些宫妃已经算心善了。
突然！顾柒柒面前出现了一双烫金龙纹黑靴，拦住了她的去路。
宫里能用龙纹的，只有天子。
一瞬间，顾柒柒的心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她缓缓抬头，傅景尘高大挺拔的身姿就站在她的面前，刺目阳光下，她看不清傅景尘的神情。
只能听见他冰冷质问：“你就这么喜欢给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