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看到他们夫妻出现,姜玉婕的眸子明显精神了一些,直直地盯着裴映宁,“这……便是三弟妹?”
看着脸上虚弱的笑,裴映宁也不好充当木头,上前行礼道,“映宁拜见二王嫂。”
“咳咳……”姜玉婕让丫鬟扶她坐起,虚弱的笑中充满了自责,“今日之事……都……都怨我……本该是你们……你们洞房花烛……却让你们出……出来……咳咳……”
“二王嫂,都是一家人,您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再说了,只是个洞房花烛,跟您身子比起来,自然是您身子要紧。”裴映宁微笑着道。见姜玉婕还要说话,她倾身上前,体贴的为姜玉婕顺气,“二王嫂,您多休息,等您身子好些了,映宁再陪您好好说话。”
姜玉婕摇了摇头,还是虚弱地道,“今日中毒……实属误会……我身子病弱……常年以药为食……不堪受补……今日贪嘴……多食了一些……才致如此……”
裴映宁眸光暗闪。
她这般说辞,明显是在帮楚阳王府说话。
如果她死咬住楚阳王府的食物有问题,那尹逍慕解释再多也会让楚阳王府陷入非议之中。
可她却以‘不堪受补’为由,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整件事同‘毒’不沾一点边……
“婕儿!”一道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裴映宁转身看去,就见睿和王尹凌南跌跌撞撞的进来,那满身的酒气熏得在场的丫鬟婆子眉头都直打结。
姜玉婕的神色明显难受起来,连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而尹凌南急步到床边,紧张不已地抓着她干瘦的手,问道,“婕儿,听说你中毒了,可是真的?”
姜玉婕摇着头,“没……没……咳咳……妾身只是……只是虚不受补……不……不该贪嘴……”
尹凌南沉着脸把她紧紧盯着,好似不放心她的状况。
姜玉婕虚弱地笑了笑,“王爷……妾身真的……真的没事……都怨妾身身子孱弱无用……给三弟添麻烦了……妾身想……想回府了……”
尹凌南也没再说什么,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往外走。
比起来时的跌跌撞撞,许是抱着人的缘故,他那行走的脚步稳重了许多。只是,他轩昂的背影带着一股戾气,比他身上的酒气还浓烈。
裴映宁朝尹逍慕看去。
他一向少有展露喜怒,此时也一样,只面无表情地目送尹凌南他们离开,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才转头朝她看。
裴映宁眉心蹙着,下巴朝尹凌南离去的方向抬了抬——
……
睿和王府的马车离开楚阳王府后,没多久便驶出了王府大街,并朝着人迹鲜少的僻路而去。
又驶了一刻钟左右,马车突然停下。
尹凌南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内不断的响起难受的咳嗽声。
可他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车夫没久留,很平静的继续驾驶马车往大街去,包括马车后面的侍卫、婆子、丫鬟,每个人都安静守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一处翘檐上,望着远去的马车,听着那咳嗽声留下的余音,裴映宁拧着眉,满眼都是复杂的情绪。
“想什么呢?”
“我老公要是如此,我非一天揍他三顿!”
尹逍慕俊脸唰黑,一把搂紧她腰肢,没好气地道,“本王像是那般没人性的吗?”
裴映宁刚想脱口而出‘又不是说你’,突然想起来,今天她刚结婚,所嫁的老公正是面前这位……
“王爷,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她讨好般的回抱住他腰身。
尹逍慕垂眸盯着她脑门,眸光冷冷的,可莫名的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裴映宁抬头笑道,“还是早点回去吧,咱们这一身太惹眼了,要是被人看到,铁定成为笑话。”
尹逍慕纹丝不动,只是低沉问她,“你就不好奇他们的事吗?”
裴映宁摇摇头,“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好奇做什么?再说了,睿和王妃有那样一个厉害的爹,如果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拆穿睿和王的虚情假意,可是她没有,不是么?”顿了一下,她认真问他,“不过,我很好奇,睿和王妃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你懂医术,你看得出多少?”
“药石无医,若无意外,最多一年。”
“都这样了,睿和王还利用她坑害你,真够渣的!”裴映宁忍不住鄙弃。
明知妻子命不久矣,但为了排除异己,不惜给妻子下药……
畜生年年有,可这个异世泛滥成灾,她三观都快碎成渣了!
“回去吧。”
“嗯。”
没多久,两个人偷偷回府。
刚回新房,就听金嬷嬷来报,“启禀王爷,兵部尚书周大人求见。”
尹逍慕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对裴映宁说道,“你先休息,本王去去便回。”
裴映宁恨不得他赶紧去,最好今晚都别回来……
可她知道他去见周常海是为了尘尘儿的事,再不待见他也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你尽管去忙,我等你回来就是。”
她话音刚落,腰间猛地一紧,撞在他胸膛的瞬间,双唇便被他堵住,她惊呼的声音直接变成了细碎的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