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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手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芳生病了，但是她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她看见刀会想往自己的身上划两刀，她看见高的地方会想往下跳，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的宋正国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那个女人像一个厉鬼一样半夜把她吓醒，第二天她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上班。
宋予楠在学校打架了，李芳顶着压力请了假去了学校。
她很生气，她真的很累了，宋予楠还要打架给她制造麻烦，但是看见小小的但又一脸不服气的宋予楠站在那个墙脚的时候，她又心软了。
回去的路上，她问宋予楠为什么要打架，宋予楠牵了牵她的手，奶声奶气道：“他说我没爸爸，我的爸爸只是工作忙而已。”说完一脸认真的看着李芳。
李芳牵着她的手一顿，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才好。
大概一个月后，不知道宋正国在哪里打听到了李芳的家庭住址，他上了门，他说他要回宋予楠。
宋正国说，跟着她宋予楠过的都是什么生活，他说的像一个称值的父亲一样理直气壮。
没有太多争执，她没拦着宋正国带回去，或者说她没有力气阻拦宋正国带她回去。
宋予楠在宋正国里的怀里一直挣扎，不停的哭喊着：“妈妈，妈妈。”
每一句喊声像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看着关上的门从下午到晚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路灯透过阳台钻了进来，客厅一半微亮一半隐匿在黑暗里，李芳瞥了一眼窗外，很快收回视线，木纳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厨房。
等李芳反应过来时，她的手腕已经有了一个大的口子。
“想什么呢”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李芳瞥过头，抬手摸了一下眼泪，故作轻松道：“没什么。”
男人依偎在她的旁边，拉过她的手，磨砂道：“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沉重又清冽，像一阵清风能拂去人心头上的褶皱。
李芳收回手，撩了一下耷拉在前额的碎发，清了清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吃饭。”
玻璃碴散的到处都是，宋予楠拿过扫把清扫，她的思绪被扯到了一旁。
李芳说宋正国嫖娼被抓了，她忍不住轻嘲一声，难怪宋正国这两天都没什么动静，按照以往的他至少要来闹上一闹才能对得起他花的那几个钱。
宋予楠后退了半步，却没注意到后面的玻璃块，一瞬间没穿袜子的后脚跟划上了一个口子。
她看着渗出来的鲜红的血，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她拿了一个创口贴随意的贴上。
宋予楠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最坏的结果她在高中就感受过了，不会更糟了。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直到余薇发给她一个帖子。
那个帖子上的图片是宋正国在路边揽着一个美女，配文某院某班的宋予楠的父亲嫖娼被抓。
宋予楠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她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整天像一个尽职的黑粉一样。
宋予楠回：[知道了。]
余薇思索再三，问道：[你没事吧？]
宋予楠看着这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一下，回道：[没。]
说不在意的宋予楠又点进了那个贴子，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出现了其他的声音。
[她属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跟他爸一样，前两周我还看见她从一个男人的车上
下来。。。]
[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我朋友就是她的前男友，被她给渣了。。。]
比起高中的时候她听过的那些流言蜚语，她还算能接受。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王甜也翻到了这个帖子，她生气地对宋予楠小声嘀咕道：“这不是瞎掰乱扯吗？这个人造谣说这个猥琐男是你爸。。。”
用词准确精练且中肯。
宋予楠正准备翻书的指尖一顿，抬手摸了摸脖子，有点不自在回道：“呃。。。他的确是我爸。。。”
王甜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睛不自觉的瞪大，咽了一下口水惊讶道：“啊？”
半响，王甜收回了视线，看着手机没在说一句话。
宋予楠悄悄瞥了一眼低头划着手机的王甜后快速收回视线，她的心跳加快，握着书的手指微微颤抖，如果一会儿王甜不理她了的话，她能理解。

她还记得撞见宋正国的第二天。

早上六点就起床的宋予楠按照往常的时间起了床，尹芷还在睡觉。
宋予楠按照惯例推了推她，轻声喊道：“尹芷起床了。”
尹芷没动，宋予楠以为她是力气用太小了，又重新推了推她，尹芷一反常态的翻了个身，用极其不乐意的语气道：“能不能别烦。”
宋予楠愣住了，尹芷瞥了眼宋予楠停留在她被子上的手，不屑道：“能不能离我的被子远一点，我嫌脏。”
宋予楠收回了她的手，她知道尹芷是在说宋正国的事情，她想尹芷很快就能知道，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宋予楠一个人出了寝室，走到楼下才发现外面的在下雨，她没带伞，只好倒了回去。
她的手刚放在门上就听见了尹芷的声音：“哎，我早就烦她了，她装的像个什么大小姐一样。。。谁知道是这样的。。。”
另一个人说什么她没听清，尹悦轻噗了一声：“哈哈哈，她跟他爸也差不了多
少。。。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宋予楠推开了门，里面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她径直走到柜子边拿过伞，但是那种在她身上不断打量扫视的视线她没办法忽视。
宋予楠看了过去，她没反驳，只是掀了掀眼皮，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瞥了尹芷一眼。
尹芷也不装了，直接用不屑的眼神看了回去。
宋予楠突然又觉得特别没意思，跟人像一个泼妇骂街似的吵架不是她擅长的事。
五分钟后，王甜重新抬起了头，她拐了拐宋予楠的手，像每次她要说话前的小动作一样。
她把手机递给了宋予楠，小声道：“这些人住海边的吗管的那么宽。。。”
宋予楠瞥了一眼王甜的手机，是那个帖子的界面。
王甜回那个说她属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属于是海边的王八管的宽。]
回那个她跟他爸一样，前两周我还看见她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你最好是这辈子没打过车。]
回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我朋友就是她的前男友，被她给绿了的那个人说:[都是和平分手的捏。]
。。。。。。
宋予楠原本假装认真在听课，这样或许显得就没有那么尴尬，但是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在宋予楠的耳旁飘过，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宋予楠的眼眶渐热，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像大石头砸在了水里，泛起一阵阵儿涟漪，但是她如无其事的对王甜小声道：“谢谢。”
像以前说的的每次谢谢一样，不带任何其他的心思，由衷的感谢而已。
王甜看着眼角有些发红的宋予楠有些发愣，她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要不是还在上课，她一定会抱一抱宋予楠，她一直以为宋予楠是勇敢坚强的大女主人设。
在她们遇见很多困难时，宋予楠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宋予楠看起来基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云悦作天作地的时候，宋予楠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
因为这样的事情敏感成这样的她，是她第一次见。
下课后，王甜一样挽着她的手，一脸愁容的问着：“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想吃树园的鸡公煲，但是好多人。”
王甜像往常一样说她想吃鸡公煲，像以前一样抱怨人好多，像以前一样去排长长的队，和宋予楠一起。
汪哲常年混迹与各大论坛，也不是非要八卦一下，只是深入学生内部会比较显得年轻，他靠在工位的椅子上摸鱼，无聊的翻阅着吧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