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这几日惠嫔胃口好了一些,已经能吃东西了,只是依旧没精打采的,想家人尤其想母亲。苏希衣她们毕竟不是宜绣宫的人,只消每日给惠嫔送饭,其他的不好多管。
这日,承天宫送来一根百年的野山参,太后让小厨房熬了人参乌鸡汤,熬好后又让苏希衣给西月宫送去一碗。
这金悠自滑胎后,身体大不如前了,再加上皇上许久不去她宫里,她心情郁闷,一直就大病小病不断。
苏希衣来到西月宫,一宫女引着她进去,过了垂花门竟然看到了江陌言,他正带着九皇子练棍法。
九皇子小小的年纪,学得十分认真,也有模有样的。
江陌言一招一招的教,见他姿势不对,便蹲下身来纠正,真是又细心又有耐心。不由让苏希衣想到他教砚儿的时候,一个姿势不对,直接用小棍子抽打。
一股火气腾的涌了上来。
再看金悠,她披着大氅靠在正房前的门栏上,看着院中的两人,眉眼都是笑意,神色也温柔的很。
这一幕多像是一家三口,若金悠没有进宫,他俩便该是这样吧。
那宫女上前禀报,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院门口的她。
江陌言看到她,赶紧站起身来,下意识要过来,但刚迈开脚,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气哼哼的转过头去。
他还生气?
苏希衣不理他,提着食盒上前,道:“娘娘,太后让小厨房给您熬的人参乌鸡汤。”
“咳咳,劳她老人家记挂了,蓁儿快接着。”
金悠身边的宫女接过来,然后拿到屋里了。
“昭瑶,前些日子,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无论谁对谁错,我跟你道歉,咱们往后在宫里当相互扶持,这样小七才放心。”金悠柔柔弱弱道。
苏希衣道:“奴婢受不起,娘娘还是收回这句话吧。”
“我们当是一家人。”
“我和娘娘吗?怎么可能!”
江陌言上前,一把抓住苏希衣胳膊,沉着脸咬着牙:“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苏希衣轻哼:“七殿下折煞奴婢了。”
“苏希衣!”
看着这般情理不通,牙尖嘴利的苏希衣,江陌言是真拿她没办法。
这时蓁儿端着碗从里面出来,“主子,食盒里根本没有人参汤,碗是空的,定是被这宫女偷喝了。”
苏希衣呵了一声,“你说我偷喝了?”
蓁儿扬起下巴,“那不然为什么是空碗?”
苏希衣上前就扇了她一巴掌:“我说是你偷喝的,好大的胆子!”
那蓁儿被打的有些懵了,这里可是西月宫,她一个小宫女竟敢在这里动手!
“主子,现在一个小宫女都敢欺到您头上了,可不能轻饶她!”
“算了,许是她一路走来,不小心洒了。”金悠状似宽和的说道。
“可娘娘……”
“本宫说算了!”
蓁儿捂着脸,气得没招儿,“我们主子宅心仁厚,你还不快跪下谢罪。”
苏希衣冷笑:“小金妃娘娘好一副菩萨心肠,只是奴婢没有做过,凭什么认罪?”
“苏希衣,你何必这样胡搅蛮缠?”小金妃皱眉道。
“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娘娘这样混淆是非,原是要逼我认错,在你面前低头啊!”
“不是她偷喝的。”江陌言皱眉道。
“小七,我也不是要怪罪她。”金悠温和道。
“她想要什么没有,区区一碗人参汤,我亲自喂她嘴里,她要不喜欢喝,还能给我吐出来。”
苏希衣哼了哼,“你喂的,我可不稀罕。”
小金妃听了这话,一口酸气上来,难受的不行。
“我回头让人往西月宫送几株人参,此事就算了。”江陌言道。
“你家人参很多吗?”苏希衣眯眼。
江陌言抿了一下嘴,小声道:“我的不都是你的,我有什么,你不知道?”
“既然是我的,我说过要送吗?”
“……”
金悠暗暗握紧拳头,苏希衣不就是她的替身,江陌言凭什么对她的替身这么好,却对她越来越疏远!
“本宫也不缺那几根人参,七殿下倒也不必为难。”
江陌言干咳一声,“不为难啊。”
“哼!”苏希衣冷哼一声。
“那既然你不缺,本殿下也就不送了。
胡掌柜抹了一把汗,“您又不急。”
“贵人如东风,等着就好。”
苏希衣起身,想到江陌言的衣服总是脏的破的,于是跟胡掌柜说:“我给你个尺寸,你找裁缝做两身长袍。”
又过一日,苏希衣起得早,亲自和面,拌馅儿,做了饺子。煮好后,趁热装到食盒里,然后来到十字口等着。
不想这一等,等到晌午过也没有等到人。
不过不多久,乞丐找来了。
“老七人呢?”他问。
苏希衣没好气的瞪他,“我还想问你呢!”
“他没过来?”
“没。”
“难道是掉哪个坑里?”
“这是什么话。”
乞丐无奈的解释道:“真不是开玩笑的,他这整日三魂七魄聚不齐的,迷迷糊糊,经常撞墙上,碰树上,掉坑里,甚至有一次还给钻马车底下差点被碾死。”
苏希衣听得心惊肉跳,“那你不跟紧他?”
“先时确实跟的紧,只是后来就……”
“后来如何?”
“他若一辈子都这样,谁能跟他一辈子,总要自己适应的。”
“他一辈子这样,我也养他一辈子。”
“你要早这样,他也不至于到这一步田地。”
苏希衣反驳不了,只道:“往后你不用要饭了,我养着你们,只消跟紧他就是。”
乞丐点头,“成。”
等到这时候,还是没等来。
乞丐带着苏希衣来到那家酒肆,问了店里的伙计,说江陌言今儿就没有来。
苏希衣急了,“他会不会出事了?”
乞丐想了想,道:“或许去哪儿了。”
“哪儿?”
乞丐干咳一声,“你先回,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
“不好吧。”
“怎么不好?”
乞丐默了一下,“那也成,等到了那地儿,你别发火就行。”
揣着这句话,苏希衣跟着乞丐穿过东街,在尽头处一拐便到了一处挺冷清的街上,但两边翠楼林立,张灯结彩,只是家家都关着门。
再看那招牌,什么宜春楼,秋花阁,寻芳院的,这就是那百花街吧!
怪不得大白日里都关着门,这条街上都是晚上营业的。
江陌言来这儿了?
苏希衣看向乞丐,见他躲避她的目光,朝着里面去了。来到那潇湘馆前驻留片刻,然后转到了后门去了。
后门也是关紧的,乞丐上前敲门,很快一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开了门,见到乞丐先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大白日的也不让人好好睡觉!”
“是是,小哥受累了,我家七爷可来了?”
“还七爷呢,谁家的爷荷包比脸还干净,还痴痴傻……哎哟,闪瞎小的眼了!”那小厮看着在眼前晃了一晃的银子,生生变了调。
再顺着这锭银子望过去,见是一长得极美的妇人。
“您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小的满脸讨好。
苏希衣沉着脸,“七爷来了吗?”
“来了。”
苏希衣将银子扔给那小厮,“带我们去找他。”
“好嘞,您二位这边请。”
那小厮在前带路,苏希衣跟着进了这潇湘馆的后院,后院绳子上晒着许多女人的衣服,还明晃晃的挂着很多内衣。
苏希衣一想到江陌言此刻在某个女子房里,便气得要发狂。看他脑子不清楚,她偏又没法跟他计较。
“他常来?”苏希衣侧头问乞丐。
乞丐点头,见苏希衣脸色不好,忙又摇头,“也不是每日都来,三不五时,时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