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州不想打扰她们之间的自由,她俩聊天的时候,他就在卧室里待着,一直到她们聊得够久了,他才想下楼提醒张喻,霸占姜长乐的时间太久了。
“洛之鹤那边,让我给你带句话,希望你可以努力努力。”张喻叹口气说,“如果不是被逼到那一步,他肯定也不想麻烦你,大概也是没辙了。”
周孟州下楼时,正好听见这一句。他的脚步顿了顿,想听姜长乐的回答。
只不过半天,没有等到她开口。
周孟州重新抬起脚步往下走。
张喻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变了变,随即起身说:“雪雪,那我就回去了。”
周孟州风轻云淡道:“以后你不要来找慕慕,她不需一个总是提起,坏她心情事情的朋友。”
张喻面色发白,回头看了眼姜长乐,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周孟州先她一步慢条斯理道:“你可以走了。”
姜长乐皱眉道:“周孟州,张喻她没什么恶意的。她只是替洛之鹤转告而已。”
周孟州却站着没动,冷冰冰的。
张喻抬脚要走,姜长乐说:“我送你。”
他几不可查的拧了下眉,显然是不满意她的举动我,但是也没有阻止她。
姜长乐送张喻送了有一会儿,她回来时,他正抬脚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跟着她。
她思绪万千,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做声的往屋子里走。
周孟州拉住她的胳膊,认真道:“你要是舍不得张喻,我收回刚刚的话。我只是接受不了,你身边有让你难过的人。”
姜长乐张了张嘴,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回房间喝了一杯水之后,才开口解释道:“张喻没有让我难过,我跟她一起,很开心的。”
周孟州无声的看着她。
可她这一天,真的不快乐极了。
周孟州总是远远的看着她,她发呆的频率明显比之前要高出许多,这让他也生出几分躁意,他心里清楚,是因为某个人,她才会情绪低落的。
因为别的男人难过,这让他心理一度急躁,尽管他控制自己,不能对着她发火,可他最后还是没忍住。
周孟州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格外冰冷:“就因为一个洛之鹤?”
姜长乐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没点动作,没料到他会突然冷声质问。
“我不跟你计较你晚上喊他名字,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毫不伪装对他的情绪?”周孟州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声音阴沉,“既然这么在意他,你又何必来找我。”
姜长乐才知道,原来周孟州上一回说不怪她,不是信任她,而是他不计较。
可是她跟他保证过那么多回了,她只喜欢他。
姜长乐也不知道,眼睛为什么突然酸涩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可是她又非常冷静,说:“周孟州,洛之鹤要是因为我,被你整成一副鬼样子,我也许不会怪你,但我这辈子,大概都会很愧疚,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眼底寒意骤起。
姜长乐没有说话。
“你可以拭目以待,他下辈子会过得多惨,你可以用一辈子记住他的落魄。”周孟州阴沉着脸一脚踹开了茶几,起身往外走。
姜长乐站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蹲下来整理茶几上掉下来的东西。
周孟州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稍微恢复了些情绪,才转身往回走,结果就看见姜长乐蹲在地上,地面也有湿漉漉的痕迹,哭得压抑。
他有些难以置信愣了好半天,姜长乐这一段时间,在他面前,情绪都蛮稳定,几乎没有这样难过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过,她会独自一个人痛苦。
甚至还是无声的,如果不是他折返,根本就不会发现。
他甚至不敢想,她是不是经常性这样。这又是不是第一次?
周孟州心里是惊涛骇浪,几乎是立刻想起蒋楠铎说的,姜长乐不快乐的话。原本进去的脚步生生顿在了原地。
他在门口站了半晌,最后转身去了外边坐着。
护工拿药给他的时候,他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慕慕她最近,总是心情不好么?”
护工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见周孟州一直等着她开口,才叹了一口气,道:“前两天,看见夏小姐一个人在洗手间里擦眼泪,再前两天,也看到她盯着手机掉眼泪,想来大概……”
周孟州沉默。
如果是这段时间,大概率还是因为洛之鹤的事情。
他不爽洛之鹤,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姜长乐天天这样难过。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她一哭,周孟州心里就疼。
比起自己心里折磨情敌的快意,他更希望姜长乐能够开开心心的。
周孟州不顾护工的劝阻,点了支烟,然后起了身,道:“我要出门。”
……
厉则初看着面前的周孟州,有几分惊讶,不过开口的语气还算平静:“真的做好决定不再针对他了?”
周孟州语气稍显不耐烦,没有言语。
“之前不是非要让他狼狈不可?”厉则初带着笑意看他。
周孟州淡淡说:“都算了吧。”
“我想知道原因。”厉则初道。
周孟州其实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很少有做事做一半,便置之不理的时候。
他依旧没有言语。
“因为姜长乐?”厉则初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周孟州扫了厉则初一眼,语气相当寡淡,道:“她心情不好。”
比他想象中,还要差上很多倍。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都听你的。你要注意养身体。”厉则初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妈最近怎么样?”
“她过得挺好。”
“过得好就行。”厉则初很快低下头去,像是确实只是随口一问。
……
周孟州由谢晋陪同着往外走时,正好碰上前来谈判的洛之鹤。后者因为这段时间的压力,状态确实差得离谱。
两个人在厉氏公司大堂对视了一眼。
周孟州语气冷淡:“我不是跟你妥协。”
洛之鹤怔了怔,然后叹着气摇了摇头,尽管他的压力都是周孟州造成的,可他还是跟他道了谢:“麻烦你了。”
周孟州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很快就重新往外走去。
“另外,周孟州,你要多关注她。”
“不用你提醒。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她。”周孟州道。
前面的话,或许都带有攻击性,唯独这一句,莫名柔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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