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宁还是跟着江燃上了车。
车厢里。
江燃没有启动车辆,只是抬手开了暖气,不冷不热问道:“是不是这次没有遇见你,你就打算永远不见我?”
陆晚宁眉睫闪烁了一下,拉了几下身边的安全带:“没有。”
这番苍白的谎言,连她自己不太相信。
“那你为什么要拉黑我,为什么让苏阿姨瞒着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陆晚宁不再有任何牵连。
二十年的感情,他都不敢说断就断,更不明白,为什么陆晚宁可以做到这么狠心。
江燃忍不住将这两年的疑惑尽数吐出:“是因为当初喻欣的事情吗?”
陆晚宁心口紧缩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两年,她好不容易把以前的事情忘记的差不多了。
现在看见江燃,以前的记忆就像是再次在脑海里复苏了一样,一幕幕都变得清晰起来。
江燃看着她微变的脸色,最后还是软下了语气:“烟烟,你还在跟我闹脾气?”
他如往常一样抬手抚了抚陆晚宁柔顺的头顶:“别跟我置气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陆晚宁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偏头躲了下。
江燃的动作顿时僵硬下来,眼底带着诧色。
“敬怀哥,算了,都过去了。”说完,陆晚宁不由得攥紧了安全带。
江燃却敏锐察觉到了陆晚宁的抵触。
他薄唇轻轻一抿,启动了引擎。
回家的一路,两人没有再说话。
等得到目的地的时候,陆晚宁开门刚准备走。
霎时,江燃精准拽住了她开车门的手腕。
陆晚宁心跳停了一瞬,平静回过头:“怎么了?”
“把微信加回来。”
江燃的语气不容置否。
陆晚宁轻咬了咬下唇,在他的注视下,拿出手机然后老实加回了微信。
随后,江燃慢慢松了手。
陆晚宁开门下车,礼貌地道完别,转身离开,看起来以平常无异。
江燃手肘微靠着方向盘,就这样目送着那道走进宿舍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挺乖的,也挺怪的。
……
音乐会展结束后。
陆晚宁在学校待了几天,打电话跟苏家长辈汇报了一下关于去迪拜的事情。
最近没什么跟谢京珂联系,大家彼此都忙,她也不习惯打扰别人。
等到在网上订上了飞往迪拜的机票。
陆晚宁收拾好了东西,坐车来到机场。
开门下车。
她一边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一边打电话给苏母汇报行程。
结果还没聊几句,陆晚宁视线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等候区,突然愣住了。
就在她斜方最靠边的位置上,江燃正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
手中的电话不知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陆晚宁还沉寂在这场巧合中没得及收回目光。
而此时,江燃也恰好在这会儿和她视线对上。
他眉头微微一上扬,起身朝着她走过来:“苏阿姨说你要去迪拜找她们?”
“……嗯。”
陆晚宁迟疑点头。
江燃轻笑一声,顺手接过人手边的行李箱,“正好我准备去迪拜办点事儿,她托我在飞机上好好照顾你。”
陆晚宁表情木讷了会儿,前方的江燃却已经拖着她的行李走进了登机口。
现在就算是陆晚宁想拒绝都已经没意义了。
坐在商务舱靠窗的位置上。
身边专属于江燃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晚宁身体微微有些僵。
但幸好江燃没有找话题跟她说话,大概这段时间也忙累了。
他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就闭眼休息了。
飞机平稳在高空飞行。
不到两个小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陆晚宁看了眼时间,问空姐要了一杯水后,从包里取出了几盒药瓶。
虽然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她的抑郁症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还需要坚持吃药。
并且克制心脏的药和抑郁症的药必须要隔开吃。
她刚准备倒药丸,飞机忽然一阵颠簸,白花花的药全混淆了。
陆晚宁愁眉苦脸,认命细分着抑郁症和心脏病的药。
原本商务舱游客就很少,向来安静。
就属她这边动静窸窸窣窣,有些突显。
坐在一旁江燃似是也被这药瓶晃荡的声音吵醒。
他掀开眼皮仅扫了一眼陆晚宁,淡淡开口:“分错了。”
专心分药的陆晚宁动作僵住了,她刚转过去。
接着就看见江燃卷起袖管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从药丸当中划开几下。
而后,他又将已经分好的另一半边放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心脏病的药,半小时后我叫你。”
陆晚宁愣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谢谢。”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江燃还没忘记自己的吃药习惯。
她拿起那小把药丸干咽下去,哪怕很快喝了水,那苦味儿还是从喉间瞬间蔓延开来。
陆晚宁无意识蹙着眉头,江燃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塞在了她手里。
陆晚宁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糖果放了下来。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怕苦了。”
毕竟留学以后,已经不会有人在她吃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