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迟冷笑:“谁让你那么看重她?今天她说我和盛于琛有私情,你信了;明天她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跟无数个男人不清不楚,你是不是也信了!”
她的话充斥着锋芒和尖锐,刺得傅聿西眸色深两度:“我们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她的话我从来没有信过!”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我们已经结婚了?”
“一个没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特意跟她这件事?
“是不忍心伤她的心吧?”
“荒谬!”
顾迟迟一下咬住了牙齿。
因为愤怒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知道面前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胸膛有明显的起伏,脸上也被寒霜所覆盖。
饶是如此,但两人眼中都是不肯让步的顽固,好像是非要抵抗到对方先服输不可。
顾迟迟深深吸一口气,语调冷薄:“你知不知道,伊生的员工私底下都是怎么讨论你们的?”
“他们都说你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可以说我想太多,但你能说所有人都想太多吗?如果你们泾渭分明,又怎么会有这些流言蜚语?你和宋mishu天天出双入对,怎么没见有人传你们的fēién?没有什么是空穴来风,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那就不要做出那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傅聿西的唇角抿出坚冷:“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你连这种东西都信?”
顾迟迟粲然绽笑,点着头:“对,没错,你说的是,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不过转瞬,她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和盛于琛的流言也是无稽之谈,你又为什么要在意?”
被她反将一军,傅聿西眉心一皱:“我跟夏桑榆,和你跟盛于琛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顾迟迟也是赞同:“的确不一样,我们和你们怎么一样?”
‘我们’。
‘你们’。
像楚河汉界,划分得清清楚楚!
傅聿西好多年没有这么气过了,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放肆的女人,此刻他若是开口,必定是每个字都带着怒火。他紧抿住了唇,忍着不说话。
顾迟迟拿开他控制自己的手,没什么表情地说:“有句话你说对了——在你情绪没恢复正常之前,我不会回来。”
说完她拉开门疾步而出。
傅聿西阖上了眼睛,连带着里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也一起盖住。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了。
她因为那个男人,在他面前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的薄唇轻动,有些无奈,有些恼怒,更有些切齿,音调如石头滚落山崖直接沉入谷底。
“南、风!”
当天晚上,顾迟迟果然没有回酒店
一整晚都没有!
傅聿西站在阳台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扶手上,指间夹了一根烟,正在黑暗中燃着明明灭灭的光,而他的脚边已经丢了三四个烟头。
雨还在下,虽然阳台的屋檐挡住了部分雨,但是还是有一些乘风而入,他站在那里,身上的黑色西装已经有了水汽。
宋琦不禁上前道:“陆先生,您手上的伤还没好,还是保重点身体吧。”
男人的背影仍然一动不动,只是抬手靠近唇边,不多时,唇边便吐出袅袅的烟雾。
像一缕白绫,飘缥缈渺,只是飘到半空没多久,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散了。
宋琦第二次开口:“陆先生,您想知道南经理和盛总裁在大学时候的关系,为什么不让我去查?”
他明明想知道,可是那天邢焕东要告诉他的时候,却被他制止住了。
她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矛盾的一面,他们手下有非常精密的情报网,无论想知道什么事,只要一声吩咐下去,马上就能知道来龙去脉,以往他想调查谁或想知道什么,都是这样让她去查的。
可是这次,他自己不查,也不肯听知qingrén说,却默默在心里惦记着,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陆先生。
不,应该这样说,从遇见南xiǎojiě起,陆先生就变得不再像以前的陆先生。
行事作风,待人接物,都不一样了。
宋琦无法评价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见他将抽完的烟头丢弃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却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点燃,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尽责地提醒:“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她微微鞠躬,转身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之前,她忽然听见男人嗓音低沉微哑地说:“我和她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插手。”
宋琦的脚步霎时间一滞,那一刻,她好像找到了一切问题的dáàn。
……
翌日,傅聿西走在伊生集团的走廊上,迎面碰上一行人,为首的女人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秋装,栗色的卷发披在肩头,步伐大方又自信,瞧见他的时候,脸上旋即露出更璀璨的微笑,步伐也加快了一些。
“城遇,你来找邢副总吗?”夏桑榆问着,又将鬓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的耳垂上戴着的耳钻和她手指上戴的戒指是同个色系。
“嗯。”
傅聿西目光先落在她身后的小倩身上,复而才看她:“要去工地?”
夏桑榆抿唇笑应:“是啊,盛总不是受伤了吗?南经理要在医院照顾他,一时走不开身,跑工地这种事,就只能我和她的mishu去做。”
傅聿西淡漠颔首,带着宋琦将要和他们擦身而过时,夏桑榆却是莞尔道:“其实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多走几个基地,多看几份文件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盛总是在工地上受伤,归根到底我们伊生也要负一定责任,这个时候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当然要尽全力帮。只是南经理这样不眠不休在医院守床,我怕日子久了她会熬不住,城遇,你要是见到南经理,也劝劝她。”
脚步停落在原地,傅聿西唤了一声:“桑榆,”
“嗯?”夏桑榆侧头眨眼,细节之处尽显小女人的娇媚。
他接上话,声音温漠:“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夏桑榆语气神情挑不出错道:“没有什么意思啊,不是你先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