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霆狠狠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了下来,脱掉了手套也没有借助什么工具,开始一下下的挖土。
按照苏念当时的状况,她的身体很虚弱,孩子应该埋得不深。
陆墨霆沿着花池的边缘挖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手指头都磨破了,指甲盖儿开始充血。
一边看着的两个保镖看到这种情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忙走了过来想要拿起铁锹帮陆墨霆挖。
“滚远些!”陆墨霆低声吼了出来。
两个保镖无措的向后退开,也不知道陆先生这是在搞什么,怎么感觉神叨叨的?
陆墨霆这一次选中花池中间的位置挖了起来,两只手的手指头已经变得越发难看了,他脸色却是一片铁青,薄唇紧紧抿着,表情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终于陆墨霆的手指触及到了一块儿硬邦邦的东西,感觉像是那种铁盒子。
他的心也跟着狠狠颤抖了一下,忙抬起手没命的挖,一个像十寸蛋糕盒子那么大的铁盒子被他挖了出来。
铁盒子的外面印着几个字儿,看起来像是装过什么颜料之类的东西,字迹都模糊了,像是苏念从仓库里找来的废弃铁盒子。
陆墨霆的手指已经磨破了,血淋淋的,他死死抱着盒子,盒子是那种揭盖儿的样式。
他将盒子小心翼翼放在了地面上,脸上的肌肉都因为太紧张而不停的发抖,颤得厉害。
陆墨霆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没准儿就是苏念的一个恶作剧呢,估计就是想要他着急,这才做出来这种事情。
毕竟苏念那么恨他,只要能让他不高兴,她什么话说不出来?
这一次她出狱后变化真的很大,有时候让陆墨霆觉得很陌生。
盒子的盖子没有上锁,陆墨霆小心翼翼打开了盖子,连接处因为长期深埋在地下都生锈了,不太好打开。
陆墨霆靠着手劲儿将连接处拧烂后,才算是打开了盒盖。
他紧张的看向了盒子里的内容,里面放着的东西最外面还裹着一件衣服,是一件女式的绒线衣,衣服破得厉害,都看不清楚上面的花纹了,甚至隐隐还有血迹。
衣襟的位置正好将盒子里的东西严严实实盖住,陆墨霆修长的手指触及到了衣服上,随后停在了那里,好半天不敢掀开去看。
他抿了抿唇,虽然已经到了初秋,气候渐渐转凉,可此时陆墨霆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墨霆闭了闭眼,随后一把掀开了衣服。
躲在拐角处回避等待的保镖,闲来无事的吸着烟,也不知道陆先生这是要挖到什么时候。
可总裁不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个地方毕竟特殊总不能一直待下去吧?
突然一个压抑着的男子闷闷的哭声从花池那边传来,两个保镖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这个声音不会是陆先生的吧?
不会吧?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转身冲到了花池边,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先生抱着一个满是泥土的铁盒子跪在那里失声痛哭。
这个场景简直是太惊悚了,以至于两个人都吓住了。
陆先生是谁?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别说是别的了,就是在东南亚的时候,陆先生就开始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他幼年吃够了事态炎凉的苦头,后来经历了变故,变得越来越血腥,冷酷,残忍。
他们几个人也算是最早跟着陆先生讨生活的人了,这么些年以来都没有看到陆先生笑过。
好吧,现在不笑了,陆先生直接哭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画面太诡异,他们都不敢过去劝。
“怎么了?”向北忙冲了过来,他也听到了陆墨霆的哭声。
他跟着陆墨霆更早,也没有那么多顾虑,疾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看着跪在泥地里抱着箱子痛哭的男人。
“陆先生……”向北小心谨慎的弯腰想将他扶起来,结果陆墨霆突然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陆先生!”向北等人顿时慌了。
苏念得知陆墨霆突发心脏病送去医院的消息,已经到了傍晚。
李妈刚得到了信儿,哭得不成个样子,说陆墨霆生下来的时候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做了手术,手术做得很成功。
结果陆家当年发生了变故,陆墨霆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利索,就跟着母亲去了国外,那个时候他到了国外已经不是陆家呼风唤雨的那个小少爷了。
母子两个彻底坠入了地狱,恶劣的生活环境让他的心脏病又复发了,一直都没有好利索,直到成年后又做了一次大手术,这一次才算彻底看好了这个难缠的病。
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出现过这种状况,现在突然病倒,除非是陆先生被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刺激到了,否则不会病得这么难看。
李妈和庄伯求苏念带着他们去医院看看陆先生,现在陆墨霆的那些手下和兄弟们都围在了他身边,新港这里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岛。
苏念吸了口气让向西开车,她带着两位老人去了陆墨霆入住的陆氏私人医院。
这还是两年建起来的,最近才算正式开院,陆墨霆开始投资海城的医药行业,觉得这个行业是暴利。
没想到新成立的陆氏医院,病人目前还没有来多少,反而他自己住进去了。
向西带着苏念等人赶到了医院,一行人乘着电梯来到了九层的私人病房,通往私人病房的下面几层,甚至都堵了一群记者。
陆先生晕过去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关键晕过去的地方还是在即将拆除的女子监狱,这个地点就很敏感,满满的都是八卦的味道。
那些记者看到苏念后,纷纷凑了过来,被向西一把将扑得最猛的几个狗仔推开,那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向西也不敢再围过来。
苏念乘机带着李妈和庄伯拐进了电梯间里,刚到了九层,电梯间外面更是守着很多陆墨霆的保镖,看到向西后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