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橙未多言,直道:“去找,就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一时间,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能看见侍卫穿梭的身影。
从晌午找到天黑,却依旧未有一丝消息。
几个侍卫累的直喘气。
“你说谁这么缺德,偷一个死人走,吃饱了撑的。”
“快点找吧,要是找不到,我们这些人可就完了。”
但傅子彦的遗体如同石沉大海,没有踪影。
眼看登基大典在即,陆橙却迟迟不肯入宫,整整三天都在城内外奔走。
蒋翎壮起胆子拦住他:“主子,这儿交给属下处理吧,文武百官都在等您呢。”
已经三天了都没有半点消息,若傅子彦一日未找到,陆橙一日不登基,又会因群龙无首而生事端。
陆橙下眼睑挂着乌青,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憔悴,满眼血丝的模样很是摄人:“让开。”
傅子彦遗体下落不明,他根本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蒋翎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硬着头皮跪下来:“主子,务必以大局为重啊!”
为了夺回皇权,他们隐忍多年,要是此刻不稳住局势,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求陆橙三思而后行。
望着眼前众人,陆橙想起傅子彦自尽前的话。
“锦言……”
他怔怔呢喃了几句,将近一刻,他才垂下眼帘,道:“入宫。”
蒋翎闻言,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知道陆橙不会停下找傅子彦,只是目前不能因小失大。
十二月二十,司朝新帝登基,祭天过后,该年号庆崇。
纵使以皇帝的权利去寻傅子彦,却直到开了春,也没有一丝消息。
蒋翎看着陆橙发间的几缕白发,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时已过了将近四月,恐怕此刻的傅子彦已经快要变成一堆白骨了……
“蒋翎。”陆橙突然站起身,一脸的凝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蒋翎跪下道:“皇上。”
“朕不在的日子里,你与凌丞相替朕监国。”
陆橙的话让陈禄一愣:“皇上,您这是要?”
“出宫,去找傅子彦。”
蒋翎还未反应过来,陆橙已经出了御书房,他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皇上,人海茫茫,您去哪儿找啊?况且您才稳定局势,现在离开太……”
“朕自有分寸。”
陆橙脚步并未因蒋翎的劝阻停下来,反而更加快起来。
若傅子彦真的被她那师父带走,那就表示傅子彦一定还活着。
而且除了傅子彦师父,陆橙也想不到谁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一个人带走。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忍不住黑了几分。
蒋翎无奈的看着陆橙的背影,心里尽是担忧和不解。
他虽然怜傅子彦丧命,但人死不能复生,况已经过了近三个月,陆橙却还是不肯放下,现在还要亲自去找傅子彦的遗体。
蒋翎重重的叹了口气,跟了陆橙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打消了再劝他的念头。
次日,在处理完所有的政事后,陆橙与凌丞相还有蒋翎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宫。
凌丞相扶着花白的抚须,叹道:“皇上虽说最多不过两月就回,但老臣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呐。”
蒋翎不言,他心里何尝不是,如今却也只能盼陆橙快些回来。
离了宫,一身玄色长衫的陆橙直接出了京城,快马加鞭往陈州方向去了。
他望着远处雾气朦胧的山,心中忐忑。
若此行能找到林思鹤,必定也可以找到傅子彦,说不定她还活着。
想到这儿,陆橙扬鞭一挥:“驾——”
陈州。
城中一深巷内,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天亮前的寂静。
“顾仵作,你快点吧,知府大人在等你呢!”
一衙役走的飞快,时不时催促身后的人。
“我说,你慢点儿成吗?”
傅子彦喘着气,对前面的衙役招招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才入卯时,衙役就更催命似的敲她的门,生生将还没睡醒的她拖走。
衙役回道:“城南李员外一家十五口全死了。”
傅子彦一愣,表情凝重起来:“灭门?”
这种灭门案在陈州出现过一次,但早已过了近七十年,且人数也没有这么多。
“对,现在知府大人就在李府等你呢。”
知道是一桩重案后,傅子彦脚步也加快起来,跟着衙役匆匆赶到李府。
陈州知府魏林见傅子彦来了,脸上凝重的表情才松了些许。
傅子彦放下背囊,看着府厅中陈列了十五具尸心不由的一阵战栗。
她也算是验尸无数,但头一次面对这种灭门惨案,李家上至七十八的老夫人,下至不足四岁的重孙全部没有逃过灾祸。
傅子彦深吸一口气,净了手将十五具尸一一验过后愁眉不展。
十五个人,除了年轻的二夫人,其他均为中毒身亡。
只是这二夫人外无伤,内无毒,根本找不到致死原因。
见傅子彦面色有些不好,魏林忍不住问道:“如何?”
傅子彦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他:“是谁发现的?”
一旁的衙役指了指门口瑟瑟发抖的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子。
傅子彦望去,是打更的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