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怀有身孕时的满心欢喜,被祁廉迟那句“不是纳妾,是娶平妻”,给尽数堵了回去。
天空大雪纷飞,就如同她悲凉的心绪一般,满是寒凉。
回去的路上,丫环小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步伐不稳的身子,红着眼问她。
“小姐,您为何不告诉将军自己已有身孕,若说了,将军定不会娶二小姐了!”
叶琉璃却凄然一笑:“说有何用,他欲娶妻,又怎会因我有孕就不娶?”
恩爱七年,终归是人变了,如今连爱她的那颗心也没了。
回到灵犀阁。
叶琉璃站在门前,对着那个门槛怎么也抬不起脚。
牌匾上是祁廉迟亲自提笔写的三字,本是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名。
七年之后,竟成了对她深深的嘲讽。
小若将叶琉璃扶回软塌,随后便端上一碗的黑色汤药:“小姐,这是您师兄走前,特意叮嘱您服下的,可稳固您的身子。”
先前叶琉璃为这孩子的到来,灌了不少对身子伤害极大的药,又因着从前打仗时落下旧伤,如今她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几年了。
叶琉璃将药轻轻推开,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神情复杂:“是药三分毒,就不要让这个孩子与我一样受苦了。”
……
夜晚,寒风凄凉。
叶琉璃的梨木屋中烛火昏暗,透着一丝死寂。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祁廉迟一身玄袍进来,见到倚在软塌上的叶琉璃,他上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温声道。
“此事是我不对,我应提前与你说明,就算是娶了你妹妹,你在我心中位置也永远都不会变。”
叶琉璃没有回话,眼神空寂。
祁廉迟见她如此冷淡,不觉皱眉。
然想到她陪自己七年,耐着性子:“莺儿是你的妹妹,来到府中与你也有照应。你放心,我此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叶琉璃只看着窗外,心里满是苦涩。
七年前,祁廉迟便说过同样的话。
谁知道下一个七年,他身边是否会有别的人?
不过以她现在的身子,恐怕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祁廉迟见她油盐不进,终是怒了,冷言道:“莺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叶琉璃听罢,只觉全身气血上涌,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所以两人早就……
她只觉喉咙一股腥甜涌出,硬生生又被她压了回去。
祁廉迟见她脸色苍白,又觉自己说重了话,抱住她瘦弱的身子,低声道:“璃儿,若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说完,他低头正欲吻下去。
而叶琉璃却偏头躲开,她起身,退了数步跪在地上:“妾身不舒服,不能伺候将军!”
和叶琉璃相处七年,祁廉迟自是知道她生了气,才会在私下称自己将军。
祁廉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甩脸色?
他当即站起身:“你不愿意,你妹妹可喜欢得很,到时你别后悔!”
说完,他愤然离去。
屋内燃烧的烛火滑落一滴血红的泪花,火苗在黑夜中跳动。
叶琉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哀伤和孤寂。
夜已深,她独躺卧榻之上,枕边空出来的位置唯余冷寂。
闭上眼,唤道:“小若,取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