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柯宁回头,段南絮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那双眼睛里荡着清浅的的笑意,看起来像是笑里藏刀。
吐槽被本人抓了个正着,检柯宁有些心虚,可面上依然镇定,粲然一笑:“夸你长得好看来着。”
“那你眼光还不错。”段南絮淡漠开口,配合她演戏。
韩斯文看着这俩人睁眼说瞎话的互动,眼皮不由得一跳,她冲着段南絮扬了扬下巴,“快把你家这位领走,自己的同桌自己教,别在这折磨我了。”
这说的什么话。
她...怎么就是他家的了?
检柯宁僵硬的扭过头,段南絮眉宇间舒爽愉悦,他的手掌从检柯宁的头上拂过,蜻蜓点水的摸了一下她的头,“人家都赶你了,还不走。”
他的动作很轻,和之前恶意的揉她头发不一样。
这种不经意的温柔,再加上韩斯文刚才那句话,一时间催化了一种暧昧的情愫,检柯宁的心跳不可查的变快。
检柯宁稀里糊涂的跟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段南絮双脚一蹬,踩到桌横杠上,一只胳膊斜挎着座椅靠背,身子侧向里面,挑眉看她:“我还以为那巧克力是单独给我的,原来是见人就给啊?”
哦,他又看到了。
他似乎是在控诉她之前的道谢不真诚,检柯宁解释着:“那是讲题的报酬,随手拿的。”
“那不行,给我的就不能再给别人了。”段南絮斜眼睨她,特像独断专行的暴君。
他费这么大劲帮她澄清误会,结果就换回来一板巧克力?
还是谁都能有的。
那能行么?
交际花戏还挺多的,检柯宁嘴角勾了勾,莫名有点开心,却还是故意跟他唱反调,“你说不能给,我就不能给啊?”
“我说不能给,就是不能给。”段南絮双臂抱在胸前,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她:“再说了,我在你旁边坐着,你用得着问别人题?”
“人家物理学的比你好。”检柯宁偷偷瞥他一眼。
“那我教你也绰绰有余了好吧?”段南絮眉心拧着,气的发笑,“你这种行为,让我这个老师很没面子啊,那就周末再加节物理课吧,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成绩拽上来。”
这事被段南絮单方面敲定了。
上课铃响,韩橘走进教室,准备上语文课。
段南絮拿出一套物理综测卷开始刷,刚做两道题,他就开始发呆。
他转过头,看着检柯宁空荡荡的右耳,思绪有些飘忽。
检柯宁说她把助听器弄丢了,新的需要定制,所以最近才没带,段南絮记住这事了。
半个小时前,学生会开完会,段南絮和梁远一起回来。
段南絮出于好奇,多问了梁远一嘴,知不知道检柯宁带的什么牌子的助听器。
梁远一脸茫然的说:“检柯宁什么时候带助听器了?”
“她右耳不是天生听力受损吗?你不知道?”段南絮也有点懵。
听完他的话,梁远笑的嘴都合不拢,“你听她胡扯呢,她这人就爱开玩笑,你还当真啊。她那耳朵比猫耳朵都灵,小时候我经常趁她睡觉的时候,偷翻冰箱里的吃的,她一听到声就醒了,我每次都被抓到。”
段南絮听的一愣一愣的,军训的时候明明看到检柯宁带助听器,可梁远的话也像是真的,他脑子混沌一片,一脸纠结的盯着检柯宁出神。
检柯宁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后转头看他,眉毛挑起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
段南絮忽的靠近她,小声说了句话,她没听清,压着声音“啊”了一声。段南絮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听到。
检柯宁写了张纸条扔给他,段南絮打开后,上面写着:你别跟我咬耳朵,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段南絮侧头打量着身侧的人,蓦然轻笑一声,回她:你真的听力受损吗?
纸条被扔回来,多了一句话:废话,你觉得我像假的吗?
如果检柯宁是真的听力受损,而梁远又一点都不知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检柯宁是后天造成的损伤,而且是近几年的事情。
段南絮在纸条上又写:你耳朵什么时候受损的?
检柯宁回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天生的。
检柯宁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又问一遍?
她向段南絮投去一个思疑的眼神,段南絮朝她莫名一笑,看的检柯宁心里发毛。
段南絮把纸条扔给她,上面只有一句话:撒谎鼻子会变长。
检柯宁后背感到一阵僵硬,神经逐渐绷紧,她看向段南絮,试图品出点端倪,段南絮什么也没说继续做题。
检柯宁隐约觉得,他猜到什么了,心里有些不安,没敢继续追问,把纸条折起来,塞到了笔袋里。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挺累的。
周六,段南絮按照约定去给检柯宁补课。
之前几次两人都是在图书馆学习,最近期末考试将至,图书馆人爆满,两人把上课地点改到了检柯宁家。她以为这样安排能睡个懒觉,没成想段南絮早上八点就打来电话。
检柯宁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给他开门,她打了个哈切:“你随便坐,我再睡会的。”
眼前的少女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真丝睡裙,浓黑的头发松散的垂在肩上,睡眼惺忪还带着水光,乖巧又可怜,看起来太想让人欺负了,段南絮没忍住伸手掐了下她的脸蛋。
检柯宁一下睁开眼,眉宇间透着不满,“你干嘛掐我。”
段南絮一副很坦荡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你也不知道换件衣服,一个女孩一点都不注意,在男生面前能这么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