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杨娅在自己面前甩甩头发高傲离开。
傅寒琛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寥寥烟雾中,顾卿屏息着,视线落在了垃圾桶里傅寒琛刚刚穿的外套,心顿时被蒙上了一层灰。
那外套只是被自己碰了一下而已……
她紧紧的掐住自己的手竭力压下窒息感,突然出声:“你以前很爱我。”
傅寒琛手指一顿,嘴角却不屑弯起:“爱?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顾卿一愣。
傅寒琛没有问为什爱,而是问为什么娶。
他站了起来,目光忽而染上一抹恨意:“你的心脏是你的吗?”
顾卿的心咯噔了一下。
八年前,她因为心脏病做了次换心手术,但她不知道心脏是谁的,父母也没告诉她。
“你知道吗?你早该死了。”傅寒琛似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字字都带着恨不得将她咬碎的狠戾。
傅寒琛说完就上了楼,顾卿缓缓坐在了地上。
湿透的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她使劲抱紧了自己,却怎么也暖不了。
看着落地窗外的被黑云渐渐遮住的月亮,一眨也不眨的眼睛里再次淌出热泪。
傅寒琛,你知道吗?总有一个声音叫我去死,可我想活,还想为了你活。
现在,你却说我该死。
楼上房内。
傅寒琛拿着一张照片呆坐在床边,眼神愧疚而伤感,他抚着照片上笑得明媚的女孩,低喃着:“心妍,对不起……”
当年要不是他执意和顾心妍分手,她也不会因为心不在焉出车祸。
可当他赶去医院时,却被告知顾心妍的心脏已经被移植到了顾卿体内。
顾心妍明明连捐献书都没签过,是江家害死了她。
想到顾卿的脸,他的眼神瞬时变得阴翳。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心挖出来。
报复的念头从一开始生根发芽,到如今已经占满了他的心。
次日。
傅寒琛理了理领带,准备去公司,却见顾卿还缩在沙发边上。
他眼神一凛,踢了踢她的脚踝:“没死就别挡在这儿碍眼。”
顾卿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升起一丝光亮,她木木地抬起头,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
“我们离婚好不好?”
傅寒琛愣住了,凤眸微眯:“你有资格提吗?”
顾卿闻言,低下了头不说话,眼神又开始涣散。
是啊,她现在哪里来的资格离婚?
江家早没了,她离了婚又去哪儿呢?
这副消沉的模样,让傅寒琛心里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又有一点莫名的烦躁。
他俯下身,扼住顾卿的下巴,一字字道:“记住,在沈家,你只是一条丧家之犬。”
见到顾卿绝望的眼神,傅寒琛才松开手,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后转身离去。
顾卿伏在冰凉的地上,门被关上的声音打在心头,心脏的抽痛感也随之愈发强烈。
她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妈妈病逝,爸爸跳楼自杀,她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不是丧家之犬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人不该活着。
“叮——叮——”
门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卿抓着沙发蹒跚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叶晨——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有抑郁症的人。
叶晨的担心在看到顾卿后才消散一点:“不是说等我去接你出院吗?你怎么自己就走了?”
顾卿眨了下毫无神采的眼睛,却只会道歉:“对不起。”
叶晨叹气,知道她心里苦,只从包里拿出两瓶药递给她:“你昨天走得急,药都没拿,我给你送来了,你记着,一定要按时吃。”
顾卿接过药,不重却让她难以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