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琨冲过去,一脚踹开赵契,伸手就往火堆里抓。
火焰瞭烧皮肤,甚至都发出刺鼻的焦味,可是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抬手把火焰打灭。
伤了一双手拯救,却只救下笔记本的一份外壳,里面的内容已经被烧成灰烬。
剩余的残页,只见一个半边“爱”字。
像极了,陈鹿溪对他死心了的爱。
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赵契,恨的双目涨红:“你,找死!”
话落,他如同发怒的狮子,握拳揍了过去。
赵契朝旁边一闪,躲开了肖嘉琨的拳头,就像刚刚躲开那一脚一样,他口中还不忘嘲讽:“肖嘉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深情的样子很让人作呕?”
“你一个小偷,偷走我妻子的遗物,就很光荣?”
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墓碑面前打了起来。
因为身手差不多,片刻后,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赵契的嘴巴,骂着就一直没有听过:“陈鹿溪的东西,你就是连摸一下都不配!”
“我是他老公,我不配,你一个外人更不配!”
“要不是我晚了一步认识她,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得到她的爱,你做梦!”
两人边打边骂。
骂道最后,肖嘉琨毫无还口之力。
“肖嘉琨,你心安理得享受她的迁就,你的所有冷漠借口,她都选择毫无条件包容,照单全收!”
“你不爱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干脆?一面拖着她不肯离婚,另一边却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秀恩爱,你他.妈是人吗?”
“若并不是法治社会,老子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
最后,肖嘉琨和赵契两人双双都住进了医院。
一个双手骨折,一个肋骨断了一根。
而肖嘉琨在住院后的第二晚,就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肖先生,经过我们取证调查,陈小姐在六年前十一月十四号那天上午,一直待在婚纱店,期间并没有离开,她跟您的父母应该是没有见过面……”
只这么一句,后面的话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是真的错怪了陈鹿溪。
他一直觉得她自私,爱演戏,原来是真的不知情。
过往的一幕幕,一点点浮现在心头。
父母的葬礼上,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不是装的。
可他说了什么呢?
哦,他说——
“陈鹿溪,对着这两张照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肖嘉琨,爸妈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你要是难受,我们的婚礼可以推倒明年——”
“闭嘴,你不配叫他们爸妈!”
他明白,她那时候多痛苦。
可他就是要她痛苦。
他觉得她不配得到幸福。
此后,他自欺欺人压抑自己的感情,抱着一种报复的心里,依旧和她结婚。
婚后冷落她,甚至故意刺她。
他以为,看她难过,他会开心。
可不是,他并不好过。
一天又一天,他慢慢损耗她的爱意,直到最后——
【肖嘉琨,请你记清楚,这段婚姻我纵然有错,但我决不欠你!】
【祝贺你,终有自由了。】
【肖嘉琨,我现在很清醒。】
当初他以为她又在撒谎,却原来,都是真的。
她对他彻底失望。
她不要他了。
“陈鹿溪……陈鹿溪……我错了……”
此刻,他迫切想要见到她。
宋潜提着花篮刚来到医院,就见到肖嘉琨一瘸一拐冲出了病房。
“卧槽!肖嘉琨你不要命了!”
宋潜追出去,可是还是没有拦着人。
肖嘉琨就更疯了似的,一路来到墓园。
夜晚,墓园一片清冷,不远处还有乌鸦叫着,凄凉不已。
肖嘉琨一瘸一拐走上台阶,理整家獨費付βγ最后跪倒在陈鹿溪的墓碑前,颤抖伸手抚向那张黑白照,可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却又不敢触及。
“陈鹿溪……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不断重复这“对不起”这话三个字。
宋潜看着这个骄傲的男人,现在哭得跟丧家之犬的样子,心头也是酸涩的很。
还是那句老话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世上哪有后悔药吃呢?
肖嘉琨从一开始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的声嘶力竭。
男人撑着墓碑,哽咽的嗓音满是绝望。
“陈鹿溪……”
“对不起……我爱你……”
夜风吹来,吹散了他的歉意,也吹走了他的爱意。
照片上的笑脸依旧。
但是,他说的话,照片上的人再也听不见了。
从墓园回来,肖嘉琨安心在医院养伤。
一周后,就向公司递交了辞呈。
大家惊讶不已。
可肖嘉琨自己给的结果是:他现在已经无法飞行。
交接好工作,他就回到婚房,拒绝了一切拜见问候。
私家侦探那边,已经把五年前的事情已经查了出来。
当年,是慕依依乔装打扮,以陈鹿溪的名义把他的父母赶走,慕定山给慕依依收尾,特地伪造了证据,让大家误导是陈鹿溪所为。
甚至,公司的不雅照事件,也有慕定山所为,甚至还是一箭双雕的毒计。
细想,慕依依不过是个乘务长,怎么有能耐漫天过海,毁了监控?
而陈老和慕定山同是公司的股东,两人的意见常年不合。
慕定山打听到,陈老因病住院,所以协助慕依依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为的气死陈老,最后把陈鹿溪除名。
这样一来,陈鹿溪就算得到了陈老的股份,因为德行有亏,也参加不了董事会的重要决策。
这对父女,还把注意打到他头上。
慕定山希望联姻后,借着他的支持成为迦南航空的董事长。
肖嘉琨看完资料,神情冷如寒冰。整个人气场阴沉的,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助理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肖总,明天晚上,慕定山的五十大寿,您还去吗?”
肖嘉琨扫了一眼桌上的烫金帖子。
却说:“去!不但要去,我还要给慕定山一份大礼。”
……
暮春的夜晚,已经没有了凉意。
慕定山包了A市最尊贵的酒店,把上层名流都请了过来。
肖嘉琨到的时候,大厅你已经来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觥筹交错。
“肖总来了!”
大家都朝肖嘉琨看过来,因为都知道他辞去了肖机长一职,没有谁再喊他肖机长。
他自己旗下的公司发展的势头好,称他一声肖总,也还自然。
肖嘉琨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慕定山。
此刻,慕定山被众人碰这,已经有人叫起了“慕董”。
慕定山笑眯眯推脱,口中说着“不敢当”,可脸上都是笑意。
昭然若揭的野心。
慕定山看见肖嘉琨,便立刻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慕依依。
慕依依见了他,笑着走过来:“肖嘉琨哥哥,你来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就当之前的事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像笃定了肖嘉琨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定会看在慕定山的面子上,不会给她难堪。
可肖嘉琨却推开半步,躲垃圾一般躲开了她想挽过来的手。
还冷说:“慕小姐,我跟你没有这么熟。”
周围一静,谁都没有想到肖嘉琨拒绝地这样干脆。
慕定山笑容淡了点,但是马上又掩盖过去,圆场说:“你们两个小年轻闹的矛盾还没有好呢?”
这话一出,顿时肖嘉琨和慕依依之间顿时蒙上一层暧昧。
慕依依咬唇望着肖嘉琨,一副委屈的模样,欲语还休。
可没想到肖嘉琨又没有接招,只道:“我今天来,只是给慕总送一份贺礼,送完就走。”
慕定山不明白肖嘉琨的意思,只以为这是肖嘉琨给他台阶下。
“哦,肖嘉琨给我带了什么?”
话落,却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员走了进来,径直停在了慕定山的面前:“慕定山,据查验,你牵扯一件资金重大的洗.钱案中,请跟我们走一趟。”
众人惊讶。
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不会抓人。
整个宴会的人,只有慕依依在求饶:“你们是不是抓出了人,我爸爸不是这种人……”
可还没有等她说完,就被制住:“慕依依,有人举报你诽谤,也请跟为我们走一趟。”
最近,慕依依害的人,只有陈鹿溪。
她一瞬间明白过来,冲着肖嘉琨质问:“是你害我们?”
肖嘉琨没有否认。
慕定山也终于想到了肖嘉琨刚才说“大礼”的时候,那神色分明是带着恨意。
“肖嘉琨,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我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
“可你们父女欠我的,这才刚刚开始还,三条命……你们去监狱赎罪去吧。”
刹那,慕依依父女都闭上嘴。
肖家父母的死,陈鹿溪的死,在法庭上无法要他们赎罪。
但罪恶的人,总能被抓到把柄,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赎罪。
在肖嘉琨心里,他自己也是罪恶的人。
所以,他也要赎罪。
半个月后,确认慕定山被判刑,确认慕定山的财产都被冻结,慕依依身无分文之后,肖嘉琨这才放心离开。
他独自一人开了游艇,来到了陈鹿溪坠机的附近。
他等着。
等时间到了那一刻——
【61537收到,我已无法返航。】
他纵身跳入了水中。
海水很快淹没了口鼻。
陈鹿溪,你无法返航,我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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