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嘉琨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差点吐了,“你他娘的,你完了,我今晚上饶不了你!”
陈鹿溪被肖嘉琨一把扛起来,晕乎乎的扔到床上,还不等她问清,已经顾不上了。
半夜,陈鹿溪抵着肖嘉琨的胸口,哼哼唧唧的掐他的肉。
“谁让你俩表现的那么暧昧。”
“他也是我义父的义子,排行老三,我俩从小就打,往死了打。他这人心眼小,还特毒辣,但长得好看,跟个小姑娘似的,我不能真杀了他,便常这么逗他,逗得他咬牙切齿,我才解气。”
“哼!”
“你他娘连男人的醋都吃?”
“那……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
“那他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真的?”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美貌有点不太自信?”
陈鹿溪扑哧笑了,“好吧,我确实长得也挺好看的。”
“不过他怎么就成太监了?”
肖嘉琨叹了口气,“东厂总要后继有人吧,义父问我们谁愿意继承他衣钵。”
“还问你了?”
“我当时说我愿意,他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打得好!”
肖嘉琨干咳一声,“然后老三就站出来了。”
“义父说当了太监,就不能娶媳妇了,你不知道这不要脸的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他说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长得比他好看,让他娶一个不及他貌美的,他会恶心的睡不着觉。”
“就这样?”
肖嘉琨呼出一口气,“他这人恋权,总想爬上那最高的位置,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陈鹿溪想了想,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会是这全天下最大的祸害。肖嘉琨,祸根要早除,真到那一天,可能他连你都杀。”
“可他是老三啊,我舍不得杀他。”
“这话……味儿不太对吧!
陈鹿溪本来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突然看到屏风上挂着的那件披风,腾地一下坐起来,光着脚跑过去,一把将披风扯下来扔地上,先踩了两脚,而后找到剪刀,一剪子下去一个大洞。
剪完她还挑衅的看向肖嘉琨,肖嘉琨气得脸色发青,但没敢说什么,转头去睡觉了。
陈鹿溪还不解气,将那披风一条一条剪下来,剪了个稀碎。
如此她才满意,打着哈欠躺了回去。见肖嘉琨还背着对她,用力踢了他一脚,这人便自觉地转过身将她抱怀里。
“冷了吧?”
“嗯。”
“我给你暖暖。”
这身上刚捂热,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不多一下,江远禀报道:“殿下,九皇子自良妃那儿偷跑出来,不见了。”
肖嘉琨忙坐起身,“不见了?”
“是,魏司礼已着侍卫们去找,但这些时候了,还没找到。”
当下肖嘉琨赶紧下床穿衣服,陈鹿溪也跟着起身。
“外面冷,你别去了。”
“哦。”
陈鹿溪乖乖应了一句,便躺了回去,但见肖嘉琨一出门,她就又起来了,利落的穿上衣服,偷摸跑了出去。
这行院本着冬可取暖,夏可乘凉的理念,园子里有一片一片的林子,大人走进去都容易迷路,更别说九皇子才刚两周而已。
虽然未来是个暴君,但眼下他还只是个孩子,让人没法恨起来。
当然,这也可能是金悠的一个阴谋,总之陈鹿溪必须亲自去看看。
园子里,侍卫们举着火把,一小队一小队的找。
陈鹿溪经过时听到一个侍卫跟其他人说道:“小金妃在那边受伤了。”
她顺着那侍卫指的方向过去,远远见那边十几个火把围成一圈,再走近一些,便能看到金悠坐在当间,紧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而肖嘉琨蹲地上,将她的脚抬起来。
金悠的脚原本就扭了一下,此刻脚踝都凸出来,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程度。
说实话,陈鹿溪看着都疼。
肖嘉琨手抓着她的脚后跟,接着猛地用力,只听咯吱一声脆响,伴随着金悠的痛呼,脚踝骨终于归位了。
她疼得眼泪冒了出来,但咬牙没有落下。
“小九……我得去找他……”金悠深吸一口气,忽略脚上的疼痛道。
肖嘉琨看了一眼旁边的魏长意,道:“你还不相信我和老三?”
金悠摇头,“小九此刻一定害怕的不行,我得让他第一时间看到我。”
她这话音刚落,有人在远处喊道:“九殿下落水了!快救人!”
当下,金悠撑着地起身,一瘸一拐的就往东边跑。肖嘉琨和魏长意也顾不得劝她了,赶紧跟了过去。
陈鹿溪心下突突的跳,偷偷跟在后面。
东边有个小池塘,陈鹿溪跑过去时,看到好几个侍卫淌进水里,而池塘中间一个小小人儿正在冰冷的水里挣扎着。
这池塘水不深,但对一个才两周的孩子来说也没过脖子了,尤其还是大冬天的,水冰冷的很。
挣扎了几下,小人儿就没有力气了,脚下一软,接着头没进水里。
“玉儿!”金悠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当下就要冲过去救儿子,但被肖嘉琨拦住了。
“小七,姐姐求你,快救救玉儿啊!”金悠抓着肖嘉琨的衣襟,一副悲痛至极的样子。
肖嘉琨皱紧眉头,伸手揽住她,同时侍卫们也终于将九皇子捞了起来,匆忙抱上岸。
金悠赶紧抢到怀里,用身子裹紧九皇子,“小九?玉儿?娘在这儿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娘!小九,快看看娘啊,娘求求你了!”
肖嘉琨自金悠怀里抱过九皇子,平放到地上,双手交叉按压在九皇子胸口,几下下去,九皇子吐出几口水,悠悠醒了过来。
“小九!”金悠再次抱起儿子,不住的亲他的小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吓死娘了!”
“咳咳……”
金悠赶紧给孩子捶背,“很难受,对不对?”
小九看清金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好想你……”
九皇子的奶娘惊慌失措的跑来,金悠当场没有说什么,让她赶紧抱着九皇子回她那院。
“良妃那儿……”
“这是我儿子,凭什么给别人!”金悠喝了一声,紧接着哭了出来,“她根本就没有用心照顾我儿子,不然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跑出来!”
魏长意对那奶娘道:“你将九皇子带到小金妃那儿,至于太后和皇上那边,本司礼会去说的。”
那奶娘忙点头,抱着九皇子赶紧走了。
肖嘉琨将金悠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金悠点点头,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陈鹿溪,当下脸一沉,推开肖嘉琨的手,趔趔趄趄的跑了过去,猛地推了陈鹿溪一把。
陈鹿溪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中,九皇子差点出事,而金悠抱着他,母子二人哭得悲切,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她突然间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因此当金悠冲上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却迟钝的没有做出反应,她被用力推了一下,身子不稳的往后踉跄两步,脚也崴了一下。
嘶,很疼!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害我们母子分离,甚至差点害死我儿子!”金悠冲她大吼一声。
陈鹿溪皱紧眉头,想要开口,但金悠根本不给她机会。
“陈鹿溪,你好狠毒,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竟不择手段,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行不行?我给你跪下磕头,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儿子,行吗?”
说着,金悠竟真的跪下了。
而这时候,陈鹿溪才看到她满目泪水之下,那眸子闪着阴狠的光,她嘴角弯起,带着胜利者的嘲讽。
陈鹿溪脊背一寒,她为了离间她和肖嘉琨,将人不惜让自己的儿子犯险!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魏长意上前,将金悠扶了起来,继而看向陈鹿溪,那眼神极冷极沉:“一个宫婢,怎可受娘娘如此大礼,来人,将这陈鹿溪拖下去……”
“魏司礼,本殿下在这儿呢,你想动谁?”肖嘉琨走了过来。
魏长意瞪向他,“七殿下,这是后宫的事!”
“后宫的事又如何,本殿下想管就能管。”
“小七……”金悠一脸悲痛和失望的看向肖嘉琨,“你要如此对我吗?”
肖嘉琨别过头,有些不敢面对金悠:“她以后不会了。”
“你刚学会走路,我便带着你了,这些年以命相护,却换来你这般无情。算了,我不怪你,便当错的是我吧。”说完,金悠落寞的离开。
陈鹿溪抿嘴,她实在低估了金悠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