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
当然又是为了要钱。
这一次的借口真是足够烂的,下一次,大概就差说她表弟病重了。
姜圆圆眉头蹙起,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没钱。”
那边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姜圆圆,你爸妈死后,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话音刚落,姜圆圆攥紧了手机,眼神像破裂的水晶迸入眼般刺痛。
她的声音不重,一字一句却又沉又痛:“吞了我爸妈的保险钱,让我睡了十几年的阳台,每天给我一顿剩饭,你养我,你是在养人,还是在养狗?”
陈年的伤口又一次被狠狠撕开,尖锐的痛楚让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变红。
那头的人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继而又恼怒的叫嚣:“你不给钱,我就去找萧锦天,他是著名脑外科医生,肯定有的是钱!”
“咕咕咕……”锅里的水开始沸腾。
姜圆圆的指节一寸寸握得泛白,半晌才吐出一句:“我给。”
说完,她挂断电话,喉咙哽得发疼。
姜圆圆敛起自己的情绪,强打起精神,煮好了饺子。
用保温桶装了,她开车来到医院。
但她却没有找到萧锦天,正疑惑间,一道温柔的男声传来。
“来找萧锦天吗?”
姜圆圆转头,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赵立。
他是萧锦天的同事,同时也是她的朋友。
她笑着点点头:“嗯。”
赵立收起手上的病历本:“萧锦天今天没有手术,早就下班了,现在大概去了酒吧。”
酒吧?
姜圆圆神情暗了下来,原来,他竟在骗她。
赵立粗枝大叶的,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又问:“你最近睡得好点了吗?给你开的那个药一定要注意用量啊!”
姜圆圆的笑顿了顿,眼底一沉,笑却没变:“好多了。”
赵立这时终于注意到她手上的保温桶,脸色微变,有些尴尬的道:“那什么……我带你过去找他吧。”
姜圆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荷色酒吧。
人头攒动,音乐喧嚣,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姜圆圆走进酒吧,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一杯一杯灌酒的萧锦天,他面前全是空瓶。
他在借酒消愁。
姜圆圆轻轻甩开那只手,淡淡道:“小姐,这是我男朋友。”
萧锦天醉眼朦胧,却在看到她的脸时嗤笑一声:“你配吗?”
喧嚣的音乐声仿佛忽然静了下来。
姜圆圆看着眼前的萧锦天,他眉眼如冰,她想伸手融掉这样的冷,却抬不起手。
“你喝醉了。”她忍住心里那一点苦涩,上前想扶他离开。
可萧锦天却直接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赵立不满的说:“你怎么能这么对纪时?”
姜圆圆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没事。”
醉意将心底的不满放大,萧锦天看着眼前这一幕,竟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两人就走。
“阿泽……”姜圆圆叫了一声,想要追上去。
身后人群却忽然骚动,她被人撞了一把,直接磕在了桌角。
姜圆圆不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转过脸,只见两个醉汉已是打了起来。
拳拳见血,一个男人操起碎酒瓶,扎向另一个:“敢打老子,去死吧!”
姜圆圆的脑子忽然嗡了一下,一年前的画面瞬间从脑海中涌出来。
那些人狰狞丑恶的面孔,周铭州的鲜血,还有她被人抓着头发往地上疯狂撞击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
她尖叫一声,蹲下身捂住头,一个劲地重复:“不要,不要杀他!”
第四章 她是凶手
“纪时,你怎么了?”
赵立见她这样,也是一惊,连忙上前想要将她强行带出。
但姜圆圆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人的话,她不停的颤抖,眼前都是红色,红得她几欲呕吐。
她脑海中天旋地转,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
黑暗里,相同的噩梦,姜圆圆又一次一脚踏空,猛然惊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那惨白的天花板。
天已经亮了,房里空荡荡的。
姜圆圆从床上坐起来,想起昨天的事,心情有些沉重。
整理了一下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走出病房,却在门外看见了萧锦天!
萧锦天穿着白大褂,抬头看到她,眼神一暗。
“温雅回来了,在医院检查,你跟我一起去。”
他好似对她为什么会晕倒丝毫不敢兴趣,开口就是冷冰冰的通知。
姜圆圆一愣,心底泛起粘稠的痛,声音沙哑:“好。”
精神科。
姜圆圆和萧锦天走到温雅病房前,门紧闭着。
姜圆圆的脚步突然犹豫,这是事情发生来她第一次再见温雅,心情的复杂难以言说。
萧锦天却已经推门先走了进去。
温雅看见萧锦天,眼睛一亮,直接扑上前拉住他的手:“京泽,你终于来了。”
“最近身体感觉好一点没?”萧锦天语气温和的安抚着她。
姜圆圆站在病房门口,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
温雅病了一年,模样好像没什么改变,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
相比起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她反而更像个病人。
姜圆圆定了定心,走了进去。
温雅下意识向她看过来,先是一阵呆滞,接着面色扭曲,眼中仇恨刻骨。
指着姜圆圆厉声嘶吼:“是她!是她出卖了我们!害死了铭州!”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滞住了。
姜圆圆不可置信地望向温雅:“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出卖过任何人!”
可温雅情绪激动,她指着姜圆圆,声音尖锐:“就是你,我亲耳听到他们说的!是你告诉他们铭州哥和我的逃跑方向!”
不可能!
姜圆圆脑袋一懵,忍不住上前一步,脱口而出:“你说谎!”
温雅却立马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躲在了萧锦天身后,拉着他的手不住地摇头:“没有,我没有说谎!京泽,就是她!”
姜圆圆心潮涌起,她想上前和温雅说个分明,可一抬眼,萧锦天的神情却将她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那眼神里压抑着滔天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将温雅挡在身后,冷冷质问她:“姜圆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窗外寒风骤起,一下一下摇晃着窗框,哐哐的声响像是打在姜圆圆心头。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不信我?”
萧锦天眼神已经全然冰凉:“信你?我大哥死了,温雅疯了,只有你好好的,你告诉我那些绑匪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么仁慈?”
那些人何曾对她仁慈?
她被拉着头发往地上撞,被电击……
因为从小吃尽了苦,比旁人更坚强,所以她没有死,没有疯,就是她的错吗?
因为不愿诉苦,所以她就是好好的吗?
姜圆圆脸色惨白,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指着萧锦天身后的温雅:“我不想和你吵,你让她把话说清楚。”
“凶手!她是凶手!”
这时,温雅的情绪瞬间失控,开始捂着头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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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护士闻声跑进,萧锦天抓住温雅的手,不让她伤害到自己。
而后他转过脸,一脸戾气的看着姜圆圆,眼神锐利如刀,一声厉吼:“滚出去!”
姜圆圆眼眶瞬间变红,她死死攥着手,那心里看不见的伤口被他硬生生撕开,痛得她发颤。
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回家的距离那么近,路却那么长,姜圆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家。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推开房门,她机械地把自己抛在床上。
柔软的被子包裹着她,她却从心底发冷。
她的视线无焦距的定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一对泥娃娃,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旅游时买下来的。
那时他们什么都没有,但好像只要拥有彼此就有整个世界。
姜圆圆伸出手,却不敢触摸,好像一碰就会碎。
天黑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姜圆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却怎么也阻挡不了那些无孔不入的狞笑声,还有……萧锦天的那句滚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灯突然亮了。
姜圆圆抬起头,萧锦天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一团黑影完全罩住了她。
他蹲下来,视线对上姜圆圆无神的眼睛,语气森凉:“你还记得我哥死的时候有多惨吗?”
姜圆圆心里猛地一跳,却不由自主的轻颤。
周铭州死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手指被切掉,腿被打断,闭眼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糊成一团。
可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她说,要她好好活下去。
这是她最不愿意想起,也最痛苦的梦魇。
周铭州是为了保护她,才对一个绑匪动了手,被折磨至死。
她满腔愧疚和痛苦。
她说不出口。
姜圆圆眼里瞬间泛起泪光,却死死的咬牙忍住。
萧锦天见她不说话,满腔怒火将他最后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俯身将她压在床上,近乎疯狂地侵占每一寸领土。
姜圆圆没有反抗的余地,咬着牙承受一切。
身体似乎要被撕裂开,她死死咬住唇,口腔慢慢扩散出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