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是不用说的,身体没事我就放心了”
看着她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担忧到松一口气,不似作伪,看起来月儿说的对,我们之前的感情应该是要好的。她跟我说了她新绣的帕子图案,跟我讲她父母亲最近越发约束她,我说了我最近喜欢的糕点,还大言不惭的说了自从生病后母亲再未强迫过我学琴,连女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我不仅没有长进,反而之前能绣好的图案如今也是为难。她听了莞尔一笑,却说我的性子好似比以前活泼了些,她很是欢喜。还说如果有想要的图案绣品,她可以帮我云云。虽然这次相处时间不长,我却了解了她的性子是真的和善又不失明朗,也从心底里认可和珍惜这个朋友。只不过她没逗留多久就要回去了
“我这次出门是跟奶妈出来看新的绣花样式,趁机过来看看你,奶妈还在外面等着。你好生休养,走路留心,切莫再伤到了,我有空便过来寻你。”我开心的应下,人还没走,已经盼着再次见面了。
我之前听月儿讲周婉大我三岁,和我、兄长以及赵家公子自幼相识。兄长年龄最大,每次出行都带着我们三个小尾巴。周婉总是缠着兄长买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讲一些小故事。而我大部分时间总是静静的跟在周婉后面,据月儿说以往我是不怎么待见赵安的,大抵是他话多总吵我的缘故。后来兄长和赵安先后从了军,自此便很少有四人齐聚的时候了。且年龄一年大过一年,可以随心所欲出门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只有我和周婉偶尔还会一起喝个茶,看个灯会,每次分别都是依依不舍的各自回府。
这些原本应该怀念的日子我却实实在在没有经历过的,没有那么多感概,但却是越发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
转眼间,到了乞巧节。在前世,这可是个大日子,这一天,街上成双成对,餐厅人满为患,到处手捧鲜花。但在这里,是另外一番景象。女儿们可以在这天走上街头,穿针乞巧,坐游船、放河灯。听到月儿说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我近期唯一可以争取出门的的机会了。我尚未及笄,原本娘亲是不允许我出门的,但禁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有周婉作陪,终于在这天如愿以偿的踏出了尚书府的大门。
周婉即将及笄,所以她爹娘倒是没有过多阻挠,只是吩咐丫鬟婆子好生紧跟着,切莫失了分寸。周婉自上次一别后并没有再次来找我,只是托人给我送来一块帕子和一纸字条。柔软的丝绸缎子,一角用真丝线栩栩如生的绣着一丛荷花,一支花瓣全开,一支含苞待放,荷叶上的纹路都清晰异常,可见其绣工。下边角还绣着一个工工整整的“嫣”字。字条上书:看你喜爱凉亭荷花,特绣之赠你,望喜欢。我当然喜欢了,我现在绣的手帕只敢绣自己的名字,但因为笔画多,却也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想着如果名字简单些就好了。但我最兴奋的是借此机会邀请她乞巧节带我出去玩耍,只有她在,才有可能说服娘亲。果然,乞巧节黄昏,周婉带着丫鬟随从拜见了我娘,带着我和月儿出了府。
京都有一条贯穿南北的河,乞巧节最热闹的就是河边,会有姑娘三五成群的穿针、投针,胜出者意为“得巧”,寓意心灵手巧,也象征爱情美满。我对此兴致缺缺,但周婉却是观摩了好一会儿才在我的央求下,走向岸边的游船。半月将银灰洒下河面,两岸灯火通明,喝彩声此起彼伏。坐在游船上,我兴奋的望着两岸的景色,不停的指指点点,周婉不得不给我一一介绍,旁边也有游船时不时的划过。渐渐的,我们到达了河中岸,也是放河灯的集中区域,我们登岸也去买了两盏灯。周婉选了一个莲花灯,默默的许了愿才将花灯轻柔的放在水中。我没有什么愿望,所以直接将船型灯放进水中,还拨了两下水,看着它缓缓的流走。我问周婉许了什么愿望,却见她难得的扭捏。
“哦,我知道了,婉姐姐是不是在许愿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呀?”我揶揄她道
“坏嫣儿,就你知道的多”说完作势要过来收拾我,我们俩嘻嘻哈哈的玩闹了一阵儿。
“婉姐姐如此贤淑温婉,定能觅的良婿,否则嫣儿都不同意呢”
“我就无所谓了,幸得良人是我之幸,未得良人是我之命,我只盼着不违心,肆意潇洒的过一辈子呢”
周婉听着我的“大言不惭”,也不禁调侃“你呀,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受得了你”
船游过了,花灯也放过了,晚上不比白天,并没有其他逛处,但总算是满足了我的小心愿,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九月初十是周婉的及笄礼,原本亲自备礼才不辜负我俩从小的情意,可我女工不值一提,书画也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是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只得托母亲替我寻靠谱的饰品铺子,按照我的描述专门打造了一支珠玉步摇。以金打造步摇主体,顶端以梅花和翩翩飘落的蝴蝶为形,下坠绿宝石串连而成的流苏吊坠。虽说不算名贵,但由我设计,亲自挑选的吊坠珠子,也算是世间独一无二。及笄之礼对于女孩来讲是极其重要的仪式,但更重要的是,及笄也代表着女孩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及笄礼之后再次见到周婉的时候,说起的便是周伯父已经开始张罗她的亲事,上门提亲的媒婆也是络绎不绝。
“嫣儿,你可有想过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夫君?”
“这么说,婉姐姐是心有所属了?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好福气,居然入了婉姐姐的眼?”我不答反问。夫君?这不是开玩笑么,我前世当了二十一年单身狗,男朋友都木得一个,我哪儿知道哪个死鬼会当我的夫君。
“嫣儿,这话我只说与你一人,你可要替我保密”周婉说的一脸郑重,我却难掩听八卦的兴奋。说起来脱离了微博的时代,难得的还有瓜可以吃
“婉姐姐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我连忙保证,就差摩拳擦掌了
“这人,其实你知道的,我自幼倾心”周婉低头,面呈粉红
自幼?那对象不难猜,毕竟女儿家外出机会不多,自幼相识的无非就是我们几个玩伴了。
我心下了然。赵安这小子可以啊,怪不得小时候总欺负我,八成是嫌我总缠着婉姐姐碍眼了。“哦…原来是他呀,这有何难?每年年节从军将使均会回京述职,到时候上门提亲岂不是一举两得”
“别呀,我从未和萧哥哥提起,也未从得知他的心意,嫣儿可是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说话时周婉竟有了一丝局促和不安。
“好啦,好啦,我不多嘴就是了……哎?不对,你说的是柳…我兄长?”我睁大眼睛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