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季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安菱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安菱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越承泽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安菱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越承泽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安菱。
望着越承泽铁青的脸,安菱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越承泽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安菱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越承泽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天色阴沉,安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越承泽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安菱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苏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小瓷,你这是怎么了?”
安菱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苏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安菱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安菱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苏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瓷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安菱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安菱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苏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安菱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越承泽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安菱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越承泽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白裙的安菱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越承泽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安菱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越承泽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安菱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越承泽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越承泽,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越承泽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安菱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越承泽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安菱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越承泽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安菱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苏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安菱攥紧了拳,没有动。
越承泽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安菱!”
安菱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越承泽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安菱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小瓷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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