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傅渝州小说(阮夏傅渝州)小说完整版阅读

时间:2023-02-17 11:13:1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阮夏踩着积雪,浑浑噩噩地朝家走。
她凝着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又一次想起邵云谦说的话。
“夏夏,你的病随时都会加重,尽早接受相关治疗吧,但药物对胎儿的伤害很大,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作为医生,我建议你接受治疗。”
突患恶疾的打击和初为人母喜悦撕扯着阮夏的神经,让她步伐越来越沉重。
她该怎么办,要把这件事告诉傅渝州吗?
可他们每次有过,她都吃了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事后药没起作用了呢?
阮夏慢慢停下脚步,看着手机里傅渝州的号码出了神。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傅渝州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有知情权。
等待音像鼓槌敲着她忐忑的心,连同呼吸也开始放轻。
终于,手机里传出傅渝州低沉的嗓音,说的却是——
“离婚要求都想好了?”
心狠狠一抽,阮夏想要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只敢小心试探问:“今晚能回家吗?我有事想和你聊。”
“不是重要的事现在就说,我很忙。”
察觉他的不耐,阮夏下意识加快语速:“我今天去了医院……”
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里许明薇的声音打断:“我换好衣服了,渝州,我们走吧。”
紧接着,通话结束。
阮夏凝着暗灭的手机,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却和雪落一样,孤寂无声。
……
次日。
阮夏满脸憔悴地去学校,只是刚进校门,便感觉到无数道异样的目光,走到办公室,更是听到嘲讽——
“听说了吗?阮老师昨晚傍大款不成反被甩的照片,都在师生群里传疯了!”
“都过了一夜,也不见她解释一句,看来傍大款是真的了。阮夏平时看着纯洁温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没有师德的拜金女!”
阮夏越听越不安,昨晚她跟傅渝州通完话后,就没再看过手机。
她连忙拿出手机翻开师生群,上百条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来自学生的质疑和老师的批评。
等翻到最顶端,竟然是她昨晚摔倒在傅渝州车边的照片,拍摄者避开了傅渝州的脸,分明是偷拍的!
这时,校长恰好铁青着脸走来,劈头盖脸就骂:“阮夏,看你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你都把学校的脸面丢完了!”
阮夏忙摇头解释:“这是误会……”
校长不耐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也不用狡辩,先停职回家好好反思!”
很快,阮夏被赶出学校。
其实制止谣言很简单,只要傅渝州出面。
她反复看着那张照片,脸上闪过抹挣扎,随后拨通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阮夏压下难过,继续拨打。
再打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
傅渝州最后对她的耐心,大概在昨晚那通电话里用完了。
要答应他,去离婚吗?
她好像都没有选择的资格……
浑浑噩噩走回家,却发现家门正打开。
脑海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奔进了家门!
沙发上,不仅坐着本该在公司的傅渝州,他的对面……还坐着四年不见的母亲!
望着那张熟悉且沧桑了许多的脸,阮夏一瞬间湿了眼眶。
“妈……”
她颤抖上前,还没倾诉思念,却见阮母倏然起身走来,兀地甩来一耳光!
“啪!”
阮夏生生被打偏脸,却听对方怒斥:“混账!你一个人民教师,又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做出傍大款那么不要脸的事!”
尖锐的叱骂直刺阮夏心口,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她忙看向傅渝州,通红的双眼含着期盼:“渝州,是有人昨晚拍了我们校门口的照片造谣,你快帮我跟妈解释解释!”
然而,傅渝州却一动不动。
“渝州?”

阮夏心头一凉,还没从难堪中回过神,就被一旁的阮母大力一扯,她‘嘭’的狠狠跪下!

紧接着,阮母决绝的声音在客厅中炸响。
“阮夏丢了傅家的脸,还请傅总把她扫地出门!”
阮夏不可置信看着阮母,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小时候……走路摔跤、夜晚害怕、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母亲总会把她抱在怀里,温柔轻哄。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清晰感知——
妈妈不要她了。
阮夏颤抖着手,拉着母亲的衣角,艰难吞咽:“妈,我……”
话还没说完,傅渝州却忽然开口:“阮夏,跟我去书房谈谈。”
说着,男人站起身,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般的矜贵,可睨来的视线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阮夏垂眸,艰难站起身。
母亲依旧不理自己,她只好跟着傅渝州上楼,而就在她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复杂的一句——
“阮夏,不要一错再错!”
闻言,阮夏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深吸口气,才继续抬步走。
书房。
傅渝州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笔,摊开在阮夏面前:“签字吧,好聚好散。”
阮夏看去,‘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入眼,搅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猛地凝向傅渝州,第一次强硬质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肯解释?”
只要他一句话而已,就那么难?
然而,傅渝州只是淡淡回了句:“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费心思。不过你可以把它当做离婚要求,或许我能帮你摆平。”
此话甩在阮夏脸上,比母亲的那一巴掌更狠,更痛。
指甲嵌进肉里,她都压不住颤:“如果我答应,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把婚姻当成了交易。”
这话如同触动了傅渝州的逆鳞:“以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她做什么了?
结婚四年,她所做的难道不是只有爱他吗?
阮夏望着傅渝州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觉得悲凉:“我从没跟要过你什么,你就为我澄清这一次,也非得讲条件吗?”
可惜,这话并没有让傅渝州改变主意。ᴶˢᴳ
他走了过来:“结婚四年,除了对外的名分,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了你,是你自己清高不要,又怪得了谁?”
一字一句像是烧红的刀扎在阮夏心脏,骄傲碎了一地。
她不要物质,只是不想叫他误会她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这小心翼翼维护的情意,原来就配一句‘故作清高’?
看着阮夏逐渐黯淡的眼眸,傅渝州心头忽得升腾烦躁:“你自己考虑。”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渐远,阮夏握紧协议书,挥不散孤寂。
努力了四年,到头来她只剩两手空空。
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放心上人自由……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吗?
签字,下楼。
但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阮夏没继续待下去,出了门就朝阮家赶去,谣言的事,她得跟母亲解释清楚。
一路揪着心,喘着气赶回家,到了门口,凝着生锈的防盗门,她反而有些局促。
毕竟这四年来,逢年过节她都来过,但没有一次成功敲开门。
这次,母亲会开门吗?
“扣扣——”
刚敲下,下一秒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阮夏愣愣看着对面的母亲,脑海顿住,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话。
不料,阮母却冲她手一摊:“离婚证呢?”
阮夏一僵,喉间发哽:“妈……”
见她满脸无措,阮母眼底闪过心疼,但很快又绷着脸恢复强硬:“等你什么跟傅渝州离了婚,再来叫我妈!”
说完,她“砰”的将门关上。
“……妈。”
阮夏低喃,却没有勇气再次敲门。
楼外,才停的雪又在风中飞舞,雪花从楼道的窗外飘进来,落在阮夏的手上,好一会儿都没融化。
她一时不知道,是雪更冷,还是自己更冷。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寒风阵阵,路口行人稀少。
绿灯亮了,阮夏魂不守舍地朝前走。
傅渝州和阮母的话在耳边交错,搅得她思绪混乱,整个身体似乎一点点麻木……
等她发现不对劲,整个人已经僵在马路中央。
周身像被倾注了水泥,用尽力气都动不了,甚至,连张口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
“滴滴!”
车辆在催。
阮夏惊恐盯着不远处的路灯,“哒,哒”,绿灯进入倒计时五秒!
5、4、3、2、1!
红灯亮起,“滴——”
一辆转弯的大卡车鸣着刺耳笛,径直朝她撞来——
车辆急速冲来,阮夏急出冷汗依旧无法动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处之际——
“夏夏!”
熟悉的呼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阮夏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两人滚向人行道的花坛,卡车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
剧烈的心跳像是冲破了桎梏,让阮夏找回了知觉,她终于能动了,可双腿却止不住的发颤。
二十六年中,她从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后知后觉抬起头,就撞上邵云谦紧张的目光:“有没有摔到哪?我扶你起来。”
被扶起来后,阮夏才慢慢恢复镇定,后怕道谢:“谢谢你啊云谦……你是回来看你外婆吗?”
他们小时候都住这一片,家里人都认识。
“嗯,今天不值班。”
顿了顿,邵云谦话锋一转:“你还不打算接受治疗?如果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阮夏眼神渐暗:“我……”
除却安慰,她很清楚渐冻症基本上无法治愈,治疗只能让她延缓病情,但代价却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手不自觉覆在小腹,泛红的双眼满是挣扎。
她想活下去,但更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小生命。
邵云谦看着阮夏放在小腹的手,终是忍不住问:“傅渝州呢?他是什么意见,难道就不管你吗?”
听见这句话,阮夏眸光一颤。
她和傅渝州的婚姻状态,没有人知道。
良久,她才扯开嘴角:“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阮夏就快步离开,怕再被追问。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邵云谦的手慢慢握紧。
……
接下来几天,傅渝州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出面解释谣言的事。
越来越多不堪的流言在师生群中传开,阮夏的停职被无限延长。
入夜。
空寂的卧室,桌上放着几次被打开却始终没吃的药,阮夏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她不敢睡,因为梦里都是傅渝州和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
眼眶的酸涩慢慢发胀,阮夏埋头藏起狼狈。
忽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骤然抬头,傅渝州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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