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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渊额角狠狠跳了跳。

要不是今天有求于人，她这会儿就想把这狗东西从车上踹下去！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长了张嘴？

就当他在狗叫！

林文渊自我安慰，没有搭理旁边嘴欠的玩意儿，将编辑好的文字发给林书，叮嘱道，“你可以去国华路那家叫‘凝香’的店里买，他们家香料品种很全，一次就能给你配齐。”

“好的，谢谢太太。”

没有得到林文渊的回应，萧凌娥有些无趣，之后也就没再开口。

约莫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约好的餐厅。

林文渊要下车的时候，萧凌娥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就想抽回来。

“别动！”

萧凌娥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动，正想问他干嘛，无名指突然一凉，一枚钻戒套了上来。

她怔了一下。

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婚戒，从御园别墅搬走的时候，这枚婚戒也被她一并留下。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戴婚戒。结婚那天，姚可欣出现，典礼没走完，萧凌娥就离场了，婚戒是她自己戴上的。

“只是怕妈看到询问，别想太多。”萧凌娥松开她的手，倨傲的声音打断林文渊的思绪。

她抿唇收回手，淡淡道，“周总多虑了，我有自知之明。”

说罢推开车门，率先下车。

萧凌娥皱了下眉，沉着脸跟上。

萧凌娥有个妹妹叫周景阳，今年刚大学毕业，两个月前跟同学毕业旅行去了，昨天才回来。

因为是周家年纪最小的孩子，又因为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家里长辈对她非常宠爱，也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刚嫁进来的时候，林文渊其实真的想跟这个小姑子好好相处的，各种投其所好，想增进彼此关系，但是周景阳并不买账，她当着长辈对她一个态度，单独对着她又是另一个态度。

这些年非但没有缓和关系，反而越来越僵持，萧凌娥疼周景阳，那注定被委屈的人只能是她。

现在想想，就算没有姚可欣，她跟萧凌娥也不会白头偕老吧。

从出身到家庭再到三观，他们没有一样是合适的。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预定好的包厢。

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景阳正在跟钟美兰说话，她们母女二人长得有五六分像，不过钟美兰身上有岁月积淀下来的韵味，骨子里都透着高贵的气质，周景阳则要稚嫩很多。

周景阳瞥见林文渊，立马变了脸色，对上萧凌娥的时候，又瞬间挂起甜美的笑容，撒起娇来，“哥！我都快饿死了，妈非要等你来了才上菜，你怎么才来呀！”

萧凌娥看了她一眼，“嘴上油擦一擦，说起来比较有信服力。”

周景阳……

“你好烦！亏得我出去玩都想着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兄妹俩拌了几句嘴，钟美兰才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别闹了，都先坐下吧。”

说罢看了眼林文渊，“北柠，门口跟服务生说下，上菜吧。”

其实这种事，叫一声服务生就能听见，却非要她起身，不过是因为使唤她使唤习惯了罢了。

以前在老宅聚餐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最边缘的位置，因为那里方便起身，方便为大家拿取东西。

林文渊对此习以为常，扭头就要出去，手腕却被萧凌娥拉住。

萧凌娥没看她，对周景阳说，“景阳，你去说，顺便让服务生上瓶红酒。”

周景阳立马拉下脸，老大不乐意，“嫂子不是都要去了吗？”

萧凌娥淡淡道，“她不知道妈喜欢喝什么酒。”

结果林文渊不买他的账，挣开他的手说，“我知道，贵腐葡萄酒是吗，妈？”

钟美兰点头。

林文渊转身出门，不用看也知道背后萧凌娥端着怎样难看的脸色。

等她交代完，要进来的时候，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周景阳的声音，“哥，你可别太小看你这老婆，别说妈的喜好，就连奶奶的喜好，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削尖脑袋想跻身上流，真不知道奶奶当初为什么同意你娶她？还不如那个姚可欣。”

林文渊推门的手顿住，然后听见萧凌娥说，“娶谁都一样。”

 

 

 

第十章蛋都不会下一个

她攥紧手，突然没有了推开门的勇气，转身去了洗手间。

娶谁都一样，原来选她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特别，只是因为不是那个人，随便谁都可以罢了。

她在外面待了十几分钟，收拾好情绪才回来。

推开门，菜已经上齐了，萧凌娥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钟美兰招呼她坐下，“怎么去那么久？”

林文渊低声道，“对不起妈，刚刚胃有点不舒服。”

钟美兰动作一顿，见她面色确实发白，唇上的口红也淡了些，问道，“怎么会胃不舒服，有去医院查吗？”

“没有，应该是老毛病，没事的妈。”

钟美兰说，“回头还是去医院查查，别是因为怀孕，弄混了，再出什么事。”

刚刚还诧异钟美兰怎么关心起她的身体，原来不过是怕她怀孕不自知，保不住周家的骨血罢了。

林文渊扯了下嘴角，“知道了，妈。”

钟美兰没再跟她说话，他们一家时不时会搭个话，林文渊就像是混入这场家庭聚餐的局外人，味同嚼蜡。

碗里多了一块儿排骨，林文渊扭头看向萧凌娥，后者甚至都没看她，淡淡道，“想吃什么自己夹。”

不，她不是局外人，她是这场家宴的临时演员，跟萧凌娥各取所需罢了。

思及此，心里反而叛逆起来，要演戏是吧，行，老娘陪你演！

于是夹了一块爆辣的鸡肉放到萧凌娥唇边，“老公，尝尝这个。”

萧凌娥身形一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文渊弯起眼睛，一脸柔情。

萧凌娥不爱吃辣，她就故意夹辣的，看他怎么演下去！

他要是拒绝，把戏演砸了，那就不能算她的过错了。

正暗自得意着，萧凌娥突然凑过来，张嘴咬住那片肉，唇瓣暧昧的擦过她的筷尖儿，随后将肉卷进嘴里，在林文渊错愕的眼神下，评价道，“还不错，”

林文渊……

狗男人！辣死你！

钟美兰瞥了眼二人，垂着眸若有所思。

酒过半巡，萧凌娥手机响了，等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钟美兰才放下筷子，问林文渊，“北柠，你胃不舒服多久了？有呕吐吗？”

她该不会还是觉得自己怀孕了吧？

林文渊只能解释，“妈，我没怀孕，我例假上周刚走。”

钟美兰似乎不太相信，又问，“我之前给你的药，你都按时喝了吗？”

提起那些药，林文渊突然有点反胃。

钟美兰对她怀孕这件事非常执着，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觉得怀不上孩子有问题一定她，这些年变着法的寻医问药给她灌什么“送子汤”。

萧凌娥那个性冷淡，一年碰她的次数，五根指头都能数清，她又不是竹节虫，会孤雌生殖，萧凌娥不配合，她上哪儿怀去？

“喝了的，”知道钟美兰不信，她又补了句，“张阿姨看着我喝的。”

周景阳嗤笑一声，“妈，我说什么来着？你那药再好，她一块儿盐碱地，施再多肥有什么用？”

钟美兰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别插嘴。”

周景阳扁扁嘴，翻了个白眼。

钟美兰又问，“你跟慕深有避孕吗？”

林文渊：“……”

问得这么直接，都不带含蓄的吗？

她深吸了口气，老实道，“没有。”

是真没有，萧凌娥把她的排卵期算的明明白白，每次都会避开排卵日，所以就算不做措施，她也不可能怀孕。

钟美兰叹了口气，“是我太心急了。”

林文渊刚要松一口气，就见钟美兰让周景阳把地上的一个小箱子拎上来打开，里面整齐罗列着一排罐装的黑咖色液体。

钟美兰拧开一瓶推到她面前，瞬间一股夹杂着中药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

被“送子汤”支配的恐惧瞬间涌来，林文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吐。

“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香港的专家，她女儿跟你一样不易受孕，在这个大夫那儿调养了半年，就怀上了双胞胎。这次景阳刚好去了香港，我就让她替我跑了一趟，说了你的情况，大夫把药方重新调整了一下，这是新配的药，效果比之前的好，我让人都给你熬好了，每天按时服用，等喝完了，我再让人送新的过去。”

林文渊：“……”

“妈，我感觉这个药好像也没什么用，都喝了一年多了，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我身体挺好的。”

她真想说，要不这药给你儿子喝吧，有问题的是他。

周景阳讥讽，“身体好你怎么怀不上呢？就我哥那身体素质，换别人早就三年抱俩了，真不知道他娶你回来干什么，白吃白喝，蛋都不会下一个！”

林文渊面色一沉，冷冷看了她一眼。

周景阳一脸挑衅，吃准了她不敢还嘴。

没想到林文渊突然道，“怀不上，总比怀上了却打掉要好吧。”

周景阳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林文渊耸耸肩，“之前去医院检查，看到不少年轻女孩做流产，有感而发而已。”

周景阳死死盯着她，眼神又惊又恐，还夹杂着丝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