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只余下嘈杂。
付砚沉僵在了原地,脑中阵阵发白。
他什么都没想,忽地大步往外走去,径直坐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
付砚沉坐在后座,抓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开车,去蝴蝶大厦!”
司机小心觑了他一眼,不敢言语,只赶紧发动了车。
豪车疾驰,停在了蝴蝶大厦外圈的马路上。
司机往前张望了眼,迟疑告知付砚沉:“付总,前边围了好多人跟就救护车,我们只能停在这儿了。”
闻言,付砚沉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薄唇紧抿,忽地突然抬起手,推开车门往外走去。
司机紧随其后,望着冲进人群的付砚沉,也傻了眼。
付砚沉背影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疾步跑到了徐寂鸢面前,声音有些走调:“徐寂鸢!”
他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掌心都是湿润。
“徐寂鸢!”
他又一次喊,可怀中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助理也没料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总裁……”
付砚沉没有理会他,抱起徐寂鸢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快开车,去医院。”
他对司机吩咐,抱着徐寂鸢的双手都在颤抖。
只要一低头,他就能看到鲜血!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终于抵达医院。
很快徐寂鸢被紧急送往了急救室!
付砚沉站在走廊上,一张脸黑如锅底。
不多时,那几个保镖都跪在了他的面前。
“付总,我们该死,该死!”
他们一遍遍的掴掌自己。
只要付砚沉没喊停,他们就不敢停下来。
秘书过来:“付总,苏甜小姐的电话。”
付砚沉看着递过来的手机,没有去接。
“她现在在哪儿?”
“我把她安排在了四季酒店居住。”秘书回。
付砚沉闻言吩咐:“你先派人照顾好她,告诉她明天我过去。”
“是。”
秘书见付砚沉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于是独自走出去,回复了苏甜。
紧急室里面。
整整十个小时。
徐寂鸢被推出来后,直接送进去了ICU。
医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送来及时,不然她这条命就没了。”
……
一周后。
徐寂鸢从病床上醒来,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
她眼皮很重,全身都好痛。
一想到在会所里发生的事,她就特别痛苦,为什么付砚沉要这么对自己?!
“付总,人醒了。”
一个声音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徐寂鸢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门口付砚沉走进来。
付砚沉对上她的憎恨的目光,心猛地一颤。
他面色没有变:“徐寂鸢,你不是想活吗?”
徐寂鸢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
屋内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付砚沉没有动怒,他伸手将徐寂鸢身上的被子盖好,忽然莫名其妙说了句:
“苏甜没走,你就那么不待见她吗?”
听到这话,徐寂鸢总算有了点反应。
她强忍着疼痛,扯着嗓子,一字一句问:“什么?”
付砚沉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没有扯开她的手。
“她……她要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徐寂鸢又追问道。
就是因为苏甜的死,自己才会遭受那么多,现在她没有死,是不是可以还自己真相?
可付砚沉却说:“苏甜告诉我,你给她一千万,但她没有收,你还想将她赶出国内!”
轰!
徐寂鸢那颗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顷刻间就熄灭了。
她攥紧了付砚沉的衣服:“她撒谎!我没有这么做……”
付砚沉眸色暗沉。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徐寂鸢的手缓缓垂下,神色如同死灰。
她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没有用,现在她更加说不清楚了。
付砚沉虽然手眼通天,可他喜欢苏甜也是真的,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付砚沉见女人不再开口。
转身出了病房。
等他走后没有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寂鸢,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嗓音就像是从地狱里面传出来的。
是苏甜!
徐寂鸢死都不会忘记她。
只见此刻她一身白色长裙,栗色的长发披肩,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柔。
徐寂鸢狠狠地瞪着她不说话。
苏甜也不介意,一步步走上前。
“徐小姐,你应该很疑惑,为什么付砚沉会跟你说那些话吧?”
苏甜坐在了她的面前,看着此刻她狼狈的样子,眼中全是畅快。玛⃙丽⃙
“因为这一切,也是我设计的。”
徐寂鸢眸色顿变:“为……为什么?”
“为了你死啊!”苏甜面色变得扭曲,她抬手一把掐住了徐寂鸢的下颚,“凭什么你还能回来,还能待在付砚沉身边,让他这么在意你!你是想再度夺走我的一切吗?!”
“而我落下一身病根,活成这副模样!”
“当年我就以为以付砚沉的手段,一定会让你偿命,但没想到他手软了,竟然只让你坐了五年牢!”
徐寂鸢眼底都是震惊。
显然这次过来苏甜是做足了准备。
“你知道这五年里,我在国外治疗有多煎熬吗?现在好了,砚沉已经全面掌管了付氏,不用像五年前一样受制于人,也跟我订了婚!”
苏甜说完,手上用力,一把甩开了徐寂鸢。
徐寂鸢心神巨颤,她咬紧牙贝:“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付砚沉知道吗?”
苏甜笑了:“谁告诉他?你吗?砚沉恨不得杀你,你觉得他会信你?”
她在国外的几年,留意着付砚沉的一切,自然知道男人有多爱自己,多想自己。
徐寂鸢攥紧了手,只见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是啊,付砚沉根本不会相信自己!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何和我炫耀吗?”她看向苏甜那张精致的脸,全是丑陋。
苏甜将一张银行卡甩到了徐寂鸢的面前:“这里面是一千万,拿着它滚!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和砚沉的面前。”
徐寂鸢看着那张银行卡。
真的好可笑,也好可悲。
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乞丐!
“可付砚沉不会放过我。”徐寂鸢颤抖着手拿过银行卡。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管离开,我会让砚沉不再找你的麻烦。”
苏甜说着这个话一脸的得意。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付砚沉这么在意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
徐寂鸢没有犹豫:“好。你帮我逃出去,我保证绝不会再出现你们面前。”
她现在不在乎什么真相,只想自由的活着。
达成约定。
苏甜说过段时间安排她走。
等苏甜离开后,徐寂鸢的呼吸都很痛,她望着窗外凋零的落叶,见一片一片飘落了下来
原来已经是秋天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心底也还始终记着一件事。
付信然,你看到了吗?
我马上可以离开这里了,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可孤寂的病房中,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更没有人可以安慰她。
夜深。
徐寂鸢好不容易睡着,就止不住的做噩梦。
“不要,不要过来……”
她全身都在颤抖,额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
额头上忽然触碰到冰凉,她猛地睁开了眼,正对上付砚沉幽深的眼眸。
徐寂鸢连忙躲开了他的手,一脸的惊恐。
“这么怕我?”付砚沉薄唇轻启。
徐寂鸢许久才慢慢冷静下来:“付总……你有什么事吗?”
付砚沉深深地看着她,抬起手冲她过去,想将她额头凌乱的碎发弄开。
女人却直接挡住了他的手。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付砚沉手僵在了半空中,喉咙一紧。
他迟迟才将手收回,淡漠地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徐寂鸢:“我不会打你。”
徐寂鸢却不信,紧紧地抱着被子,害怕的不敢看他。
付砚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他再次抬起手,落在了女人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徐寂鸢,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只犯错的猫。”
犯错……
徐寂鸢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就因为自己喜欢他,却被他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咬紧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他推开。
付砚沉很喜欢她现在这副乖巧的样子,他嗓音低沉。
“以后你可以好好活着,在蓝城,不要想着去别的地方,知道吗?”
在蓝城好好活着?
徐寂鸢紧咬着唇瓣,强扯出一抹笑:“好。”
她本以为付砚沉会走。
可是付砚沉根本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在病房里面办公。
“付总,你为什么……”
徐寂鸢不明白苏甜不是回来了吗?
大晚上,他为什么不去陪苏甜,而是留在这里?
“不行吗?”付砚沉打断了她的话。
徐寂鸢一噎,转过身不再看他。
“你困了吗?”付砚沉忽然又问她。
徐寂鸢没有困,但想他快点离开:“嗯。”
她嗯了一声,以为男人会走,可是男人却直接关闭了电脑,和房间里面的灯。
而后,徐寂鸢就听到脱衣服的声音。
“你做什么?”她吓得一跳。
“当然是睡觉。”
付砚沉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解开了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床很宽,可男人突然上来,徐寂鸢还是觉得狭窄的窒息。
她往外挪了挪,下一秒却被男人有力的手,一下子圈进了怀中。
“别动!”
感受到男人宽阔的胸膛,徐寂鸢背脊一僵。
她咬了咬唇,用尽勇气,一字一句:“付总,我不是你们蓝城那些小姐。”
付砚沉闻言,嘲讽一笑。
“那你是什么?你觉得自己比她们高贵,她们可没坐牢!”
她们可没坐牢!
付砚沉每句话都能刺痛徐寂鸢。
她紧紧地抿住了唇不再说话。
漆黑的夜色里,她看不见付砚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抱着自己,他不是一直厌恶自己吗?
一夜没有睡好。
翌日一早,付砚沉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