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襄免了礼,拖着清兮入内。
进到正屋,她激动上前,却被三人愤恨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
“阿玛,额娘,姨娘……”
只见生母舒姨娘扬起那根熟悉的藤条,劈头盖脑地打下来!
“孽畜!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怎敢加害嫡出的姐姐?”
清兮闪躲着,眼泪汹涌。
“我没有害她!姨娘,再怎么嫡庶有别,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从小到大,舒姨娘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站在纳兰清绾那边,只因她是嫡出吗?
闻言,舒姨娘下手更大力,纳兰老爷则是不停地跟傅襄告罪,说自己教女无方。
而纳兰夫人习惯了冷眼旁观,毕竟舒姨娘一直都很识相,次次冲在前面教训清兮,那就不用她这个嫡母出手了。
“不要打了……”
忽的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
纳兰清绾穿着湖绿色白玉兰苏锻旗装,踩着精致的花盆底,在众人拥簇下,款款而来。
姐妹俩同父异母,却有七、八分相似,乍一看像是双生花。
傅襄淡漠的眼一亮,高大身躯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绾儿,这贱人不值得你的良善。小时候你什么好吃好穿的都让着她,养大了她的心,连姐夫也敢肖想,根本就是白眼狼一只。”
出口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利箭,将清兮的心扎透。
她浑身震颤,又痛又气。
清绾让着她,真是可笑啊!
清兮死盯着清绾,问道:“带你私奔的那个戏子呢?他不要你了?”
“你、你血口喷人……”清绾捂着心口,身子摇摇欲坠,似乎要昏厥。
纳兰老爷、夫人和舒姨娘顿时焦心不已,嘴里还大声咒骂着清兮。
傅襄眼中的厌恶又深了一层,这贱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本王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伤害绾儿要付出的代价!”
他捏开清兮的嘴,倏地塞入一颗丸药,入口即化。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下一瞬,清兮惨叫一声倒地,脸像是被火烧,灼痛不已!
“从今日起,世间再无纳兰清兮!”
“啊——!”
清兮眼睛猛然睁开,看到的是灰扑扑的床帐。
她喘息着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来人!来人!”
一个粗使打扮的丫鬟跑进来,粗声粗气道:“醒了就干活儿,王府不养闲人。”
清兮蹙眉,“你竟敢命令本福晋干活?”
不经意瞥到丫鬟身后的西洋镜,清兮看到自己满脸包裹着纱布,只露出眼睛……
清瘦的身子晃了晃,胡乱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那丫鬟尖叫道:“夜叉啊!”然后眼白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清兮跌跌撞撞扑到铜镜面前,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平庸,还有可怖的青色斑块!
“这不是我!”
须臾,端亲王府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丫鬟们纷纷尖叫着闪避,小厮也不敢靠近。
清兮疯了般跑向书房,忽的感觉腿窝一痛,朝前栽倒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
一双黑底金丝云靴出现在她面前,伴随着“王爷万福金安”的恭敬喊声。
傅襄挥退下人,修长的手指托起清兮的脸。
清兮看向那双冷冽得令人颤抖的眼,不禁颤了颤。
“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脱胎换骨丸,滋味如何?纳兰府庶女清兮已经暴毙而亡,你只是王府最低贱的丑婢。”
清兮感觉一股冷气直接将她凝结成冰!
从今往后,在这个世间,她没有名字,没有身份,连容貌也不是自己的!
五日后。
“启禀王爷,丑婢此次躲在运送泉水的水车里,试图出府!”
侍卫押着清兮狠狠按住跪在书房门口,朝内禀报。
清兮咬唇,她不甘啊,她想回纳兰府去看看阿玛和姨娘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傅襄看着那道还在挣扎不服的身影,凤目微眯。
自从那天他吩咐下去,她就被踩到了泥里,任谁不想干的脏活累活都塞了过去,不做完就连吃的都不给。
“花样真多。”傅襄轻嗤,“如此不安分,杖责二十。”
她几次逃跑,他当是看猴戏,这次却有些不耐烦。
要不是这贱人,绾儿也不会身子虚弱,回到福晋之位却还是无法跟他圆房。
粗壮的老嬷嬷走过来将清兮拖到院中央,剧痛不停袭来,她紧咬牙关,别说求饶,连痛呼都不肯。
当二十大板打完,书房的帘子被掀开,傅襄踱步而出,冷冷俯视着清兮。
清兮的衣衫被血迹沁透,却还是倔强说道:“妾……奴婢没有骗过王爷!”
傅襄不禁皱眉,“本王倒要看你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拖下去。”
清兮被丢回破旧偏院,很快就发起了烧。
可既然王爷没有吩咐找大夫,谁也不会多事。
图管事躬身说道:“王爷,丑婢还是不肯改口,不管奴才怎么盘问,她就一个答案,没骗过您。”
傅襄心毫无预兆沉了沉,再不看大夫,人恐怕就没了……
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正要松口,就听到图管事又说:“福晋已经派了大夫去看。”
傅襄笑了笑,“还是绾儿良善。”
偏院。
大夫开了药离开,清绾径直走到清兮床前,将一个玉瓶放在她手里。
“这是宫廷御药雪玉膏,三日后,你身上就会大好。”
“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清兮气若游丝。
“我已不是处子之身,所以需要你替我去跟王爷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