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牛的到来,我家今年的春节相比往年热闹些。
年节一过,我爹便热火朝天地开始张罗我的婚事,见识过二牛砍棒骨,我爹对这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女婿打心坎满意。
闲来无事,二牛在街上支了个摊,帮附近的人写写信,赚点零钱补贴家用。
对于成亲,他不主动也不拒绝,不清楚抱着什么态度。
望着早出晚归的二牛,我越发蔫蔫的。
这就像你饥肠辘辘时,面前摆着一盘酱肘子。
吃吧!能饱腹但有五成可能被毒得七窍流血;不吃吧!饿得难受还舍不得。
这一矛盾,直接矛盾到我披上嫁衣,盖上盖头,坐在大红喜床上。
房外觥筹交错、谈至兴浓,我心底躁动异常。
如今二牛失忆,我虽救他一命,却携恩图报,意欲骗婚。
见到他时虽是书生打扮,若是家中已有未婚妻,又或者通房小妾成群,我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再者在这个穿衣布料讲究礼法要求的时代,初见他时那身白衣,布料上乘,身份绝不是普通人。
若有一天,他想起一切,秋后算账,我这就是自掘坟墓。
真是被美色眯了眼,常言道:留得小命在,不怕没男人。
打定主意,掀开盖头,朝门口走去。
趁着天色已晚,大伙正好喝高了,放走二牛正合适,再不济明天背上被逃婚的名声。
正欲开门,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正是二牛,他脸颊挂红,步伐蹒跚。
不会喝大了吧!
这可怎么走?
刚想上前搀扶,就被人一把拽入怀中,不待我反应,一只大手擒住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反应过来,我挣脱双手,向外推拒他的肩膀。
「你喝多了,冷静一点。」
抬眼看去他眉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一层雾气。
突然想到上妆时,我爹的老相好孙姨说要送我一份大礼,难不成她给二牛下了虎狼之药。
男人见不配合,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像麻袋似的把我扛在肩上,向大床走去。
砰的一声,我被丢在大床上,随后厚重的身躯直接压过来,将我双手举过头顶。
「清醒一点,否则你会后悔的。」我试图将他弄醒。
无奈男女力量相差悬殊,他像揉面一样,把我在床上揉来搓去,只留我声声惨叫。
7
半晌,云雨初歇。
我瘫在床上,浑身的骨头像被人打断重塑般酸痛,连抬起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睡着的男人很乖,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垂落。
我偏过头,怒瞪罪魁祸首。
倏尔,男人睁开猩红泛着血丝的双眸。
毫无准备,倒是被他吓得一惊。
尴尬间,我扯扯嘴角,苦笑道:「醒了?睡得可还好?」
啊——
不要误会,这声惨叫是我的。
再睁眼我已然趴在了地砖上。
是的!我被这家伙一脚踹到了地上。
我揉着险些断掉的腰,气愤地指着床上一脸茫然的男人,怒吼道:「梁二牛,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男人反应过来扯过一旁的被子护在胸前,裸露的肩膀上布着几道鲜红抓痕,退到墙角,一副八点档泡沫剧被霸凌了的小媳妇模样。
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劲使不上。
我直接被气得哭了出来,「梁二牛,你丫得太欺负人了,你刚刚如狼似虎,现在还动手打我。」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休了你。」
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见我哭狠了,他移到床边,「我不是,你别······」
开口欲说些什么,我哀怨声更大,他一脸颓色地低下脑袋。
许是闹得动静过大,把我爹惊了过来,「你俩年轻气盛,悠着点,懂得细水长流。」
我收了哭声,将头埋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知道了,您歇着去吧!」意识到似有不妥,二牛又补充了声,「爹!」
他不知何时爬下床,将我从地上抱起,轻放进被褥中。
「你轻点。」我没好气道。
「别动。」
他躺在我身侧,帮忙按揉腰部。
有人帮自己按摩的时候非常舒服,懒洋洋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腰上那只手还没有停,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