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珊浑身一颤,她俏目圆瞪。
从小到大,戚柏言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忍住心头的气愤和嫉妒,强露出一个笑来:“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臣妾便先行退下了。”
戚柏言回过头,看向怀中的简初,一眼也不再看她。
他现在压根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他只想再看看,再多看看简初。
他一生中再也遇不见的简初。
一连好几日,戚柏言都没有上朝,所有去觐见劝说他的人也都一概不见。
甚至连膳食也未进一口。
不久,外面就有了传言。
说皇上被妖邪所迷,日日待在寝殿中,不理朝政也不听丞相的劝谏。真可是苦了丞相一番苦心,却都被皇上关在了殿外,不肯理会。
短短几日,戚柏言就迅速地消瘦了下去,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起来。
他不肯见人,也不肯进食。
就连外头的那些谣言碎语,他也全都视而不见,整日地搂着简初,跟她说着话,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没多久,萧灵珊就发觉不对劲了。
陛下这个样子,明显是想跟着简初一起去了啊!
那她可怎么办?
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可怎么办?
要是陛下一去,她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入夜,几个新来的宫婢在寝殿廊下说着悄悄话。
“听说皇上是因为被妖邪迷惑,所以才不肯出门也不上朝的?”一个小宫女悄声道。
旁边的小宫女接话:“什么妖邪,就是大掌司!”
“大掌司?她不是死了么?”
戚柏言搂着简初的手忽然颤了颤。
那宫女接着道:“是死了啊,但是皇上不信,非说她还没死,还天天对着她说话呢!”
小宫女声音颤抖:“这也太吓人了,难怪说是妖邪,人都死了还要迷惑皇上……”
突然间,“砰”地一声,那窗棂被人从里面猛然拍开。
“谁敢说她是妖邪!”
戚柏言狭长凤眸冷冷瞥了一眼那两个小宫女,两人立马抱作一团发起抖来。
“陛、陛下,这不是我们说的,整个宫里都在传啊!”
他如墨的眼眸紧了紧,落在那抖得不行的两个小宫女身上,半晌,他俊眉微蹙。
“吩咐下去,明日上朝!”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不敢乱动,一直候在外头的小福子得了信,立马开心地跪了下来。
“遵旨!”
翌日,戚柏言便脸色冷峻地坐在了大殿之上。
他还不能倒下去。
这天下是简初跟他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他不能眼看着简初费尽千辛万苦为他夺来的江山就此转入他人手!
殿下的丞相看见戚柏言的时候,他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还以为这戚柏言有多深情,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虽然戚柏言没有真的笨到跟着简初一起寻死,但是这几日的时间,也足够他将那些昏君妖邪的事情宣扬得天下皆知了。
他倒要看看,失了民心的戚柏言还怎么坐在这位置上。
这龙椅,可不是这么好坐的!
正在此时,一双凌冽的目光突然朝丞相射了过来,里头无形的杀机,居然让丞相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慌乱间去寻这目光,却见那高高的金殿之上,一双冰冷得仿佛是从极寒处打捞起来的眸子正冷冷地落在他身上。
“丞相,朕听闻今日有些关于大掌司的谣言。朕不在的时候,维护朝堂便是你丞相之责,如今你维护朝堂不力,该当何罪!”
凌冽的语气听得众人一惊,周围的人都屏气凝神,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戚柏言以无匹手段登上帝位,又从嗜杀成型的废太子戾王手里拿下玉玺,朝堂上早就被他治理得服服帖帖。
丞相心里暗骂,表面上却还要恭恭敬敬地跪下。
“大掌司离世,陛下心中忧戚悲恸,老臣没能劝诫陛下,是老臣之罪啊!还请陛下重罚,老臣绝无半句怨怼!”
他年逾五旬,整个人颤颤巍巍跪伏在地,周围众臣一见都有些不忍。
立马就有人上前替他说情。
“陛下,悠悠众口,丞相一人如何能防?还请您念在丞相多年辛劳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了!”
有了一人出头,便有许多人上前。
戚柏言冷峻地扫了一眼殿下所有站出来的人,众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道冷光划过,纷纷汗毛直立。
“既是如此,朕便先饶你一命。众臣听命,朕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大掌司不好的议论!”
群臣纷纷下跪唱喏。
还没等他们起身,戚柏言冰冷而坚定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还有一事,朕要追封大掌司为皇后,葬入皇家陵寝。”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