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惟离开了大街后,便来到东街竹叶巷,他鼓起勇气,敲开一间小院的门。
“哪位?”一个五十出头的婆子打开门,见来人是个公子哥,不由警惕起来:“你找谁?”
“请问沐大老爷在吗?”何子惟说。
“你是谁?找我家老爷啥事?”
何子惟一听,便知沐修业一定在家了,心中大喜:“你进去回一下话,就说何子惟求见吧!”
“好。”婆子警惕不减,立刻就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个年近四十,长相温文儒雅的男人走出来,正是沈似锦的亲爹——沐修业。
“这不是荣国侯世子么,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沐修来一脸惊讶。
“什么世子不世子的,伯父你叫我一声子惟就好了。”何子惟笑着道,转瞬又一脸难色,“沐伯爷,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说着,何子惟便一脸凝重地把沐珍儿失去所有嫁妆的困境一一道出。
沐修业以前对何子惟一直没啥好感,但自从何子惟与沐珍儿为了真爱而挣脱世俗的枷锁,不惜上演一出换婚,也要在一起。这种勇敢和真情深深地感动了他。
所以沐修业对何子惟越来越欣赏起来。
“沐伯父,我、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找你的。”何子惟一脸为难和局促。
“原来如此。这段时间我都没回去过,所以不知道。”沐修业皱着眉,“可……想要嫁得风光的话,怎么也得一万两,我上哪凑?”
何子惟被泼了一盆冷水,很是失望。
“等等,你别急。”沐修业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抬头:“我没有,但沈似锦那逆女手上可有一大笔嫁妆!我想个法子,叫她把那批嫁妆借你们用用。”
沐修业觉得,沈似锦嫁了一个庶子,给她个二三千两已经顶破天了!
她竟然还有脸回家要嫁妆!还把原本就该是珍儿的东西全占了!真是恶霸!
她就该把那些东西全都吐出来,还给沐珍儿!
他到底是当爹的,把那批东西搞回来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沐伯父……沈似锦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已经恨毒了我和珍儿,如果你让她把嫁妆借给我们,就怕伤了你们的父女之情。”何子惟惊道。
“伤什么!”沐修业想到沈似锦就浑身不自在,那又不是他跟巧娘的孩子,“你知道的,我一向帮理不帮亲。”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何子惟很是感动,眼圈微红,“这世上,也只有沐伯父才这么通透明事理!”
沐修业见他这么感恩,欣慰地笑了:
“好孩子,眼前这点事不算什么。你要相信,就算眼前再黑暗,你的前路也是光明的。因为你比我幸运多了,能在未婚之前就遇到一生所爱,并走到谈婚论嫁,马上就要喜结良缘这一步。子惟,你要珍惜啊!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运气,可以把所爱之人名媒正娶、八人大轿地娶进门的。”
说着,沐修业神情低落地苦笑,满满都是感慨。
如果他也能在成亲之前遇到巧娘那就好了!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沐伯父,你至情至圣,将来一定会熬出头的!老天是公平的!”何子惟道。
“对!”沐修业重重地点头,心血澎湃。
现在,他正忍辱负重地前行着,全都是为了给巧娘和旭儿谋一个光明的前程!
二人又聊了一阵,何子惟便离开了。
沐修业回屋里收拾一下,就坐着马车回沐家了。
午饭过后,余氏便与高嬷嬷一起做刺绣,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老爷回来了。”门外的丫鬟突然叫了一声。
余氏捏着绣针的动作一顿,心便紧紧地纠起来。
自从沐修业养了个外室,便成天不着家。就算偶尔回来,也都是睡在书房,一个月也进不了一次内院。
余氏有时盼着他回来,可他回来后,又会被他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
有时又恨不得他永远别回来,但一想到他不回来就是窝在梅巧娘那贱人处,心里就更膈应难受了。
她余氏虽然不算大度,但还是容得下家里的姨娘的。唯独是梅巧娘,她真的无法容忍。
因为那个女人把沐修业迷得连命都不要了。
余氏正在难受,随着一阵脚步声,沐修业已经走了进来。
一如既往的目光薄凉冰冷,身材板直,脚步颇快,在离余氏最远的一张圈椅上一撩衣摆,沐修业便坐了下去。
余氏脸色一沉,心里不由漫上一股恨意和酸楚之感,竟然连离她近一点都不愿意,果然身心都在那外室身上。
“我去倒茶!”高嬷嬷站起来,走了出去。
外人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更窘迫了,瞬间紧绷起来,连空气都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和窒息。
“我今天来,是为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沐修业沉声道。
商量事?余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们之间还能商量什么?
难道他想把梅巧娘接进府?
但梅巧娘刚出现时,她为了显示大度也说过把梅巧娘接回家的,是他自己不愿意!就是生怕梅巧娘在她面前执妾礼,委屈了梅巧娘!
现在他若再提起入门之事,她要不要答应?是由着他们在外面眼不见为净好,还是放到眼皮底下慢慢收拾好?
余氏身子绷直,如临大敌一般,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沐修业却说:“前几天珍儿嫁妆之事我都听说了。”
“……”余氏皱眉,想不到他会说起沐珍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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