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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2-13 10:01:3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谢谢你。」我认真地说。
「等你走后,他们的日子会继续下去,他们会记得你存在过,但是会遗忘你的名字的容貌,你会合理地死在他们的记忆里。」那声音继续说。
「谢谢。」我更为感激了。
毕竟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走后,他们沉浸在伤痛中。
最开始,我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他们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
13
再次成为阿飘后,我的灵魂并没有消散,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们接下来的人生。
我在他们心里已经死了,是以一种他们能接受的办法死了的,他们记得我,会时不时地念我,甚至每年清明节都会去看望我。
我在他们身边跟了十年。
我看着他们高中毕业,读上同一所大学,两人也成功在一起了。
大学毕业后,他们领证结婚,同年唐姝安怀孕,次年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看着婴儿,苏齐有点嫌弃,我听见他在嘀咕:「我连小裙子都准备好了,居然是个臭小子。」
我笑了笑,心头涌现无限酸楚。
我在他们身边跟了十年,看着他们给男婴取名苏扬。
十年后,苏扬三岁了,我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该走了。」
「好。」
我感受着灵魂在一点点散去,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样很好了,已近是最好的了。
......
「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
我听到了陌生的声音,睁开眼,我看到了医院的病房。
「让我看看。」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了唐姝安苍白虚弱的脸庞。
她看着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是妹妹!」不远处,苏扬稚嫩欢喜的声音传来。
「嗓门小点,别吵到其他人了,还有,妹妹需要你来保护,知道吗?」这是苏齐的声音。
「嗯,我会保护好妹妹的!」稚嫩的嗓音无比的坚定。
【完】
番外一、苏齐 X 唐招娣篇
五岁丧父,六岁母亲跑了。
母亲是被父亲花言巧语拐来的女大学生。
来了后就后悔了,可走不了了,孩子也有了。
父亲死后,她就开始筹备着离开。
她走的那天,我看着,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阻拦。
父亲将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爱没有,打骂倒是常有,我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
母亲也不爱我,她视我为耻辱,为累赘。
她走的那天,我没有伤心,有的只有解脱。
解脱过后,我知道,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了。
这里很乱,人心是冷漠的,欺软怕硬是常态。
一个小孩能有多好欺负呢?我身上源源不断的伤口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不是我的房子在这小镇上破旧到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我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
饿了捡垃圾吃,渴了喝河水。
我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受欺负了就打回去,哪怕打不过。
在这里,不会反抗,可能会被玩死。
反抗失败,可能会被打死。
既然横竖是死,那么我还怕什么?
我咬着牙,抱着一种就算死也不能让对方好过的心态,从来没有退却过。
大概是运气不错吧,我活下来了,也越来越没有人敢主动招惹我了。
在这过程中,我见多了这个地方的肮脏事。
我看到前一天穿着小白裙,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的女孩。
第二天满身脏物的在垃圾场被发现。
伤心痛苦的是她的家人;满嘴嘲讽,将一切怪到女孩身上的,是那些围观者。
「谁让她穿那么短,那么暴露的裙子,谁让她一个人出门,这不是活该吗?」
我没有女儿,没有在意的人,体会不到女孩家长的痛苦。
但我记住了。
裙子是危险的。
我看到过打架的两人拔出了刀子,最后一个死,一个伤,统统被带走了。
我围观着,我想,或许哪天我也再也睁不开眼了。
恃强凌弱的事我不会去干。
因为毫无意义。
只有无能者,才会从弱者身上寻找存在感,证明自己。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一个黑心大型厂里。
这里更乱。
打架斗殴,甚至出人命。
老板不管的。
我们什么合同都没有签,他有的是办法置身之外。
男男女女嬉笑怒骂,来来往往,没有人会去说什么。
男人间的斗殴,女人间的撕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作为绝对弱势的一方,大部分女人会选择在这里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
聪明的女人懂进退,知分寸,心怀目标,总能得手。
不聪明的深陷其中,伤痕累累之后,还坚持着男人没有错。
谁谁谁宿舍产子,谁谁谁又发现了一具弃婴……
这种事太多太多了。
在这里,我独善其身地活着,是个最绝对的冷漠旁观者。
没有人敢无缘无故招惹我,我也不会去帮任何人。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最开始,我见过她几次,她永远低着个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半边脸,细胳膊细腿,瘦得不成人样。
厂里有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脸上的伤疤,就成了那些人眼中,应该被欺负和嘲笑的对象。
说来可笑,欺负她的大部分都是一直被欺负的人。
他们反抗不了欺负他们的人,于是将手伸向了更弱者。
我没去在意,这样的事情在厂里很常见。
直到我丢了钱包,脸色奇差,完全不抱希望地往回走。
我甚至想好了,钱包找不回来后,我接下来该怎么度过。
瘦小的女孩就蹲着屋檐下,低着脑袋,偶尔抬起头看一眼从她身边路过的人。
看到我,她噌的一下站起来了。
不敢靠近,揣着怀里的东西,紧张地看着我。
「这个好像,好像是你的钱包。」
我愣住了。
她露出怀里揣着的东西,那确实是我的,上面还写着苏齐两个字。
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了那道狰狞难看的伤疤,也露出了那双怯生生,却出奇干净的眸子。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的人是真的很蠢很蠢,没人知道是她捡了我的钱包,她大可以拿了钱后,直接走人。
「我,我没有动里面的钱,你,你可以看看。」
她急了,也更害怕了。
我知道是我吓到她了。
我不爱笑,长得又凶,被吓到的人不止她一个。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我说,我看情况帮你一次。」
我说完就走了。
只是她一天都没有来找过我,反而是我撞见了她被人欺负。
想着上次的事,我直接走过去了。
几个欺软怕硬的杂碎罢了,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才几句话就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了。
让他们滚了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女孩。
想说的话到嘴边就止住了。
她太弱了,反抗这个词并不适用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次帮她,纯粹只是因为她上次帮了我,也就是从这次开始,我对她的留意多了一分。
在人群里,我也能捕捉到她低头独行的身影。
几天后,她拦住了我,低着头,让我收下一个韭菜鸡蛋包子。
她说谢谢你上次帮了我。
声音很小,也很好听。
我不想要,她直接塞进了我怀里,转头就跑了。
一个韭菜鸡蛋包子而已,并不贵。
但我记得,她一日三餐手里都只有一个馒头,白馒头,玉米馒头,换着来。
后来我又顺手帮了她几次,她也给我塞过几次吃的。
大部分是包子,偶尔一次是一根鸡腿。
每一次她都是低着个头,不敢看我。
时间久了,厂里有了我和她的闲言碎语。
我索性放话以后她归我护着了。
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她却站在我面前,红着眼眶,不停地说谢谢。
有了我的话,她明面上受到的欺负没有了,至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没有被欺负,我就不知道了。
她从来不说这些。
几个月后,她第一次主动找到了我。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我能和你一起回宿舍吗?」她依旧是低着头,但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
「头抬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我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睛,应该是哭了很久。
「被欺负了?」我心头无端烦躁得厉害。
这大概是被人挑衅的怒火,我记得我说过不能动她,但还是有人动了。
在我的厉声追问下,她说出了事情经过。
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她被偷袭了。
那个人是从一旁窜出来的,她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她拼命挣扎才跑了,手电筒都丢了。
我眉头一蹙,厂里人那么多,她连对方长相都没有看到,想找到根本不可能。
「还是算了,你应该很忙的。」
她好像又被吓到了,但这关我什么事?
「晚上速度快一些,我不喜欢等人。」
我丢下这句话走了,晚上准时出现在了她的工位旁,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拎着袋子跟着我身后。
她速度可真慢,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在我身后。
她力气可真小,那么一点东西,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硬是被她拎出了沉到极点的感觉。
两次回头后,我停下了。
「东西给我。」
她额间已经沁出汗来了,还是摇头,「没事的,我可以。」
我眉头一蹙,「你是想耽误我时间吗?」
尽管回去后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做。
她没动,我直接扯过她手里的东西。
「那我拿什么?」她问我。
我直接将手电筒丢给了她,「你拿这个。」
她拿着手电筒费力地跟着我,手电筒的光在地上乱晃着。
厂里有流言说我看上她了。
这种无聊到了极点的言辞,我懒得回应,问到我面前来了,也同样不承认不否定。
这样的玩笑他们不敢开太过分,怕我动手。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年。
我成年了,开始筹谋着离开这里了,也没有再去关注她了。
直到她拿着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比画被我发现了。
我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着告诉我,家里人已经帮她找好结婚对象了,等她成年了,直接送过去。

她说她不想嫁,她说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我脱口而出一句话,「那就跟我走。」
我不喜欢累赘,一点都不喜欢,但如果这个累赘是她,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愣住了,然后毫不迟疑地点头,眼里还含着泪,「我跟你走。」
怎么能这么单纯呢?
我沉下了脸,告诉她,别人的话不要什么都信,这样迟早会被人卖了的。
可她说:「我相信你。」
或许答应她是头脑一热,可是答应过后,我就没有打算反悔了。
想要带一个人离开这里,要准备的也就更多了。
我和她的接触也更多了。
准备了半年多后,我准备好了勉强能支撑我们离开这里的钱。
那天我们拿了最后一笔工资后,离开了厂,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都被家里人藏起来了,大概是怕她跑了,所以很多交通工具我们都不能搭。
离开后,到处都要用钱,我的钱在租了房后,就所剩无几了。
没办法,人还是要活下去。
我迅速找了一份工作,又干了一个一天一结的晚班兼职,总算是没有饿到我们。
她也出来找工作了,新的工作很累,但她脸上有了笑容。
原来回到家,有个等着的人,桌上有几道热气腾腾的饭菜,是这样的感觉。
她很爱动手,并不大的家总是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
在后来,她突然向我表白了,紧张地低着头。
我答应了。
这样的日子下去,一辈子似乎也可以。
在她成年那天,我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那一家的饭,她眼泪都出来了,那一晚,我们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
九块九的结婚证我们负担得起,可她没有身份证,我们也还没有到结婚的法定年龄。
那天她沉默了一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烦躁不已,不知抽了多少烟。
最后她声音轻轻地说,就这样吧,已经很好了。
她的心情好了一段时间,在两个月后,又降了下来,纵使我再迟钝,也能看到她郁郁寡欢的面容。
她开始变得絮絮叨叨了,反反复复地跟我讲生活常识,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还真是啰嗦。
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准备离开了。
那晚上,她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她为我倒了酒,说,苏齐我们分手吧,我想走了。
她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捂着脸摇头,只说没什么,就是我们不合适。
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
那一晚我情绪失控了,质问了很多很多问题,可最后看着她的眼泪,我还是给了她一笔钱,送她离开了。
她走后,我的生活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可我总感觉缺了什么,空荡荡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我抽烟酗酒,比以往更猛了。
我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会减少寿命,可我从未在乎过。
一年后,我回了一趟那个地方,也听到了和她有关的传言。
传言她父母给她许配了一个老鳏夫,不知为何,这婚事没几个月就作罢了。
在停了几个月后,她父母又给她许了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带她走,即便她曾经说了那些话。
我这一生不曾低过头服过软,第一次给了那个连脏话都不会说的女孩。
如果她新找的人能保护她不受欺负,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的。
可是那个人不能,那个人只会给她产生痛苦。
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哭了,哭着抱住了我,然后将我推开。
「苏齐,你走吧,能再见到你一面,已经够了。」
我不明白。
这后来的无数次悔恨中,我想,如果当时我拉住了她,不管不顾地带她走,那后来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那天回去后,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但还是没能下狠心离开。
一个星期后,她在一个夜晚敲响了我的房门,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刚足月的孩子。
「苏齐,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想要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怀里的婴儿。
「苏齐,我求你了,带她离开这里好吗?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带着她走。」
我心跟着疼了,也答应了。
「你也跟着我走好吗?我可以赚钱,拼了命地赚钱,我可以养活你们的。」
那是我的第一个承诺,可她还是走了。
她说:「苏齐,你带着她离开吧,离开这里,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苏齐,你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这样就够了。」
她死了,死于自杀,以最绝望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人目睹她一步一步走向河里,被河水彻底淹没,最后被打捞上来,已经彻底没气了。
镇上的人用冷漠的声音讨论她,我跑去见到了她的尸体,听了太多不堪的言论。
我和那些人动了手,带着一身的伤去了她家,看到她的尸体被随意丢置在一旁,她的家人的声音比那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再次动手了,我看到了刀子,我想,我想……
孩子的哭声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想到了泪流满面,求着我收下孩子的女孩,我想到了襁褓之中,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柔弱到就算没有任何危险也活不下来的婴儿。
我答应过她要好好养大孩子。
于是我放下了刀子,转身走了。
实在不甘心,我将她弟弟打了一顿,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也毁了他的脸,她的父母,我也动手了。
找了个地方将她安葬好后,我带着孩子彻底地走了。
番外二、苏齐的日记本
我轻轻翻开了父亲的日记本。
在第一页,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五月十四号,我看到了我的花。】
继续往下翻,都是一些记录,我婴儿时期的记录,错别字夹杂着拼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是对的。
可我看懂了。
奶粉的比例,开水的温度,纸尿裤多久换一次……
这些都是医院的护士告诉她的。
护士说,那么小的孩子,不能单独待着,必须带在身边。
于是他将我背在身后,选择了最辛苦,但相对安静的工厂
护士说,孩子必须吃点有营养的。
于是他加班加点,自己吃馒头榨菜,将省下来的钱,给我买了还算不错的奶粉,那是他能给的最好的了。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给了我,容不得任何人说我半句不好。
【听医院的护士说,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新生的花儿,所以她是我的花,我一个人的花。】——苏齐的日记。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无法消除任何可能伤害我的花的人或事,我得让我的花安全地活在我的玻璃瓶子里。】——苏齐的日记
他眼中的世界是危险的,所以他用最强势的方式将我与那些危险隔开。
出门危险,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他想要的很多,想让我和别的小孩一样在该上学的年纪上学,别的小孩有的,他也想给我。
所以他拼了命地努力,最猛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换来的是我成功上了户口本,成功进入小学。
他的脾气不好,一点都不好,模样凶巴巴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害怕。
可是他从来没有真的凶过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对的错的,他从来没有指责。
他嘴里的骂骂咧咧没有一句是和我有关的,那是他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是该戒烟了,我死了没关系,可她不能有事。】——苏齐的日记。
他听过抽烟有害健康,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生活在有烟环境里的人,也会受到伤害,那段时间他自责到了极点。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能活多久,甚至觉得早点死了也好,这样在未来就不会成为一个累赘了。
他从来没有被爱过,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有,所以他的爱是带着棱角的,他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他觉得好的一切都塞给了我。
他是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而我是唯一能束缚住他的绳子,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他独独不会伤了我。
他一点都不大方,相反,他心里藏着算盘,不允许任何人占他的便宜。
而我是唯一的例外。
他喜欢给我塞钱,并且总认为我钱不够,他怕的太多了,怕我饿了,冷了,委屈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欺负了。
他不会表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塞钱。
他有一个很长远的目标,他想攒钱,给我买一套房子,想告诉我,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爸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我和他一样,一样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告诉他父母有案底没法考公,是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了。
他真的不打了,即便对方挑衅,也能忍下去了。
他为了我忍了好几年,最后也因为我放弃了。
我死了,死在了没有监控的街道上,死在了三个喝醉了的男人的手里。
他也因此崩溃了,那三个凶手,两个进了监狱,另外一个家里有钱,将一切推给了那两个人,成功将自己洗出来了。
他安排好我所有的后事后,拿着刀走向了第三个人。
最后他自首了。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他写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爸爸食言了。】
我看着这行字,巨大的悲伤几乎将我吞噬。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生活十年,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我听到了脑海里的声音。
「父亲八岁的时候,我想去看看他的童年。」
我想填满这个世界亏欠给他的温柔与爱。
「好。」
……
我从未曾想过我还能活着,能回到过去,能将他们从那个黑暗的沼泽里拉出来,就已经够了。
至于我自己,我本就死了。
可我再度睁开眼睛,重新接触到了炙热的阳光。
我再度成了他们的女儿,这一次还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哥哥。
他们翻遍了诗经,给我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宋予欢,予我欢乐,余生皆欢。
我记得父亲的日记本里记录着我曾经名字的由来。
「宋欢,欢是欢乐、欢快的欢。」
曾经那个一身陋习,满嘴脏话的男人,现如今眉眼俱是阳光开朗,他开了一家公司,每天除去工作上的时间,其他时间他都放在了家庭上。
母亲脸上的伤疤日渐淡了,曾经的伤痛无法抹去,但父亲给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让她也能有足够的自信去面对这个世界。
她眉眼间的笑容,是那道伤疤掩不住的。
虎头虎脑的哥哥开始上学了,放学后,写完作业就出现在我身后,屁颠屁颠地围着我转,嘴里念念有词。
「欢欢,今天有没有想哥哥,哥哥给你带了糖糖哦,你看!」
「欢欢,爸爸说了,男孩子不能欺负弱小,但欺负了妹妹的都是坏人。」
……
上初中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的弟弟。
他过得并不好,骨瘦如柴,穿着夸张,一头枯草一般的黄毛。
我让父亲不经意间看到了他。
父亲有的是手段让他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连母亲的面都没见着就回去了。
番外三、唐招娣篇
出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从小到大,弟弟是他们的掌中宝、心头肉,而我,不过是他们用来使唤的劳动力。
我的记忆里,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有无尽的家务要做。
没做好就得挨打,所有他们拿得顺手的东西,都在我身上招呼过。
耳濡目染之下,弟弟也喜欢欺负我。
他不管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对的,即便用粗俗不堪的,他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脏话骂我,得到的也只有夸奖。
他以欺负我为乐趣,下手不知轻重,最狠的一次,他用圆规毁了我的脸。
那一次父母指责他了,说了那句我永远都忘不了的话。
「你划伤她的脸做什么?以后都卖不了什么好价钱了。」
是的,卖。
在他们心里,我就是一个物件。
我有无数次想要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我宁愿最开始就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
我无数次轻生,想要放弃自己。
可是又不甘心。
我想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老师所描绘的世界。
遇见苏齐,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运气了。
他模样凶神恶煞,喜欢打架斗殴,也曾让我害怕到不敢靠近。
最开始将钱包归还,只是因为我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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