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阮见顾思隽一脸尴尬:“是什么虫子?”
顾思隽把虫子按在手掌心让黎安阮看:“不是虫子,是虱子。”
然后指甲按死,还出来一点血迹。
黎安阮听得差点跳起来:“虱子?怎么会有虱子?”
这个在后来世界都很少听说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顾思隽也不清楚:“你坐下,我再给你找找,现在有虱子的人很多。”
黎安阮瞬间觉得全身到处都在麻酥酥地痒着,赶紧坐下:“你快给我找找,回头不会弄得一身都是吧。”
如果有虱子,那很可能就是在顾家住的两晚上染上的,难怪说一直都觉得头皮痒痒呢,起初还以为是头发脏了呢。
顾思隽又笨拙的开始给黎安阮翻找虱子,把头发一点点拨开仔细地看着。
黎安阮本来挺着急,突然想到顾思隽给她找虱子的画面,像极了动物园里,公猴子给母猴子找虱子的场面。
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顾思隽看刚才都着急跳起来的黎安阮,这会儿又自个乐着,扒拉了一会儿:“没看见了,倒是有一些虱子蛋,明天买个篦子回来,把头发好好篦一遍。”
看看黎安阮快到腰间的长发,觉得就算是个篦子也挺麻烦。
黎安阮倒是想得很开:“我明天就找个理发店把头发剪了,短一些肯定好收拾。”
又转身看着顾思隽:“你身上有没有,我也给你找找?”
顾思隽还没反应过来,就黎安阮站起来拽着坐下,不由分说地上手扒拉他粗硬的头发。
黎安阮发现顾思隽真是很高啊,就算坐下,也到胸部以上的位置。
而顾思隽的头发真好,浓密粗硬,扎在指尖,痒痒得有些戳心,一点儿也不用担心脱发的问题。
又像母猴子给公猴子找虱子一样,扒拉了一遍,没有发现:“奇怪,你怎么没有呢?”
顾思隽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冒汗,偏偏黎安阮一点都不自知,微凉的指尖刮过他的头皮,要强忍着那一股陌生的颤栗。
感觉皮肤上起了一串串的小疙瘩。
像是过电了一般。
黎安阮又看见顾思隽红了耳朵,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害羞呢?
这一晚上,黎安阮都没睡好,总感觉全身到处都有虫子在爬,半夜爬起来,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边边角角看了一遍,又怀疑头发上都是,使劲挠着头。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顾思隽,很少做梦的他,竟然梦见了黎安阮,姑娘在他身下像个小兽一样哭着……
半夜起来去水房洗衣服。
顾修言早上起来还有些纳闷:“你什么毛病,半夜起来洗衣服。”
顾思隽不搭理他,收拾着被褥。
顾修言虽然也是个光棍,听的荤话和看的小黄书很多,看着顾思隽不自在的模样,坏笑起来:“你昨晚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该梦的?”
第64章京市顾家来人了
顾思隽不理他,顾修言却追着一直问,边问边坏笑着。
出了门还在问:“哎,你倒是说说啊,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话音刚落,隔壁的黎安阮也黑着眼圈出来,精神恹恹地看着他们:“早上好啊,你们谁做梦了?”
顾修言赶紧闭嘴,看着顾思隽。
顾思隽迅速看了眼黎安阮:“洗漱了吗?一起去吃早饭,吃完饭我去给三叔公和小柱送饭,然后陪他们看病。”
黎安阮摆摆手:“行,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我一会儿先去理发店剪头发。”
头上的虱子不除干净,她就睡不了一个好觉。
顾思隽点了点头,转身冷冷地朝外走,顾修言赶紧跟上,他发现顾思隽不敢多看黎安阮。
所以根据他的经验来看,顾思隽昨晚是梦见了黎安阮。
因为他曾经梦见邻居家姐姐,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心里忍不住啧叹,这真是铁树开花,百年一见。
黎安阮就觉得两人都挺莫名其妙,她现在只想着剪头发,也没多琢磨。
吃了早饭,顾思隽和顾修言去医院,黎安阮打听了理发店的位置,过去理发。
理发店里生着炉子,进去还是挺暖和的。
理发师父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着性格挺好,听说黎安阮要把那么长的头发剪短,有些可惜:“你看你头发多好,又黑又亮的,留起来也不容易,干嘛要剪掉。”
黎安阮不好意思说实情:“就是长头发留够了,想换个发型。”
大姐见黎安阮态度坚决,也不再劝了:“不过你长得好看,短发也好看,你这头发这么好,两块钱卖给我吧。”
黎安阮拒绝:“我想留着做个纪念。”
大姐笑着开始给她剪发,在黎安阮心惊胆战中,漂亮的短发剪好。
比她想的要好看很多,精神利落,后面也被推上去一些。
看着就像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唇红齿白,还是挺好看的。
黎安阮满意照了照镜子,付了两毛钱理发钱,出门去医院找顾思隽。
他说的那个篦子也不知道在哪儿买,毕竟原主在城里也没用过。
顾思隽刚陪着三叔公带小柱检查完,跟黎安阮说的一样,小柱声带上长了个东西,使声带完全闭合,需要手术割掉。
而且小柱年纪小,越早做越好。
顾思隽直接同意尽快安排做手术,出来才跟三叔公解释了一遍。
三叔公一听还是要开刀,而且是开刀把喉咙割开,想想就害怕,苍老的眼里包着泪水:“长锁啊,不开刀不行吗?”
顾思隽安慰着三叔公:“三叔公,没那么可怕,你也不想小柱一辈子不能说话,对吧?这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而且这里的医生都很厉害,当初我受伤那么严重,他们都能给我救回来,小柱这么点小手术,很轻松就能完成。”
三叔公还是怕:“长东就留下这么一个念想,要真是没了,我和你三叔婆怎么活呀?”
顾思隽拍着三叔公的背:“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在这里陪着呢。”
黎安阮匆匆跑来,就听了一句也知道三叔公在担心什么:“对啊,三叔公,你放心,我能保证小柱没事,我会算命,你信不信,小柱一看以后就是当大学生的料。”
顾思隽听声音回来,看着短发利落,像个漂亮的假小子一样的黎安阮突然有些陌生。
微微愣神地看着她,没来及收回视线。
三叔公因为是黎安阮提出小柱要检查,也是她建议做手术,所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哽咽:“我老了没啥见识,就是怕孩子遭罪,小柱出事。”
黎安阮安慰他:“放心吧,这个医院的医生都很厉害。”
三叔公信黎安阮:“那我就放心了。”
小柱一直站在三叔公腿边,仰着小脸看着黎安阮,突然变成短发的黎安阮对他来说非常陌生,又觉得二婶婶真好看啊。
黎安阮陪着小柱和三叔公去病房,顾修言不知道去了哪儿。
顾思隽则被鲁远达叫到了办公室,进门就喊着让他脱衣服:“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应该可以拆线了。”
让顾思隽躺下,看了他的伤口后,有些惊讶:“你伤口挣开过又重新缝合了?”
顾思隽点头。
鲁远达有些不可思议:“这医生手法可以啊,这种缝合方法要比我们原先的结实,伤口不容易挣开,而且非常考验手法。”
像他之前那种方法,愈合后容易留下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而现在顾思隽的伤口,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毕竟人肉不是一块布,没有精湛的技术,根本做不到这样。
顾思隽抿了抿唇角没吱声,如果说是黎安阮干的,就要回答鲁远达无数个问题,有些谎是他也帮忙圆不过去的。
鲁远达又惊叹了几声:“回头有时间也学习学习。”
顾思隽想了想:“现在还有没有医生短期学习班?”
鲁远达有些惊讶:“有倒是有,可以来学习一段时间,但是不会留在医院,谁要来学?”
基本很多学完,就可以在家附近或者村镇里当个医生。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还要有推荐和考核。
顾思隽坐起来整理着衣服:“我想让安阮留下学习,回头我问问她。”
鲁远达对黎安阮改观很多,琢磨了一下:“要是安阮要学,回头考核成绩不错,我可以推荐她留在医院。”
顾思隽不能确定黎安阮有什么想法:“谢谢,等我先跟她商量一下。”
鲁远达又开始唠叨着:“都说安阮蛮不讲理,我看着就挺好啊,你年纪又大她那么多,平时多让着点,这女人是要哄的。”
被说年纪大的顾思隽,脸色有些不好看。
鲁远达收拾着东西也没看见,还在继续说着:“你是不是大安阮快十岁?还是十多岁?你老了她还年轻着,到时候不都要她照顾你,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对人家好点,而且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就别成天黑着脸。”
老牛吃嫩草的顾思隽脸色更难看的了。
起身准备离开,顾修言突然匆匆跑了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呢。京市顾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