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问不出什么,所以我也就放弃逼问了,准备等他想起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因为快过年了,公司很忙,我没空在医院里照顾虞景策,就给虞景策请了个护工。
这天我刚加完班,到家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护工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虞景策这几天总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还每天问他,我今天会不会去医院看他。
最近虞景策吃得也是越来越少了,人瘦了一大圈了。
护工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去看虞景策,他说虞景策都挺听话的,但看他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哭,也挺心酸的,所以才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闻言,我心里有些闷闷的,一看日期,我已经三天没去医院了。
「我一会儿到。」我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我到的时候,虞景策正蜷缩着,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时,发现他正看着窗外偷偷抹眼泪。
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见到我,虞景策的眼睛缓缓亮了,他坐起身来,抱着我的腰,啜泣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最近比较忙。」我解释了一下。
其实,也没那么忙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虞景策。
我对他还是有爱的,但我怕他恢复记忆之后,又像之前那样吃醋,哪怕是正常的异性之间的交往他都要吃醋。
我爱他,但更爱我自己,我不想为了他,就改变我的生活方式去迁就他。
「你别不要我,我真的很乖的。」虞景策小心翼翼地道。
见他这样,我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挣开了他抱着我腰的手,将刚刚在附近买的馄饨打开,道:「刚刚买的馄饨,吃点吧。」
我话音落下后,余光见到虞景策看着被我挣开的手,神情落寞,却又很快打起精神,乖巧地应下。
我看着虞景策乖乖地吃着馄饨,默默叹了口气。
年关将至,我马上要回家过年了,但虞景策丝毫没有恢复记忆的样子。
带他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就这么把他丢在医院里……
我正走神时,虞景策舀起一个馄饨,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让我吃。
看着他最近不同以往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吃下了那颗馄饨。
见我愿意吃,虞景策很开心,眼睛都亮了,一碗馄饨,大半碗他都喂给了我。
吃完馄饨,我收拾着碗筷时,背对着虞景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我最近要回家几天,你要好好地待在医院。」
顿了顿,我又道:「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就去洗手间洗手了,完全不敢回头看虞景策。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把他就这么放在医院,我越来越于心不忍。
我不敢看他那失落却又要强装乐观讨好我的样子。
我出来的时候,虞景策正往我的包里塞东西。
是一些糖果和牛奶,还有水果。
见我出来,虞景策扬起一个笑容,对我说:「那你自己回家坐车要注意安全,路上饿了,可以吃这些,这个糖我吃过了,可甜了……」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虞景策。
以前在一起时,我心情不好时,总会吃糖舒缓压力,虞景策却不让我多吃,他觉得吃那么多糖不健康,现在他却会告诉我哪种糖好吃,有多甜。
我眼眶热热的,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拿了包准备走时,虞景策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语气故作欢快道:「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蓁蓁。」
我脊背一僵,眼眶迅速泛起水花,我甚至不敢回头,用力点了点头后,掰开虞景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怕我回头看见虞景策的样子,就心软了。
我刚到家,虞景策的信息就到了,他问我到家没。
我回了个「到了」。
虞景策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无非是让我回家注意安全,替他向我爸妈问好之类的,我没有再回。
这一晚,我睡得极不安稳。
我梦到我将虞景策就这么丢在医院,大年夜,他一个人清清冷冷地待在医院,后来他想去找我,却在半路发生意外,出了车祸,这次他依旧满脸是血,但是抢救无效,被盖上白布,送往太平间。
梦中我凄厉地哭着,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猛然惊醒。
醒的时候,我背后额头全是冷汗,那种心慌手抖的感觉让我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我摸到刚刚虞景策塞给我的糖。
吃了一颗糖缓过来后,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天亮了, 早晨七点钟了。
我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
我回家的车票是 9:48 分发车的,所以我起床洗漱了一下,就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
去车站的路上,我脑海里都是虞景策。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谈判桌上,他和我老板在谈判,我作为秘书出席。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慈善晚会上,他替我挡了酒。
第三次是在孤儿院里,我们都是志愿者。
那天,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
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虞景策大我四岁,所以生活中的事,他都替我安排得好好的,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大部分还是很快乐的。
想到这里,我的步伐开始变慢。
但回家的人潮,把我挤向进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