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的桑以柔脸色苍白的可怕,嘴角也挂着身不由己的苦笑。
“今天,我和延昱离婚了……很可惜,这件毛衣我还是没有在离婚前织完,不过这样也好吧,他也不稀罕。现在想想,我竟然记不清我们登记结婚的那天我是什么心情了,我应该……是高兴的吧。”
她看着手中的毛衣:“因为我爱他啊……嫁给他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别人说我嫁给他是为了赎罪,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说来也奇怪,半个月前还想着离婚以后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说,现在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我想我再也不想遇见他了吧。但,但……延昱,我真的爱过你,真的爱过……”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桑以柔泪流满面的模样。
“……”封延昱紧紧抓着摄像机,骨节都已经泛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怨我?为什么不恨我?
封延昱咬着牙,额头抵在屏幕上,心口撕裂般的感觉让他快要窒息。
桑以柔该恨她的,结婚将近三年,将她作为自己发泄愤怒的工具,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甚至一次又一次在她无助的时候无视她的苦苦哀求。
她是个温柔隐忍的人,而他将她所有的付出都当做了因为愧疚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对她释放他的不满和愤怒,对她悉心的照顾报以不屑一顾……
也许早在第一次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桑以柔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封延昱满是血丝的眼中蔓延着痛封,他看着那封信,重重地喘了口气,将它打开。
延昱:
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也许你应该会把这些东西当成垃圾扔了吧。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丢掉这些东西,就像丢掉错误的过去一样。
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所以我只是把你作为心中一个小小的念想而已。
但是那场车祸把我们捆绑在了一起,即使我们都知道你的车祸是场意外,而我嫁给你,在你看来就是耍了个心机。
我趁你失明嫁给你,我逼走了柳玉妍,让你们天各一方……
所以,我的报应也来了,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爸死了,我姐也死了。
这些本该由我一个人承受的分到了他们身上,我想过怨你,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你呢?因为是我自己太懦弱了。
延昱,对不起,我们互相折磨了三年,现在也终于了结了。
桑以柔
信很短,后面还有大量被划掉的字。
也许桑以柔觉得多说无益,泪痕也浸着墨水在纸上绽开一朵朵墨色的花。
“哒——哒——”
视线模糊到看不清手中的信,封延昱怔怔看着他滴落在纸上的眼泪,一颗被疼痛折磨到麻木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封延昱颓然的笑着,只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与电视剧里的渣男如出一辙,等到失去以后就跟个疯子一样疯狂的寻找,内心却又不停的在逃避。
桑以柔说她懦弱,其实他比她更懦弱……
封延昱无力地拿起手机,拨通许琏的号码:“……喂,去喝酒吧。”
酒吧包厢。
许琏翘着二郎腿,环着胸看着身边不停的仰头吞咽的封延昱。
他真的是疯了。许琏只有这种感觉。
“呃……”封延昱打了个嗝,依旧不肯收手,充血的眼睛紧紧地看着面前一个个四散倒立开的空酒瓶。
许琏“啧”了一声,伸手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了过来:“你这么喝还要不要命了?老爷子现在还没出院,你又想进去了是不是?爷孙俩一个病房好聊天?”
“滚开!”封延昱狠狠的推开许琏,只是因为晕眩感,力气并没有平时大。
而许琏没有防备,被他一推坐了回去,心头一怒,骂道:“你啊,就是活该!”
“你说什么?”
封延昱眼神迷离,却依旧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许琏扔下酒瓶,嫌弃的感觉不言而喻:“你不是活该是什么?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不知道珍惜,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喝酒装情圣!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去打听打听她的消息。”
打听她的消息?封延昱仰起头,好似在想什么,声音也突然哽咽起来:“我呃……我跑到瑞士去,我看见她了,但是她已经……已经死了。在我怀里……”他又低下头,满脸的呆滞:“没有呼吸……”
许琏看着醉酒状态下就失态的他还是于心不忍,但是他又不好直接告诉他桑以柔目前的状况,就算现在告诉他,他估计也听不进去。
思来想去,许琏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病例单,上面写着日期和医院,足够让他知道桑以柔还活着,甚至还和封老爷子在一家医院里。
许琏将它塞进封延昱的外衣口袋中,大概他酒醒以后掏手机的时候就能看到。
刚把单子塞进去,封延昱的手机就响了。
“喂?”
“喂,延昱,你在哪儿?”
“封芸姐,我是许琏。”
“许琏?延昱呢?”
许琏瞄了眼身边已经烂醉的封延昱,叹了口气:“他喝醉了,我现在正要把他送回去。”
“什么!他喝酒了?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他。”
“枫鹿酒吧。”
挂掉电话,许琏拍了拍封延昱的肩膀: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封芸将喝的不省人事的封延昱扶上车,跟许琏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红路灯路口,封芸从后视镜中看着满脸通红眉头紧皱的封延昱,不满的挪开眼。
他不会是为了桑以柔的事儿喝酒的吧?
封芸不屑轻哼一声,如果桑以柔真的桑乐死了,也有一个月了,真是死了也阴魂不散。
半山别墅。
门口的保镖扶着封延昱,封芸拿着他的外套跟在身后。
突然,封延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封延昱也接不了电话,便将手伸进外套口袋中拿手机。
“嗯?”封芸看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张纸,一脸疑惑。
“病例单?”她挂掉电话,眯了眯眼:“桑,桑以柔!?”
封延昱的口袋里为什么会有桑以柔的病例单?日期还是……两天前!跟封老爷子同一家医院!
如果说同名同姓就算了,不可能也是渐冻症,难道说桑以柔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回来了!?
封芸黑色的眸子划过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狠毒,手中的病例单也被捏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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