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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外，钟离墨站在宫门外，笔挺的身体如青松一般站着，手中提着一盏莲花宫灯，微暗的烛光映照着他分明的五官，在看见江念禾出现的刹那，眼神明亮许多，提着宫灯便走过来。
江念禾唇角也微微勾了勾，“来多久了？”
“刚来。”钟离墨浅笑一声，宫灯提到她的脚下，免得她看不清路。
莲花宫灯的烛光落在地面上倒映出一朵莲花光束。
江念禾与钟离墨肩并肩走着，刚好与莲花相映衬。
安宁的宫中，两人没有说话，气氛却极为和谐，“皇祖母怪你了吗？”钟离墨问道。
“怪了，”江念禾长叹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她敲了我脑瓜，敲得可重了。”
“我看看，”钟离墨将宫灯提高，照亮，对面人光滑的额上什么都没有，他面不改色伸手轻揉了揉江念禾的额头说道，“有点红了，皇祖母下手可真重。”
江念禾眼底笑意逐渐扩散，指着钟离墨柔的另一侧说道，“皇祖母敲得是这一处。”
钟离墨：“……”
“那我再揉揉这处。”
江念禾低低的笑了一声，“好，你揉。”
淡淡的草木香气扑入鼻尖，江念禾轻轻嗅着这香气，似乎可以安神，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
“好了，回家。”
忽然，钟离墨放开了手，声音暗哑喊了她一声，而后一脸不自然的提着宫灯就往前走着，江念禾看着那笔挺的身影微微一愣。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轮到她，怎么变成钟离墨是海底针？
在宴会上他说变脸就变脸，现在又是这样。
她满脸迷惑盯着他古怪的走姿，眉梢也快拧成一团了。
他怎么走路姿势都变了？
“跟上。”前方暗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灼喊了她。
江念禾甩开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再次肩并肩走着，随着莲花宫灯的光照变动，影子也逐渐重合交叠着。
钟离墨余光扫到影子，脚步也变动了一些，让两人重合的更多一些。
“有人。”江念禾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迅速的朝着左侧的宫门处看过去。
那人进坤宁宫了。
钟离墨的面色微微一凝，将宫灯递交到江念禾的手中，让她在这里小心一些，江念禾却按着他的手，“我跟你一起过去。”
刚才那道身影有点眼熟，但是闪过去太快了，她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等两人来到坤宁宫前，却根本进不去，天色已晚，钟离墨也不能强闯进去，只能将此事作罢。
“你不要担心，等明日，我再禀告父皇。”钟离墨说道，后宫中出现外人，自然是要彻查的。
江念禾却拧眉看向坤宁宫方向说道，“我只是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可是我想不起来。”
是谁呢？
她穿越过来也不过两个多月罢了，能认识的人不多，让她有熟悉感觉人更是少。
除非他们是曾经接触过几次的。

第232章 司志才重伤
回去的路上，江念禾一直在回想着那道身影，可却根本没有收获，下了马车后，钟离墨几次提醒她看着脚下，小心摔着。
江念禾刚点头，斜刺里就冲出来一个人，噗通一声给两人跪了下来，大声的哀求着，“王爷，王爷，求求王爷救救我家老爷吧。”
这人冲出来的太快了，甲一下意识以为是刺客，抬起脚就将这人踹飞了出去，手中的利剑也第一时间拔了出来。
那人被踹的几乎要死了，但想着自己来的任务，砰砰磕头说道，“王爷，我家老爷乃是刑部尚书司大人，今晚老爷从宫中回来后，就遇到了刺客，如今重伤在床，请王爷让叶神医救救我家老爷。”
甲一听到这话，手里的剑也没办法架上去，只能看着自家王妃。
钟离墨眉头微微拧起，声音沉稳问道，“伤到哪里了？”
下人急急说道，“小人不知，但老爷浑身是血，大夫正急着救老爷。”
但是大夫几次摇头，吓得他们脸色都变了，还是夫人当机立断，让他们赶紧来找靖王，说靖王府上有一名神医。
既然能救活那么多人，那救活老爷也是应该的。
除非江念禾那个孽女阻止叶神医过来救人。
钟离墨眯了眯眼眸，声音冷淡道，“叶神医昨夜出城了，过几日才能回来，本王替司大人去宫中请宋御医来。”
下人哭着，这次不是对钟离墨说话，而是对江念禾哭道，“大小姐，老爷可是您的生身父亲，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老爷出事吗？”
钟离墨冷着脸，挡在江念禾的面前，冷声道，“本王说了，叶神医出城了！”
下人咬牙道，“靖王殿下，小人知道您宠爱大小姐，可是今日是……”
“嘭——”
甲一又一脚将人给踹飞了出去，手里的利剑毫不犹豫的搭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带着杀气威胁道，“你再说一句，现在需要救的就是你。”
冰凉的剑刃带着森冷的寒意在脖子上架着，下人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苍白着脸色，哆哆嗦嗦的点头，他知道了，他不敢再说话了。
钟离墨牵着江念禾的手，步伐稳健的朝着府门走去，一边淡然的吩咐侍卫去宫中请宋御医救人。
他在宫中已经跟父皇说过叶神医出城门的事情，现在叶神医再出现，对谁都不是好事。
江念禾不知道此事，但她选择相信钟离墨。
等进了府门后，钟离墨才将勤政楼之后的事情说给她听。
江念禾点了点头，“既然你都已经说了，那叶神医自然得过两日才能回来。”
……
司尚书府，殷雪晴正满脸焦急的看着房间，老爷突然浑身是血回来，身上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房间里的血水一盆一盆的接出来，她不知所措，只能祈祷人能救回来。
否则她的好日子也会到头了。
“夫人，福来回来了，”殷雪晴身边的丫鬟说道，“但是叶神医没有来，说是昨晚出城了，暂时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殷雪晴顿时眉梢上扬，尖声骂道，“什么出城了，肯定是那小賎人不想让老爷活下来！她怎么那么狠心呢，这毕竟是她父亲，她居然能这么对待，这样无情无义的小畜生，迟早得死的凄惨！”
那小賎人还在宫中设计若雪，这么恶毒的小畜生，她早就该杀了，也省的留下这种祸害！
“夫人……但是宋御医来了。”丫鬟战战兢兢的说着话，而且宋御医跟靖王身边的侍卫就在外面。
夫人的嗓门这么大，外面那两位应当听见了。
殷雪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骂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色尴尬的看着院门的方向，只见宋御医跟甲一都站在那里，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宋御医冷哼一声后，带着自己的药箱就进房间里。
而甲一则是双手抱着剑，跟木桩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殷雪晴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
说他家王妃？
呸！
要不是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都不会让他冲进宋御医的家中，将人强行带过来。
殷雪晴倒好，在府上这么肆意的谩骂王妃。
殷雪晴铁青着脸，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
为什么宋御医来了，都不说一声，害她丢了这么大的脸。
……
宋御医进去后，里面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起码司志才的命保住了。
只是剑刺破身体时，伤到了内脏，此番过后，司大人恐怕身体会每况愈下，想来也无法再继续坐稳尚书的位置了。
宋御医心中轻叹一声，倒是没说这话，等再出来后，留下药方，叮嘱了下人后续该如何治疗。
之后他就摇着头离开了这里。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殷雪晴说半句话，因为靖王妃的神奇跟和叶神医的厉害，都在他心中极为重要，殷雪晴这种凡人，没有资格辱骂她们。
……
靖王府，甲一从司尚书府回来后，就将宋御医私下里跟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给了王爷和王妃。
“查到是何人刺杀他了吗？”钟离墨问道，这么重的伤势，此刻对司志才想必也是恨之入骨。
他想知道是谁动手的。
闻言，甲一回道，“查到了，是慈航山庄庄主的女儿刁雨佳。”
“谁？”江念禾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中飞过一个身影，有点眼熟。
甲一回道，“是慈航山庄……”
“是不是凤渊的那个山庄？”江念禾问道，“正是。”
江念禾忽然扭头看向钟离墨说道，“我想起来宫中的那道身影是谁了，是凤渊！他从天牢跑出来了。”
当日得知凤渊跟宝藏的事情有关时，钟离墨就将人交给了飞鹰，送去天牢看守。
大理寺的只是钟离墨安排的人罢了。
可现在凤渊逃了也算了，他居然出现在后宫中。
他的目的是什么？
“王妃，凤渊死了。”甲一恭声说道，“一个时辰之前，凤渊就死在天牢中，属下还没来得及禀告。”
“不可能，那个身影就是他的。”江念禾十分肯定自己所看到的的，钟离墨闻言眉心微蹙，沉声道，“去天牢！”

第233章 就这一次
天牢处，梁桐刚回到府上就接到了属下的通禀，说凤渊死了。
他惊了一下，连府门都没有进，就直接去了天牢。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却忽然死了，而且死的极为离奇，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就这么突然死了。
仵作检查了许久也没检查出问题所在。
梁桐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凤渊是陛下交到天牢里面，严厉看守的。
现在人死了，他也没办法交代。
“大人，靖王来了。”衙役进来禀告道。
梁桐收敛住难看的脸色，忙出去迎接靖王，等到了天牢门口处，就见到靖王跟靖王妃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擦着冷汗拱手回道，“殿下，凤渊死了，仵作查过，说是突然死的，没有其他外伤。”
钟离墨点了点头，天牢里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他将身侧挂着的香囊解了下来，递到江念禾的手中道，“若是不舒服，便闻闻这个。”
江念禾眼睛弯了弯，接过香囊放在手中，虽然天牢的气味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钟离墨的好意，她是接受的。
梁桐带着两人来到天牢左侧的房间里，这里是仵作的房间。
凤渊的尸体就躺在床板上，暗金色的面具已经被揭下，放在一边，露出一张温润的面庞。
江念禾走了过去，站在尸体旁边静静的看着。
“若是害怕，你先出去，本王在这里看着便好，”钟离墨说道。
“不必，唐沂村我都能面不改色进去，凤渊只是一个人罢了，没什么好害怕的。”江念禾说着，就拿起暗金色的面具往凤渊的脸上放了上去。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眉心越凝越紧，半晌才摇头说道，“这张脸……不对。”
“什么不对？”钟离墨问道，他跟凤渊没有接触，自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江念禾思忖了许久，抿唇说道，“就是不对，东西对的，但是这张脸很违和，他不是凤渊。”

梁桐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凤渊可是被看守在天牢里面的，怎么可能现在换了一个人。
他急急解释道，“王妃……我们的人日夜看守着，人不可能错的。”
江念禾没有管梁桐说什么，放下了面具后，才看向仵作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摸了摸脑袋，也是一脸迷茫说道，“死的很蹊跷，什么病都没有，也没外伤，就是忽然死的。”
他当仵作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这么离奇的死法。
江念禾越发感觉奇怪，她抿唇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啊？”仵作吃惊的啊了一声，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妃要亲自上手看……尸体？
别说亲自看尸体了，就是尸体出现在这里都是玷污王妃的眼睛好吗？
靖王妃怎么如何特别？
钟离墨也被江念禾的话惊了一下，他眉眼里满是不赞同，“这事情自有仵作来做，你吩咐他便可。”
江念禾嘴角一抽，行吧，谁让现在靖王是自己的靠山呢。
“你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身上有没有特殊的红点，或者咬痕之类。”江念禾吩咐道，这种忽然无声无息的死法，除了下毒之外还有个就是蛊术。
但是下毒死的，仵作应该能看出一点异样，所以她怀疑是蛊术。
江念禾心里轻轻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蛊术，那就麻烦了。
仵作尴尬的看了一眼靖王，他真的要听王妃的话吗？
尤其是要找这种小伤痕，是需要将死者的衣物褪去，王妃在这里是否有不妥？
“听王妃的话便可。”钟离墨沉声说道，话是这般说，但他拉着江念禾背对着尸体，身体也挡着江念禾，不让她看到什么。
仵作心里别扭的很，但还是按照靖王的话，一一将凤渊的衣服褪下。
仔细的检查尸体，找了一会儿，他眼睛忽然瞪大了一些，喊道，“王妃，尸体的左小腿处有一处伤口，看伤口，应当是蛇。”
江念禾面色冷了下来，“好，你再将他解剖，检查一下内脏是不是有蛇卵。”
“啊？”
这下别说仵作了，就是其他人都被江念禾的震惊到了。
解剖……人？
虽然是解剖死人，可从王妃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很令人震惊不敢接受的。
仵作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王妃，死人大于天，是不能亵渎的。”
打开尸体的腹腔，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谁知道王妃居然说的这么轻松。
江念禾：“迂腐，你是仵作，调查人的死因是你的职责，他死的悄无声息，只有身体作为证据遗留在世间，你不帮他，却想着尸体大于天的想法，难道日后也有同样的事情出现，你为了迂腐的想法，就放弃调查凶手吗？！”
仵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能亵渎尸体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他不能更改的。
改了，他怎么面见列祖列宗。
钟离墨沉声道，“仵作自有他们的规矩，夜云你莫要为难他了。”
仵作感激的看着靖王。
幸好王爷没强制要求他解剖尸体，江念禾沉默一瞬才说道，“好，我不勉强他，但是我要检查尸体。”
钟离墨：“……”
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什么解剖都是假的，自己动手才是真的。
他坚决不同意江念禾这么做，脸色难看的可怕，他冷声呵斥道，“江念禾，你是不是仗着本王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的提要求！这件事，本王坚决不会同意！”
梁桐听到这么严厉的呵斥声，眼皮子一跳，头低的快到胸口了。
完了，完了，王爷在骂王妃，他们这些人听到了，是不是明天就要被拖出去发配了？
仵作更是恨不得自己没出现过。
他吓得脸色苍白如雪，一直求着梁大人，使眼色，希望他们赶紧离开，梁桐鼓起勇气，悄悄拉着几个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靖王跟王妃在里面。
可哪怕在外面，他们也能听见王爷暴怒的声音。
至于王妃，可能被骂哭了吧。
至今一点声音都没有，哎，王妃的想法的确太大逆不道了，也难怪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
小房间内，钟离墨的脸色很难看，他反手将凤渊的衣服给盖上，冷着脸低声道，“就这一次。”
江念禾扬着笑脸，“好。”

第234章 他们活着碍了本尊的眼
秦国公府，西南小院中。
竹笙双手掌心向上，虔诚跪拜在玄色身影之后，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圣子，您终于出来了。”
她微微抬头，看着对方的鞋跟处，眼底闪过一抹激动道，“您是不是要为圣女大人报仇了？”
当年圣女被人所蒙蔽，险些抛弃他们寨子，幸好男人抛弃不了荣华富贵，这才让圣女幡然悔悟，安心留在寨子中。
但圣女已被外人玷污，不能再当圣女，从此以后他们寨子便一落千丈，甚至差点被别的寨子吞并，寨中无数人因此损失惨重，她恨骗了圣女的男人，所以她历经千辛万苦，隐藏在宫中，想着为圣女报仇。
可她蛊术不行，用过几次后，便伤了根基，脸也毁了，只能躲在最差的宫中，夜里当值。
等到今日，她终于见到圣子出现，那些曾经伤害圣女的人也一定会被铲除的。
“你对无辜人下手了。”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腼腆，他转过身，看着虔诚跪在他脚下的竹笙，眼神无波无澜，仿佛见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一般。
竹笙心底猛然一惊，她的确是给飞鹰下蛊毒了，但是那只是想试验一下蛊术如何。
但前不久她的蛊被破了，她也因此大病一场。
她眼底闪过一抹憎恶，恨恨道，“圣子，那些人都该死！他们能为狗皇帝效命，都该死！”
“寨子的规矩你忘了，”蓝亦尘微微叹息一声，“哪怕当年你为了我娘叛出寨子，你也永远是寨子人，须得记住规矩，不可用蛊术害无辜之人。”
竹笙身体颤抖一瞬，她就用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是用毒术的。
“圣子……”
“罢了，事成之后，你自己去蛇窟吧。”蓝亦尘声音淡淡，根本没有在意竹笙的想法，便决定了下来。
竹笙的脸色瞬间煞白如雪，一丝血色都没有。
蛇窟，那根本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只要进去，大概率是会被拖入蛇群中，成为口粮。
可圣子的话，她不敢反驳，只能匍匐在圣子脚下，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
蓝亦尘看着这小院子，修长的指尖轻轻擦过桌面，桌面的另一侧有一条碧绿的小蛇，蛇信都不敢吞吐，如同竹笙一般，匍匐着，等待主人的命令。
“本尊去过皇宫了。”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怅惘道，“以前娘住过的宫殿早已成为冷宫了，但是慈宁宫的那人还活着。”
竹笙声音沉闷道，“圣女当年留下过话，只要她们不出宫，便不会伤她们性命。”
“今日她出来了。”
竹笙眼底的杀气顿时浮现，她朝着小蛇发出召唤，坚定道，“竹笙这就去杀了那个女人。”
“不必了，她身边有人保护，你暂时奈何不了她。”蓝亦尘出声拒绝了她，想到那个女人，冷漠的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他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人，居然会给他指出一条错误的路，还让靖王府的人将他绑住送到大理寺，真是有趣。
不愧是能毁掉他蛇窟的女人。
竹笙心下惊讶，“谁护着她？”
“一个有趣的女人，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蓝亦尘说话间，冷漠的眼底杀气必现，哪怕竹笙对他忠心耿耿，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人。
竹笙心底害怕，恭敬道，“竹笙记住了。”
但她心里仍然存了几分好奇，难道是之前破了她蛊的高人？
“你留在这里吧，等有机会就将司家的那几个女人杀了。”蓝亦尘轻飘飘说道，“她们活着碍了本尊眼了。”
“诺。”
……
天牢，江念禾没有打开尸体的腹腔，她让钟离墨背对着她，用ct检查了一番。
凤渊的尸体内果然有细微的蛇卵，细细密密的一堆，哪怕人死了，还保存了一段时间的活性。
她厌恶的看着那一堆东西，收回了仪器，对钟离墨说道，“确定了是蛇卵，极有可能是当初苗疆女子回来复仇了。”
钟离墨转过身，看着完好无损的尸体，深邃的眸底有着一抹惊讶。
江念禾不是喊着要解剖吗？怎么尸体却没有变化？
“苗疆？你是说上次宫里的那个女子？”他问道。
“不是，上次宫中的女子下毒还行，但是蛊术一般，这次给凤渊下手的人蛊术很厉害，”江念禾拧眉想了想说道，“而且你上次说那个女子看着很年轻，也矢口否认了是太上皇的女儿，所以我猜，还有第二个人。”
“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主动来找我，明明他能自己出入皇宫而不被发现的，为什么要留下凤渊这个破绽在。”
这是她最难以理解的事情，是对自己强大实力的自信，还是他们认识？所以用凤渊来提醒她。
江念禾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觉浑身难受，有种被阴冷的毒蛇盯住的恶寒感。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本王都会保护你的。”钟离墨沉声说着，“你这段时日，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
……
打开小房间的门后，外面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的梁桐立刻缩回了脖子，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角落里，低着脑袋，被骂哭的王妃。
王爷也真是，虽然王妃的话太过骇人，但也不能骂这么久啊。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凤渊的尸体你们直接烧了，万不可直接丢在乱葬岗。”钟离墨重复着江念禾跟他说的话，而后便抬着脚，阴沉着脸出了房间。
江念禾委委屈屈的跟了上去，背影里都写写满了委屈。
一前一后离开了天牢。
仵作跟梁桐对视一眼，纷纷收回自己心底的想法，各自忙活了起来。
……
司志才是第二天下午才清醒的，清醒之后，就看见春娘在他的床前低声啜泣着，见到他清醒之后，如水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喜色，“老爷，您终于醒了。”
司志才两眼茫然的看着屋顶，唇干涩发白，问道，“本老爷……这是怎么了？”
“老爷，您忘了？您在回府的路上被人刺杀了，刺杀您的人是什么山庄的人，”春娘哭哭啼啼，但是把敌人是谁说清楚了，“老爷，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刺杀您啊？”

第235章 母凭子贵
司志才被春娘提醒，顿时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是那次在万石山的人！
有一个女人跟着他身后进了山洞，但是之后山洞坍塌了，他也没能挖出宝藏，府内也瞬间没钱了。
但现在那个女人出来了，是不是代表山洞是能出来的！
他激动的抓着春娘的手，声音嘶哑道，“抓到那个女人了吗？”
“没有，”春娘声音柔弱的说道，“夫人说不要抓她，去了靖王府给您请叶神医了，但叶神医刚巧出城，靖王妃及时请了宋御医过来救了您。”
司志才简略的听完这句话，提取了重点后，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殷雪晴那个蠢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将那个女人放走了！
他有些恼怒的说道，“快去找那个女人！务必将人抓到！”
春娘唇动了动，却没有动，眼底闪过一抹害怕说道，“老爷，现在府上都是夫人在掌控，妾身指挥不了任何人的。”
司志才眉头微微一拧，这是什么意思？
府内都成了殷雪晴的人了？
正想着，殷雪晴从外面走了进来，额上的伤疤依旧那么明显，但是眉眼间的气质却仿佛变了。
“老爷，您醒了。”殷雪晴柔柔弱弱的说道，但自从知道司志才废了之后，眼里便没有了之前的尊敬了，语气自然也变了许多，但她不忘继续给江念禾泼脏水，“老爷，昨夜您重伤之时，妾身派人去靖王府想请叶神医，可夜云她却阻止叶神医来救您，幸好您命大，才活下来。”
如果没春娘之前的话，司志才恐怕此刻就开始对江念禾更加厌恶了。
可有了春娘的话后，司志才的重点反而在殷雪晴身上，他眯着眼睛问道，“叶神医没有来，你为何不请御医？”
殷雪晴眼底闪过一抹迷惑，老爷怎么变了性子？居然不为江念禾不救他的事情而生气。
“妾身一时间忘了。”
“是忘了，还是根本不想去，”司志才冷声说道，殷雪晴一时间愣在原地，她当时满脑子都是要用这件事绑架江念禾，的确没想到可以再找御医，现在老爷醒过来，她也忘了怎么圆谎了。
司志才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顿时不满的冷哼一声道，“你出去吧，本老爷现在还要休息。”
殷雪晴有心想留下来，但奈何司志才太过坚定，她这么坚持留下来反倒是不好，踯躅了一瞬后，她才退出房间。
司志才躺在床上，凝眸深思，殷雪晴这个女人以前手段就狠，现在她对别的男人有了心思，以后恐怕更难掌控，比如这次，如果不是江念禾及时给他请了宋御医，他恐怕就得死了。
殷雪晴这个女人到底生了异心，不能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