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裴语桐回普通病房的护士离开,纪越泽才上前掀开裴语桐的衣领看了一眼。
裴语桐的脖子上确实有一圈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人掐的。
纪越泽盯着那一圈红紫的地方,目光变得很深。
裴语桐是遇到了歹徒,还是……
想起裴语桐早上给自己的短信,纪越泽心里凉了半截,那个宴会上的人都非富即贵,裴语桐一定要去哪里,除了勾引男人,还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纪越泽狠狠地攥紧自己的手,盯着裴语桐的目光变得幽深。
“桐桐,我该拿你怎么办?”纪越泽上前半步,伸手抚上裴语桐的侧脸,“把你关起来好不好?为什么你总是要出去找别人呢?”
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躺在床上的裴语桐突然低低地哭起来,脸上满是痛苦,嘴里不断地呓语着什么。
纪越泽忍不住心疼,静静地看了她好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附身凑近。
“阿泽……救我……”
裴语桐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句句带着乞求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我在。”纪越泽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握着裴语桐的手。
裴语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纪越泽,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整个人也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纪越泽就这样跪在床边看了她一整个晚上。
隔天一早,裴语桐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脑海中闪过自己被纪越泽掐着脖子的画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纪越泽被惊醒,爬起来担心地看着裴语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裴语桐看到他,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眶:“阿泽……”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纪越泽上前把裴语桐抱进怀里,“你怎么浑身是血地跑回来,脖子上还受了伤?”
“我……”裴语桐刚要开口,就想到纪越泽昨天的话。
如果她把昨天被纪越泽带走的事情告诉阿泽,阿泽一定会报警,那……
纪家在这里虽然说不上只手遮天,但要让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没有确切把握对付纪家之前,她并不能让阿泽趟这趟浑水。
“我没事。”裴语桐说,“我就是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小流氓,脖子上的伤是他掐的,玻璃片是用来防身的。”
纪越泽放在裴语桐背上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绝望而怆然。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可能连裴语桐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分不出来?
“桐桐,如果有事,你要跟我说,我会帮你的。”纪越泽将下巴抵在裴语桐的肩膀上,做最后一次试探。
“真的没事。”裴语桐伸手拍拍纪越泽的肩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纪越泽闭了闭眼睛,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只是扶着裴语桐躺下,让她好好休息。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不想住在这里。”裴语桐拉着纪越泽的手问道。
“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想出院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办手续。”纪越泽无意识地揉捏着掌心里的小手,看着裴语桐半天都没有动。
“怎么了?”裴语桐发现男朋友不对劲,小声问道。
“桐桐,要不,你……辞职吧?”纪越泽看着裴语桐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来养你。”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裴语桐看着纪越泽的眼睛,“阿泽,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失去自我,只能附庸别人生存的人。”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纪越泽站起身,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裴语桐看着男朋友离开,眼睛里却写满了疑惑。
阿泽怎么可能会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很快裴语桐就替纪泽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大半夜满身是血地跑回来,反应应该都不会很平淡吧。
阿泽只是太爱她,怕她出什么意外吧。
病房门外,纪越泽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休息椅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怒火压下去。
他怎么能期望裴语桐会安分?
真是可笑。
平息了心情,纪越泽去帮裴语桐办好手续之后,带着裴语桐一起回了家。
到了熟悉的环境,裴语桐的情绪才更加放松下来。
“桐桐,你今天不要乱跑好不好?”纪越泽扶着裴语桐在床上躺下,替她盖好被子,“等我下班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裴语桐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纪越泽念出来的那条短信。
这是她接近杨舟最快的办法,要放弃吗?
想起纪越泽,裴语桐又猛地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第十九章目的
这个纪越泽似乎尤其爱干预她的事情,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偏偏抓着她一个人不放。
难道……纪越泽是个变态?
想起自己前后几次被纪越泽掐脖子,裴语桐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一个整天带着面具,不敢见人、阴鸷又暴力的人,心理能有多健康?
裴语桐越发坚定地想要离纪越泽远一点。
等男朋友离开之后,裴语桐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了备用手机,给Aron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焦急:“k神,你去哪儿了?怎么昨天给了我杨舟的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先不说这个,你查到什么了吗?”裴语桐淡淡地打断他的haul,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没看着自己布满瘢痕的脖子。
看这伤,昨天纪越泽应该是铁了心套弄死她的,那为什么最后又收手了呢?
还有,纪越泽一直叫她安分,她有什么不安分的?值得纪越泽这个前未婚夫兼现妹夫来警告她?
裴语桐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总感觉的什么地方怪怪的。
“没有。”Aron叹了一口气,“杨家人防范心都太重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查到一点关于杨家人的事情,他给你的那个号码,也无法追踪,估计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加密模式。”
“连你都查不到?”裴语桐皱眉,“这个杨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要这么防着别人?”
“k神,你昨天干什么去了?”绕了半圈,Aron还是追问道。
“遇到了一个疯子,差点被弄死。”裴语桐身后在脖子上的伤痕上按了一下,钻心地疼。
纪越泽真不是人。
“对了,Aron,我的手机丢了,就是之前那个号码,你记得待会儿把里面的东西的全部销毁。”裴语桐提醒道,虽然她的手机也经加密,一般人根本打不开,但以防万一,还是彻底销毁更安全。
“我知道了。”Aron点点头,“那今天下午,你去吗?”
“当然要去。”裴语桐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向自己的衣柜,“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好,我会安排追踪的。”Aron应了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裴语桐也开始收拾自己。
一点半的时候,裴语桐离开家一个人往杨氏集团的方向去,因为脖子上的伤痕用化妆品遮不住,裴语桐不得不戴了一条丝巾,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不停地回头看她。
“师傅,开车要专心。”裴语桐终于忍不住提醒他。
大夏天带丝巾确实很奇怪,想起自己不得不戴,裴语桐对纪越泽的愤恨就更深了一点。
总有一天,她要报仇,她要纪越泽也尝尝被人掐着脖子,快要窒息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司机立刻直视前方,再也不敢看裴语桐一眼。
两点四十左右,裴语桐抵达咖啡馆,跟着侍应生到达包厢说完时候,杨舟已经在等她。
“裴小姐,幸会。”
杨舟看到她,立刻站起身来迎到裴语桐面前伸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虽然那双眼睛里的锐利被金丝眼镜冲淡了一些,但裴语桐还是敏感地注意到了。
“杨先生客气了,是我该荣幸,听说要跟杨先生见一面可不容易。”裴语桐同他握手,笑弯了眼睛,将眼中得到打量藏得密不透风。
杨舟笑了下,带着裴语桐到位置上坐下,“我平时工作忙,没有什么空用来休闲娱乐。”
“那看来,我今天还是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裴语桐坐在位置上,矜持地笑着,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套杨舟的话。
因为没有找到资料,她对杨舟这个人,除了最基本的信息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反倒是这个杨舟,应该早就已经把她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听说裴小姐刚刚回来不久?”杨舟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裴语桐。
其实说实话,裴语桐的长相在名媛里算是拔尖的,只是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像她这种长相张扬艳丽的女人,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玩咖。
再加上她身边垂涎她的人也确实不少,所以就更容易造成别人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