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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气，难得晴朗。
院子里梅花开的正好。
原初意外的看着林璟言道：“你种的梅花？”
林璟言脸色一僵道：“我随口说的理由，你当真了？”
“梅花都是园丁栽的。不过我倒是养过几盆仙人掌。我带你去花房找找？”
原初可有可无的认可了林璟言的提议。
花房里的花开得也还不错，林璟言翻翻找找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有些蔫的仙人掌。
“噗嗤。”原初没忍住笑出了声，“林璟言，仙人掌你也能养死？”
林璟言却不在意原初的嘲笑道：“它们才不会死，仙人掌最长情，能活最长。”
原初闻言一愣，问道：“你喜欢仙人掌？”
林璟言理所当然的应道：“当然，不然我为什么养它。”
“你会送别人仙人掌吗？”原初垂下眼睫，手微微握拳，颇为紧张道。
林璟言眉头微蹙，想了想说：“可能会，送给我未来的妻子？”
原初闻言心尖一颤，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漂亮的花吗？”
林璟言耐心道：“可是没有什么植物会比仙人掌活得更久。”
原初现在想起结婚后的第一个节日，她收到了林璟言送的一朵开花的仙人掌，顿时五味杂陈。
也许是当时她表现出奇怪的神情，后来林璟言再也没有送过，而是由秘书代着挑选的各种类型的鲜花。
“原初，你喜欢什么花？”林璟言边清理许久没打理的仙人掌边问。
“我都可以。”原初压下内心的震动，低声回道。
林璟言视线上移道：“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吗？”
原初猛的撇开头，她发现越和林璟言相处越久，越能触发以前的记忆。
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者一句话就能让她想起记忆里的他。
比如刚刚他的问题。
相亲见面的时候，林璟言也问了。
这是他全程唯一一次主动开口问话。
原初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只知道当时为了把我机会自己的紧张。
如今深究下来，林璟言当时的眼里是不是划过一丝遗憾。
所以最开始，她就不是他的选择吧。
是退而求其次的妥协。
原初敛目道：“我没有，这方面我关注得不多，以后遇见了可能就有了吧。”
林璟言察觉到了原初情绪不对，他顿了一下问道：“我还有其他藏品，你要去看看吗？”
原初兴致缺缺道：“回大厅吧，今天原本就是来陪奶奶的。”
林璟言低声应好。
两人又回了大厅。
原初和林奶奶逗趣，林璟言就安静的待在一边。
两人直到聚会散去，也没再交流。
回到原家。
“初初，今天怎么样？林奶奶家好玩吗？”婶婶笑着问。
原初笑道：“挺好的。”
接着又听婶婶道：“你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学校这么忙吗？连周末也不放假。”
原初心下一咯噔，她记得高三这周也放假的。
她面上如常，安慰了婶婶几句，就上楼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原初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边的原莱支支吾吾的答道：“初初，我……”
“原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会一直等你。”原初的语气带着厉色，那头的原莱第一次听原初这样的语气，只能匆匆应好。
坐在床上的原初，连灯都没开。
夕阳渐渐淹没，暖色调的房间瞬间变得清冷了起来。
夜色渐重，房间里的地暖让原初的心愈发的躁动。
她有些不明白，她重生的意义了。
她和林璟言的交集莫名的变多了起来，摊在桌子上的画稿她无从下笔。
记忆中始终无法提取“南柯一梦”的记忆。
她远离他的计划也搁浅。
除了她自己，她又忍不住操心原莱。
她是她唯一的手足，她不忍心她难过。
可原初毫无头绪，只能凭借本能。
对未来的迷茫和忧虑折磨着原初的心，愈发让她自厌了起来。
她被压得呼不出气，夜里噩梦连连。
原初沉在情绪里，直到听到对面房间轻微的响动。
原初快步上前打开自己的房门，将刚从外面回来的原莱逮了个正着。
“姐，你去哪里了？”跟着原莱进了她的房间，原初不客气的问道。
“我是你姐姐，你语气礼貌些！”原莱装模作样道。
“所以你去哪里了？我记得高三这周放假，但你骗婶婶去学校了。”原初一针见血。
原莱顿时心虚了起来，仍不死心的辩解道：“朋友邀请我去玩了。”
原初一脸漠然道：“婶婶压根就没管你出去玩，你没必要撒谎。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原莱猛的发现自己“不打自招”，颓丧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姐，你高三了。怎么突然？”原初疑惑道。
“就是因为高三才喜欢他的。”原莱的眼里全是星光。
原初看着心里不免一软，后来的原莱再也没有这样的眼神了，可见那个人对他多重要。
“那你们现在这样……”原初皱眉道。
“诶你不用管我们，我们约定好了一起去好的大学。”原莱开心的说道。
“成绩很好？你们一个年纪的？比你好吗？”
原初下意识的猜测道，脑子里回忆着前几天才看到过的排名榜。
一个名字划过原初的脑海，她脱口而出：“沈见深？”
看着原莱变红的脸庞，原初心下确定，脸色却忍不住发白。
怪不得后来原莱再也没提过男朋友。
连她都记得这个名字，除了他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外，还是因为他上了社会新闻，全市轰动。
“初初，你怎么回事？脸色突然变得这样差？”原莱惴惴的看着原初。
“没事。沈见深是不是特别好看？”原初忍着心惊和原莱调笑着。
“那当然。”原莱骄傲的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姐妹夜话到很晚，原初靠着原莱入睡，却还是做起了噩梦。
几个少年在街道狂奔。
原初站在一旁，看着一群小混混包围他们。
晃白的利刃插进少年的身体，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原初尖叫的醒来，一旁的原莱打开灯。

一下一下拍着原初。

“初初，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都是假的。”
原初感受着原莱的温度，心跳渐缓。
她的梦里有林璟言和沈见回，还有那个受伤的少年。
沈见回，沈见深？
所以……
“姐，沈见深是不是有个弟弟呀？”
原莱没想到原初思维跳跃这么快，下意识回道：
“啊，你是说阿回吗？你见过他？”
 原初点点头道：“和林璟言一起见过一次。”
原莱顿了顿道：“你是说林奶奶的孙子？他确实和阿回是朋友，你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原莱八卦的神情忍不住了，原初随口敷衍道：“他是我同桌，偶然遇见的。”
时间还早着，原莱安抚了原初几句，两人就又睡着了。
这一次原初的梦变了。
“林璟言，外面的传闻怎么回事？”原莱眉目犀利。
“原莱，这关你什么事？”林璟言语气冷漠，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都是原初记忆里的样子。
“初初现在是你的妻子，她是我妹妹。”原莱厌恶的看着林璟言。
“怎么，你害死了阿深，还想害我妹妹吗？”
原初不可置信的看着梦里的原莱，沈见深是因为林璟言死的吗？
林璟言的表情一僵，却只冷声道：“原莱，我和原初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不喜欢她，当初就应该拒绝联姻的。”原莱说完转身就走了。
梦里林璟言坐在座位上，西下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徒留落寞。
原初以为梦就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林璟言低头自语道：
“我只是想试试……”
还没听完，意识就被席卷清醒过来。
原初懊恼的垂头，看向旁边才发现原莱已经起床了。
她慢吞吞的移动回房间，开始收拾。
这周是元旦前的最后一个礼拜了，元旦汇演要开始了。
难得的是，高三也被允许参加。
原莱应该也是有一个节目的，毕竟是上一届的文艺部部长。
原初却在选人的时候偷懒，她不喜欢那种喧闹的围观。
学校。
“原初！”原初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艾回。
虽然两人没同桌了，但是自来熟的艾回总是热情开朗的让人难以拒绝。
“初初，元旦汇演你没有节目吧。”
“嗯，我没参加。”原初淡然道。
“诶，为什么啊。你要是和林璟言一起表演，你们两个人披麻袋站在上面也能拿第一，浪费了你的颜值。便宜了宋倩倩。”艾回一副痛失福利的模样惹得原初直笑。
听她提起林璟言和宋倩倩，原初没忍住出声道：“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艾回瞬间来了精神，愤怒道：“不是还少了一个节目嘛。宋倩倩就毛遂自荐说要去拉小提琴，还硬说要一个人伴奏。但是办公室一圈人也就林璟言会钢琴。她就是冲着林璟言去的，觊觎男神美色。”
艾回义愤填膺，原初的笑也是浅淡的。
她没说，其实她也会小提琴，并且学了很多年。
学校这次对元旦晚会比较重视，整个学校里都是浓浓的过节氛围。
原初也忍不住被感染。
一直到元旦晚会当天，原初才在空闲时间见到忙着配合文娱委员排节目的林璟言。
“原初。”林璟言的声音传过来时，原初趴在栏杆上看着雪。
闻言回头去寻人，林璟言已经走到了原初眼前。
“你在干什么？”林璟言自然的问。
原初翻了个白眼，摊摊手道：“你在问什么废话？”
原初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林璟言没忍住手痒的捏住揉了揉。
原初也没出声，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待了几分钟。
突然听得文娱委员急声喊道：“班长，出事了！”
原初就这样随着两人来到了候妆室。
“我就出去了几分钟，就变成这样了？”林璟言不耐的挑眉道。
文娱委员一脸纠结看着神态各异的几人。
原初站在一旁看着被围坐在中间，捧着红肿手腕的宋倩倩，眉头一皱。
“还能拉琴吗？”林璟言看着宋倩倩问道。
宋倩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还哭了出来。
原初见林璟言愈发不耐，低声道：“那就换节目单，钢琴独奏也行吧。”
文娱委员赶忙接话，烦躁道：“我已经去问过了，上面说节目单已经交了，不能改。”
闻言，原初一梗，不再接话。
反正这把火也烧不着她。
倒是哭泣的宋倩倩迫不及待的指责道：“要不是她们几个推我，我会摔？她们就是故意的。”
另外几个当事女生七嘴八舌的辩解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候妆室。
原初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了，清越的声音响起：“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有几个人认出人来，赶忙喊道：“原莱学姐好。”
一旁角落里的原初从人进来开始，就将自己往林璟言身后躲，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几人向原莱说明情况之后，原莱无所谓的提道：“那换一个小提琴手就行啊。”
文娱委员纠结道：“可是没人会啊。”
原莱皱眉道：“那不是有人吗？”
顺着原莱的手看过去，原初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原莱看着皱眉的原初出声调侃道：“初初，班级有难，见死不救可不地道。你小提琴可拉了很久了。”
文娱委员一副见到救星的模样。
原初没忍住想在挣扎片刻，找借口道：“没有合适的礼服。”
文娱委员连忙接过活说：“我有预备的服装，你应该可以穿。”
看着人家恳求的目光，原初僵硬的答应了。
倒是那端的宋倩倩目光恶毒的看得原初头皮发麻。
她笃定今后肯定没有好事。
原初的小提琴被原家送来了，她不可能随便用别人的琴。
原莱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态度，原初也就随她去了。
先是简单的和林璟言对了乐稿，她就跟着文娱委员试裙子。
“真的好好看！”文娱委员惊叹道。
原初看着试衣镜前，恰到好处的礼服，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这条裙子确实好看，露肩背鸢尾紫的长裙透露着神秘又掺杂性感。
直到登台，林璟言才见到原初。
原初穿着摇曳的长裙款款而来，林璟言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原初一路听着惊呼，心里莫名的开始有些紧张。
她挽住林璟言的手，听见林璟言道：“没事的，你拉你的节奏，我能跟上你。”
一句话就让原初的心变得安定起来。
闪光灯点亮的那一刻，原初听到了台下的惊叹。
她却只是回头看了林璟言一眼，见他点头。
深吸一口气，琴声自手下倾泻而出。
林璟言的琴声随即也缠绕上来。
原初原本还想将就林璟言的心闻音一变。
她加快了速度和节奏，林璟言也照跟不误。
台下的观众只觉得赏心悦目，琴声动听。
几个学过小提琴和钢琴的同学早已激动得脸色通红。
这可是现实版的斗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