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闻言,挑了挑眉。
「既然你这么孝顺,不如你替你母亲受着吧。来人,把蒋柔拉出去掌嘴。」
江彻挥挥手,宫人立刻放开我母亲朝蒋柔走过来。
蒋柔吓得后退两步,面色苍白却还是在嘴硬:「江彻,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不是要当你的合作伙伴吗?你打了我你会后悔的。」
「那朕倒要看看今天打了你究竟会不会后悔。」江彻抚了抚我的肩,漫不经心地转身和蒋柔说着,「对了,你直呼朕的名讳,再加五十。」
随后蒋柔被押到院中,太监拿了木板开始行刑。
我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江彻,可是江彻无动于衷。
一盏茶工夫过去,行刑完毕。
蒋柔被打得气若游丝,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有几丝血迹。
她被迫跪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绝不下跪的高傲。
可是恶毒的眼神却看向我,仿佛命人掌她嘴的人是我。
江彻看着狼狈的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蒋柔,你屡次以下犯上,念在你是皇后亲妹的份儿上,今日只是小做惩戒,如若再出言不逊,朕必定要你的命。」
蒋柔好像是终于体会到了江彻的可怕,不敢再嘴硬,反而受了刺激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江彻看到后嫌弃地咂舌:「好歹也是穿过来的,这么窝囊,真给我们穿越者丢脸。」
听到江彻所言,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怪不得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原来竟和江彻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是现在她用了蒋柔的身体,那原先的蒋柔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心里一阵担忧,虽然母亲偏心,可是原先的蒋柔并不让人讨厌。
甚至还给过我温暖,没想到竟然被穿越女占了身体。
还有就是我记得江彻不是说他们那里的女子都读过书,不囿于深宅大院争风吃醋吗?
怎么这个蒋柔却满口地胡言乱语,毫无规矩体统?
我疑惑着看向江彻,他点点头:「刚刚我仔细地试探过了,确实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只不过穿之前学历不怎么样,脑残穿越小说倒是没少看。以为凭着纸上谈兵看来的东西就想称霸古代,真以为古人都是傻子吗?真是愚蠢。」
对于江彻的话我有些似懂非懂。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穿成蒋柔的这个人是个蠢货。
6
蒋柔自从被掌嘴以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再见到她是在三个月后我的生辰宴上。
我和江彻正乘船往湖中宴会行去时,就听到水面上传来一阵歌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循着歌声看去,就见到蒋柔坐在不远处的船头低吟浅唱。
她的打扮依旧和周围的宫人格格不入,身着一身飘逸的白衣。
头发简单地挽着,看起来十分飘逸。
只是在宫中穿白衣是大忌,更何况今日是我的生辰。
她这么打扮无异于是对我的诅咒。
我看向江彻,他显然也看清了是谁,皱眉打断她的歌声。
「这是湖不是海,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蒋柔一阵局促,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有感而发,没有想那么多。」
江彻并未理会,只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你大晚上的穿着白衣,是想当鬼还是家中死了人?今日是皇后生辰,你想诅咒皇后吗?真是晦气。」
蒋柔愣在船头,哑口无言。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不想见血,自己滚下去把衣服换了。」
蒋柔估计想起上次被打的经历,连忙行了个礼,被宫人带着下去换衣服了。
等她回来时宴会已经开始。
她穿着浅粉色宫装走到了我的面前。
还刻意地将背脊挺得笔直,好以此彰显自己不畏强权与众不同。
「臣妹记得皇后娘娘擅诗词,今日斗胆想向娘娘讨教一二。」
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得意,看来是志在必得地想要碾压我。
我和江彻对视一眼,江彻的眼神中写满了不耐烦:「皇后母仪天下,怎可和你一样吟诗作对,赶紧给我退下。」
蒋柔闻言满脸失落,却并没有轻易地放弃:「今日是娘娘生辰,难得高兴的日子,倒不如破一次例。」
江彻还想继续训斥她,我却昂起头说道:「你记错了,本宫并不会吟诗作对,本宫受太后娘娘教导,习的是持家为民之道,掌天下兴衰。故而琴棋书画等太后从未教导。」
底下有贵女接话:「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我等日后是要当一族主母,掌家中中聩的。吟诗作对这种东西我们怎有时间学?又不是秦楼楚馆中的官妓。」
蒋柔听罢哑口无言,片刻后又不死心道:「既如此,今日又是皇后娘娘生辰,倒不如我此时作诗一首,为皇后娘娘祝寿吧。」
我微微颔首:「准了。」
蒋柔面露得色,清了清嗓子:「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我刚要感慨她人品虽差,才华倒是难得。
江彻听到这里却立刻愣住了,蒋柔还以为他被自己的才华惊艳到了,背诗的声音更加大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诗吟完,满堂喝彩:「真乃千古绝句啊。」
「想不到我南国竟有如此精才绝艳的女子。」
此时我看向江彻,却发现他默不作声, 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蒋柔问道:「这诗可是你所作?」
蒋柔以为自己的才华惊艳到了江彻,羞答答地回答:「是我刚才有感而作,献丑了。」
众人听闻她有感而作,更是一顿赞扬,称她三步成诗,才华倾世。
江彻的脸却更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究竟是谁写的词?」
蒋柔坚定地回答:「就是我写的,岂能有假?」
下一刻,桌上的杯子被扫落在地,他指着蒋柔破口大骂:「抄袭狗,《将进酒》明明是李白写的。」
7
蒋柔顿时大惊失色,她显然是没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知道李白作的诗。
江彻却不待她反应,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册诗集扔到她的脸上。
蒋柔自从听到李白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自信就开始凝固。
她面色铁青地打开诗集,翻了几页,赫然地看到了《将进酒》这首诗,她脸色铁青,显然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现代的诗,难道你也是穿越的?」
江彻却并未承认:「穿越是何物?这本诗集是一位老人赠予朕的,朕一直珍藏,从未示人。没想到今日竟遇上了你这种恬不知耻的抄袭之人,竟妄想将诗据为己有。」
她猛摇头:「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知道《将进酒》!」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原来竟是抄来的,恐怕之前作的那些诗词也是抄来的。」
「真是有辱斯文啊。」
「平日里装的清高,靠着才情吸引了多少公子的目光,原来竟是抄的!还是皇后娘娘亲妹,真给娘娘丢脸。」
蒋柔面对指责,她捂着耳朵,自信瞬间崩溃瓦解。
江彻对着蒋柔冷然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抄,那就罚你将这首诗誊抄千遍吧。」
她无力辩驳,生生地将众人的指责吞进肚里。
就在此时军中来报,漠北集结了数十万兵力,蓄势待发。
江彻面色凝重,漠北来势汹汹,恐又有一场恶战。
正当所有人沉默不语时,原本受到打击萎靡不振的蒋柔重新昂起了头,对江彻傲然道:「诗的事情是我不严谨,我认罚。不过打仗的事我可以帮你。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关于火药的制造方法是真的,并不是开玩笑的。火药一旦造出来,可以抵挡百万雄师,到时候漠北的难题可以迎刃而解。」
江彻的目光掠过她,却久久未言。
我知道他是在心动。
这些年国家并不太平,战乱不断。
无数的平民百姓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当初他为了漠北的战事,几番出生入死。
要不是我舍命相救,恐怕他已遭不幸。
直到三年前漠北战事平定后,百姓才得以修身养性。
只是如今国力还未恢复,就又要开战,胜算实在不大。
为此江彻苦心地钻研造火药之道。
可是江彻说他穿越来之前从事的是经营管理类,从未接触过火药。
尽管知道大致的配方,却并不知道真正的配比,这些年火药的研制也就耽搁了下来。
所以蒋柔说的这些对他而言,无异于是天大的诱惑。
「你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