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绾凝开口,也没理会一旁的穆子恒。
萧云炔伸手,直接握住沈绾凝的手腕,看着她发红的手心,拧眉道:
“疼不疼?”
沈绾凝好不容易缓过神,她举着手,抿唇一笑。
“没事,刚刚就是手滑。”
萧云炔淡漠地扫了眼一旁的穆子恒。
“原来三殿下也在这里。”
沈绾凝下意识地往萧云炔身边靠了靠。
这个小动作让萧云炔的唇角更上扬了一分。
跟过来的韩奇风都要被萧云炔和沈绾凝给惊呆了。
这两人……
一个说自己手滑,一个说自己才看到三皇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老大是不是被沈绾凝给传染了?越来越不着调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不过,看到三皇子一副吃了屎还不能发作的样子,韩奇风心里一阵暗爽。
不得不说,沈绾凝这点嚣张用对了人,是真够解气!
此时,穆子恒脸色黑如锅底,配上五道指痕,更显得狼狈和可笑。
沈绾凝轻描淡写地揉了揉手腕。
“我这手滑了下,三殿下不会介意吧?”
不等穆子恒回应,萧云炔挡着沈绾凝,淡然开口。
“三殿下即将启程,想必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耽误三殿下了。”
穆子恒脸都气白了,可他在萧云炔面前,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眼看着萧云炔和沈绾凝离开,穆子恒手背青筋冒起,眼底浮起愤恨……
很快,萧云炔将沈绾凝带到了门口。
沈绾凝乖巧地低下头,如实交代了。
“我过来,不是因为穆子恒,是为了救人。”
正说着,韩奇风押着周武过来了。
“老大,这伙计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
见沈绾凝眸色急切,萧云炔扫了眼,都明白了。
“放了他。”
韩奇风一愣,“啊?”
萧云炔解释道:
“这是沈家护卫。”
沈绾凝没想到,萧云炔认出来了。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更多的是愧疚。
其实萧云炔总是对她身边的人和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韩奇风一放手,周武冲着沈绾凝就跪下了。
“小姐,周武不在乎性命!只是不想放过任何欺负小姐的小人!”
沈绾凝亲手扶起周武。
“我都明白了,以后,绝不会再和从前一样糊涂。”
说着,沈绾凝垂下了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
“周文还在医馆,是他让我来救你的,先过去。”
随后,沈绾凝转身看向萧云炔,她咬了咬唇,生怕萧云炔会误会。
她小声地说着,“我没有骗你……”
萧云炔眼底闪过怜惜,伸手将她乱了的头发理好。
“我信你。”
沈绾凝看着萧云炔,抿唇一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萧云炔看着沈绾凝,开口道:
“他们此时留在城内并不稳妥,去城外军营会更安全。”
沈绾凝点头,周文和周武都受了重伤,只要在城内就很容易被穆子恒的人查到。
再说,她对萧云炔是信任的。
于是,萧云炔让韩奇风将周文和周武暗中送去了军营。
不一会儿,韩奇风就到了医馆。
韩舒云见来的是自家哥哥,顿时松了口气,这说明凝凝肯定碰上了萧云炔。
得知韩奇风要把人送去军营,韩舒云连忙点头。
“这都城在哪儿也找不到比你们军营更安全的地儿了。”
说着,韩舒云问道:
“不对啊,哥,凝凝呢?她怎么没来?我在泰福酒楼还点了一桌菜呢!”
韩奇风扛起周文,一脸苦相。
“别等了,这桌菜还是留着等会儿犒劳你哥我吧,他俩啊,早没影儿了。”
这会儿,萧云炔和沈绾凝已经回了将军府。
看到萧云炔难得回来一起吃晚饭,菱香立马去了厨房。
她就怕小姐一激动又去煮面了!
很快,一桌菜便陆续摆上了桌。
沈绾凝抿着唇,抬眼看了对面坐着的男人一眼。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坐下好好地吃一顿饭。
见萧云炔看过来,沈绾凝连忙拿起一只虾,可慌乱之际她的手指被眨了下。
倒吸了一口气,沈绾凝咬了咬被戳疼的手指。
她前世在萧云炔面前不知道多逞强,傲娇十足。
这一世,倒好像什么都不会了,还尽做些丢人的事。
对面,萧云炔眉头微拧,眼底却有一抹宠溺。
“总是这么莽撞。”
说着,他挽起了衣袖,拿过那一碟子虾,帮沈绾凝剥起虾壳。
沈绾凝眨了眨眸子,脸有些泛红。
她嘴硬地说道:
“你不也是,一生气就把人轰走赶去湖州。”
虽然她心里是舒服的,可她也怕会为萧云炔招来祸患。
萧云炔将剥好的一只虾放在沈绾凝碗里。
“你生气便是一耳光,若他还手呢?”
沈绾凝脱口道:
“那我就打到他不敢还手!”
说着,沈绾凝偷偷看了眼萧云炔。
“萧云炔,你不生气?”
从前她只要在萧云炔面前提及穆子恒,萧云炔总会冷脸发怒。
萧云炔又在她碗里放了一只虾。
“吃饭。”
沈绾凝咬了口虾,想了想又开口道:
“我恨他,只是因为他算计沈家,我对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萧云炔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沈绾凝为什么转变,但此刻他不想细究,也不想逼她。
沈绾凝抬起头,见他还在剥虾。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处理着虾壳,利落干脆,又带着股淡漠的矜贵。
她咬了咬唇,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绾凝有些垂头丧气,往嘴里塞着饭。
吃完饭,沈绾凝直接就回了屋。
看到这小女人的背影,似乎有些失落,萧云炔擦着手,眼底却隐着笑。
这样也好,不然这丫头又要来他屋里坐着等到睡着。
可等萧云炔回屋,却愣在了门口。
他下意识关上门,检查了一遍后再次开门。
没错啊,这就是他住的屋子。
可里头完全变了样!
原本素净简洁,可现在多了不少摆件。
桌上的花瓶插了一束花,旁边的茶具也换成了白瓷的。
浅青色的幔帐里头,床单都换成了暖色。
再看墙上,他那把佩剑还在。
只是,剑柄上挂了个毛茸茸的兔子。
这时候,送东西进来的祁风傻了眼。
主子什么时候换了这样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