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网上怎么讨论,三中照单全收。
三中校长接受采访,满脸喜气洋洋。
咱学校出了个高考状元,能不喜庆吗?
什么?本来是一中的学生?
那又怎样,学籍在三中那就是咱三中人,就是给咱三中争光!
记者问他:「陆添添究竟是因为道德败坏被开除才来到三中,还是被贵校挖了墙角?」
三中校长乐呵呵摆手:
「害,网上那些炒作也能信?陆添添这么优秀的学生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三中是我们的荣幸,某些得不到就毁掉的人就别再酸了。」
一中校长看着镜头里三中校长灿若菊花的笑容,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急火攻心地打算托人去问问。
不过他还没出手,校董突然发通知要视察学校,组织毕业典礼。
点名让我接见。
接到通知的校长又怒又慌:
「怎么又是陆添添,她现在是三中的,我上哪去给他们叫来参加毕业典礼?!」
教导主任汗如雨下:「要不然我们联系陆添添试试?她好歹也在一中待了三年,总不能那么绝情。」
「你要我去向那个死丫头低头?!」
「可校董那边……」
校长咬牙切齿,痛苦的闭了闭眼:「打吧。」
23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拆我爸从 M 国带回来的礼物。
闻言扫了他一眼,想也没想道:「好啊。」
电话那头教导主任不敢置信:「你答应了?」
我笑了笑:「那我该拒绝?」
「不必了,陆同学,毕业典礼见。」
毕业典礼在大礼堂举行。
足以容纳三千人的大礼堂坐的满满当当。
「……」
三秒过后,礼堂炸了。
「卧槽,陆总他居然是陆添添的爸爸?」
而他们小心奉承着的陆总,也就是我爸,笑呵呵地把话筒递给我,转头问台下:
「让高考状元发两句言,没问题吧?」
众人:……
不是,谁敢有问题啊?
24
站上舞台,我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对准话筒开启播放:
教导主任那很有辨识度的声音传来:「她答应了?」
紧接着,校长略显阴险的声音响起:「是啊,你认为我会搞不定一个小丫头吗?」
教导主任赶紧陪笑:「没有没有,还是校长您厉害啊,这陆添添以前看着乖巧,没想到是个刺头,这么难搞。」
「呵,不过是没得到保送名额恼羞成怒,和学校对着干想证明存在感而已,不足为惧。」
「那是,不过校长,您真打算把保送名额给她啊?方林为着这名额,可是给咱们塞了不少好处的。」
「怎么可能?拿话头哄一哄陆添添而已,等她在联考里取得好成绩以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掉。」
「呃,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她总不能拒绝参加高考吧?」
说到这里校长顿了顿,继续道:
「我已经查过,她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丫头而已,撑死也就是爹妈来闹一闹,一群蝼蚁,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着礼堂很大,「一群蝼蚁,你觉得我会怕他们?」这句话足足回荡了三遍。
录音里涉及到的校长等人脸色发紫,瞳孔地震:「这段录音,你!」
校长骤然变脸,终于回想起这段录音的出处。
25
他怒不可遏地质问我:「陆添添,你这是非法录音!」
然而他怒气沉沉的目光对上我爸阴沉的神色后,顿时萎了。
比气场,他明显不是我爸的对手。
我爸冷笑着反问道:「蝼蚁?」
「不,陆总,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录音……」
「怎么?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段录音造假,是我女儿在污蔑你不成?」
亲耳听见我爸承认我是他女儿,校长等人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屎。
我爸沉着声继续说道:「高中三年,我女儿从未动用过家里一丝一毫关系,所有的荣誉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而来,她不配得到这个保送名额?」
校长几乎哭都哭不出来:「不是,当然不是,这个名额我们原本也打算给她的,陆总,求求您相信我,我要是早知道陆添添是您女儿,我绝对……」
「意思是要是换个人,你们也会继续暗箱操作?」
我忍不住给我爸点了个赞。
校长等人满脸央求地看着我爸,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他们此刻心里一万个后悔。
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
不过是个小丫头,睁只眼闭只眼不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26
现场受邀的有很多记者。
这段录音一出,再结合网上关于我的谣言,对于八卦极度敏锐的他们终于意识到了真相。
事情一经报导,很快就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我趁此机会,向外界揭露了他们陷害我的密谋。
「原来陆添添才是受害者,我还真以为她像网上说的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学校搞这么多小动作,真是太恶心了。」
「如果以后我的孩子被这么对待,以我的条件,怎么为她声张正义啊?」
「恶心,这种人赶紧去死吧。」
「幸亏陆添添有个好家庭,否则这么优秀的孩子啊,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毁了?」
「希望有关部门严惩吧,蹲一个结果!」
「我也蹲!」
「支持严惩,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不该被这种人玷污!」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我再出面解决。
于是我吹着空调在房间里吃西瓜。
而我嫂子则每天兴奋地向我播报进展:
「已经成立调查组了,率先调查了保送名额的事。」
「方丝雨高考成绩取消,禁考三年。」
「校方那边败诉了,免不了进去踩缝纫机咯。」
27
直到快开学,法院的判决书终于出来。
所有人都缓缓舒了口气。
我爸也终于有时间逮住了我,板着一张脸问我:「填报的什么专业?」
我支支吾吾:「那个,咳咳。」
他挑了挑眉:「金融?」
我缩了缩脖子:「……音乐。」
说完去观察他神色,看不出喜怒,我心里更没底了,赶紧给我哥使眼色。
我哥清咳一声,开口:「爸,家里的生意有我就够了,妹妹实在喜欢音乐,就……」
「闭嘴。」我爸扫了他一眼,不怒自威,转而问我,「三年前刚进校那天,你曾和我说过什么话,自己都忘了吗?」
我泄了气,耷拉下肩膀:「没有。」
说完气氛有些凝固,半晌,我终于鼓起勇气道:
「可是爸爸,我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如果您实在生气,我可以一边学音乐一边学金融管理。」
话没说完,他突然抬手朝我招呼过来。
我下意识躲了下。
下一秒,我爸把手搭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这三年你的努力和隐忍,爹地都看在眼里,能为了追求梦想做到这样,不管在哪个领域你都不会输。」
说着,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宝贝女儿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爹地很开心啊。」
我眼中浮现出希冀的神色:「这么说?」
「嗯,喜欢什么想学什么就去学吧,追求你的热爱和梦想。」
我爸说完,全家都跟着松了口气。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一名最优秀的音乐家,不负自己的所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