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猛然惊醒!
脑中快速划过这是流民翻墙进来了。
翻身下床,还未穿上布鞋已经听到稳健的脚步声奔向堂屋拉开大门冲了出去,随即木棍砸上人体的沉闷声响起。
温暖暖不敢耽误,这几个月来勤奋锻炼的身体轻巧灵活,按照脑中无数次演练的情形,奔向堂屋大门后拎起两个布袋也冲向院子。
月色昏暗,整个院落笼罩在乌黑深沉之中。
院子里一个猴瘦猴瘦的中年男人已然被冷天一击昏死过去,穿着草鞋的脚底被院子中倒插的尖锐木枝刺穿,鲜血淋漓。
院子大门外已经传来斧头疯砍木门的声响!
等不到里面人接应,聚集院外的流民改为直接暴力破门而入!
“冲!”木栓和抵门的木板在十几下暴力打砸后松动,摇摇欲坠之际被人大力推来,手持斧头柴刀正值壮年的几个男人率先冲了进来。
这边厢,冷云早已看准时机,抢先上前扬起满袋的石灰粉先发制人的撒了上去!
漫天的浓烈生石灰粉末,无法躲避的进入闯入者的眼口鼻、头发、皮肤,咳嗽喷嚏声杂乱响起。
手持长木棍的冷天紧跟其上,精准出手,木棍在他手上犹如活物,一勾一挑一闷棍,前排冲进来流民手上的斧头柴刀慌乱中被打脱手,力道恰好的掉入院墙旁边的尖木中。
手持武器的流民比空手的流民攻击力杀伤力天壤之别,他不能让跟随进来的流民源源不断的补上武器!
在山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结实木料所做木棍,棍棍不落空,砸向蜂拥而入流民脑袋上的风池穴。
武馆师傅教的是正统路数,是切磋的武艺,是君子的打法,可他使的不是,他毫不惜力,棍棍专挑流民脑袋上的风池穴,中棍者毫不例外的一一倒下,昏死过去。
这是二弟教他的,盯视他对着成年男人相同身高的木桩子一遍又一遍练习,人多的时候能快速致胜,虽不是杀招,却胜过杀招!
他身后有嫂子和小弟,若是让这群流民得手,等待他们三人的无异于人间炼狱。
他必须胜,即使他死,也必须在死前弄死这群闯入者!
转眼间,前排四五人快速倒下,昏死过去。
这一切一气呵成,不过一眨眼间的事,快的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折损了好几个重要武力!
后排的人在石灰粉扬起的刹那早已退后,守着院子门口,伺机而动。
昏暗月色下,流民眼中盛满愤怒憎恨以及饥饿的绿光。
冷天咬紧牙关也往后退,持棍护住长嫂幼弟。
夜色暗沉,看不到冷天左手往下滑落的血水。
温暖暖不安的轻喊:“大弟?”
“没事,嫂子。”冷天极快的应道,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流民。
加上之前探路受伤被打昏死过去的流民,院子地面上已经有六个健壮流民倒下了,可守着院子门的流民却至少还有七八个!
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正当壮年,即使是女的,也是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目露凶光。
旱灾已经开始,大部分人早早节约粮食一天只吃一顿,瘦的都快脱像了,而这群人除却之前探路的猴瘦中年男人,竟无一个瘦的!
院子里已经能很清楚的听到村子里别的人家传来的哭喊声求救声哀嚎声,声声带血。
这群人有组织有预谋,他们没有一丝良善之心,也不是普通的庄稼汉。
对方还有七八人,个个健壮。
而他们只是抓住对方冲门而入时的视觉盲区和轻敌心态,偷袭成功才能一举拿下五人。
现在对方已经提高警惕,人数和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取胜?
三人的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冷霄说得对,身高力量体型差距太过悬殊的情况下,拿刀容易被人抢夺,反而更危险。
现在的情况下即使他们的刀不被对方抢夺,在对方五人有刀三人有棍的情况下,他们三人如何能拼得过?
即使冷天一人独挡五人,剩下三个身强力壮的流民,在双方都有刀的情况下,她和冷云能拼的过?而且也无法让冷天一人独挡五人。
温暖暖死死咬住下唇,心中有了决断。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无论如何也不适合正常打法,只能不按常理了。
受伤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情况下,受伤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只要不送命,只要他们仨能活下来就行。
“大弟,等会我和小弟一起撒毒粉。”温暖暖用着极小的气音道,只有他们紧紧挨着的三人能听到。
扬起毒粉,不止能降低攻击力,最主要的是对视觉的伤害。
让流民看不见看不清,失去方向感,他们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不行,以前就说好了,我身手灵活速度快,我一个往前冲就行,嫂子你在后面拿着刀,有我们挡在前面,他们过不来的。”冷云一听急了,对方手上还有刀呢,撒了药粉要是没及时退,伤到了嫂子怎么办?!
“不行!对方手上还有刀。”冷天反对的话语脱口而出。
“对方八个人,小弟一个人顾不过来,也别管我会不会受伤了,现在这情况,只要我们能活下来就行。”即使活不下来,也不能团灭!
唯有一拼了。
以前温暖暖每每想到这些场面时会瑟瑟发抖,可真身处其中时,只一心想着多打倒一个,唯有多打倒一个,他们仨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温暖暖悄声道:“小弟,等会你顾右边,我顾左边。”
冷云还想再劝,被温暖暖眼神制止。
形势一触即发,双方都要致对方于死地,哪有多少时间反对。
流民已经动了,缓缓上前,且分散开来,预备包围住三人。
冷天三人往后缓缓退。
当流民渐渐围拢,冷云温暖暖蓄势待发。
院门外传来响彻天际的吼叫声!
马圈里的两匹马瑟瑟发抖到前蹄跪下。
所有人惊吓的朝院门处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