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跟在他后边默默流泪,湿答答的头发趴在我头皮上,黏腻又恶心。钟杉停住脚步,转过身,抬起头看着我,「别哭了,丑女是没有资格哭的,不知道吗?」我捂上了自己的嘴。大概是因为这次「救命之恩」,我对钟杉产生了一种雏鸟对妈妈一样的留恋。...
回家的路上,我跟在他后边默默流泪,湿答答的头发趴在我头皮上,黏腻又恶心。
钟杉停住脚步,转过身,抬起头看着我,「别哭了,丑女是没有资格哭的,不知道吗?」
我捂上了自己的嘴。
大概是因为这次「救命之恩」,我对钟杉产生了一种雏鸟对妈妈一样的留恋。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喜欢是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满眼都是他的影子了。
这些年里,他约会女孩子,我给他订餐厅;他带妹滑雪,我给他订场馆;甚至他和校花去开房,也是我交的押金。
和别人介绍我的时候,他总是会一把搂过我的肩膀,说:「这是我十多年的好哥们关雎。」
他早就长得比我高了,高了一个头。我 176cm 的身高也能抬头去看他下巴的线条和凌厉而好看的眉眼。
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努力直起背,向别人微笑附和,「是的,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
也喜欢了他这十几年。
我和钟杉都留在本地上大学。开学报道那天,我帮他收拾完行李,才回到自己的宿舍开始整理。
有人推门进来,我抬头一看,是他的校花女朋友。
钟杉从来没有说过他女友也和我们上一所大学,他甚至很少说她的事。我以为校花也会像他以往多任女朋友一样,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更新成下一位。
没想到他们上了一个大学,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他要和她稳定下来了?
我还没来及多想,校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的时候一脸甜蜜,说话的语气像撒娇,带着南方女孩子特有的娇柔。
我反应过来,对面是钟杉。
我像窥见什么秘密一样,慌乱地翻起衣服,然后装作要去洗衣服推门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电话对面钟杉的嗓音,介于低沉与清亮之间,因为隔着手机,更显性感,少年人的性感。
他说:「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说完还轻笑了一下。
我在门外已经呆了。
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的女朋友说话。
他过往那些女朋友,要么像我一样,前前后后照顾他的心情;要么大小姐脾气,最后一定和他闹到彻底崩盘。
我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认真了。
「他认真了,关雎。」我对自己说。
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痉挛,像被电击中,绞痛充斥着我的胸腔。
我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过去那么多年,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他。
他还没变成现在这幅海王模样之前,有一年夏天,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还是暗恋。
他会默默地在她抽屉里放上她最爱喝的饮料,会给她带早餐,因为怕早餐凉掉还特意包在衣服里面。而这些,都是我过往对他做的。
我第一次对自己说,放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