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三人神色各异,而那个小花妖双眼含泪咬着唇开口了:「这位神君,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重岚哥哥,我没有家了。」
她神色哀切,想要窝进离她最近的重岚怀中,却被避开。一瞬间她僵在原处。
「晚晚,这是战神殿。」重岚终是不忍心,战神殿顾名思义住的当该是战神。
是他们几个因为一己私欲,将被神殿开了灵智的小花妖养在这里,现在正主既然回来了,鸠占鹊巢之人,自然需要离开。
就算神殿不毁,花晚晚也不可能继续住在这里的。
「阿蛮,你要去哪?」见我要离开,清沅急急出声。
「神陨之地。」我顿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他僵住了,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惊慌。
那里本该保管着我的心丹,而那颗心丹,现在在哪就不好说了。
4.
「阿蛮,你的心丹已经消散了,神陨之地已被众神封印。我们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苍韫倒是淡定得多,他看似神色愧疚,实际有几分真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突然失声笑了:「消散了?消散得好啊。」
「但愿它是真的消散了。」我的余光瞥过那个小花妖。她的脖子上有一枚精致的吊坠,神息复杂……
她似是有所察觉,突然瑟缩了一下,躲到了重岚的身后,重岚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终究是没有再次避让开。
战神回归,天帝设宴,八方来贺,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看着众神的神色各异。
什么样的情绪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是真心为我的回归而高兴的,忌惮猜疑,还有试探才是这场宴席的主旨。
小花妖不知道是不是被见风使舵之人安排坐在末位,她时不时神色委屈,又柔弱地朝着上首的三位神君望去,但是这次那三个人却像是故意约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她。
清沅举起酒杯:「战神归来,乃我神界之幸,这一杯敬阿蛮为众生,为神界的……」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他,清沅不悦皱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那朵柔弱的小花妖身上突然覆满了红色的火焰,她痛苦地发出尖叫,火焰烧得她的原形若隐若现。
身旁不乏仙君施法为她灭火却不得其所,火焰越来越旺盛,眼看就要把她烧得香消玉殒了。重岚和苍韫终于出手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灭掉这些火,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我把玩着手上的酒樽,缓缓勾起了红唇。战神之物,你可享用得尽兴啊,小花妖。
5.
「这不是战神的本命神火吗?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花妖身上?」终于有人提出了疑问,这句话像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在了清沅三人脸上,明明在不久前,他们还神色愧疚地对我说我的心丹已经消散了。
「战神大人……」从天帝那处要不到答案,众神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樽起身,神色悲悯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小花妖。「本神的心丹失窃,想不到今日竟误伤了这位仙子。」这句话的意味不言而喻。
「清沅哥哥救我,晚晚好疼……」小花妖见重岚和苍韫都没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火焰,她哭喊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清沅,清沅握着酒杯的手蓦然收紧,他看着我冰冷的眸光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一时间,宴场寂静无声,只有小花妖不停的尖叫和求救声,她求重岚、求苍韫、求清沅,唯独不愿求我。我看烧得差不多了,这才做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瞧我,一时间竟忘了。」我缓缓地伸出手,小花妖脖子上的挂坠裹挟着红色的火焰朝我飞了过来。
「诶?竟是这般吗?难怪我未曾第一时间发现它。」那枚挂坠暴露在众神的面前,上面的神息复杂,显然是为了封印和遮掩,而这些神息,有些莫名的熟悉。一时间,众神复杂的眼神落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果然宴席一结束,战神被神界抛弃的传言就愈演愈烈,传闻神界的天帝陛下和重岚、苍韫两位神君,痴迷一个百合所化形的小花妖,不惜偷来为众生献身陨落的战神的心丹,只为讨小花妖的欢心。
在众神之宴上,小花妖承受不住战神的福泽,被战神的本命神火烧得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差点香消玉殒,还是战神大度念及往日旧情,毫无芥蒂地出手相救,这才保全了卿卿性命。
小花妖红颜祸水的名声也就这样传遍了四海八荒。
本来也算一件风流韵事,但是掺和在这件事中的人个个身份不凡。
6.
「什么啊,不过一个小花妖而已,不过得幸有几分肖似战神大人才得几位神君另眼相待,如今正主回来了,她还如此不知深浅。」
「你是不知道那日在神宴上,她被烧得可狼狈了,天帝陛下和两位神君都追着战神而去,可没有人管她。」
「瞧,这不又来了,两位神君和陛下日日都来,通通被大人拒之门外了,可怜那小花妖失了千年修为,现在还生死不知呢。」几位仙娥窃窃私语,嘴上说着可怜,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我在神殿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挑了挑眉,看样子她在神界也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吃得开啊,前四次,神界众神对她皆是赞誉,相较于战神的高傲和目下无尘,她们更加喜欢花晚晚这种柔弱无害的。
「主人!」一声有些熟悉的呼唤让我短暂地怔愣了片刻,倒是没想到我死后他还留在神界。前几次穿书者并未和他有过接触,大概是因为我的选择导致剧情有所变化。
我轻轻挥手,神殿的大门被打开,清沅和重岚中间站着的人,神情激动,一双银白色的狼耳显示着他的身份,曾经被我救下,跟在我身边千万年的一只半妖——狼渊。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您的踪迹,我一直不相信,您是真的死了。」他冲过来跪在神座之下,动作轻柔地将头伏在我的膝上。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的话让我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了一些。
我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伸出手捏了捏他那双兽耳,眼神却未分给殿内的另外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