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僵住。
她听出来,电话那头是简珍霓,她的继姐。
贺霆诚的绯闻恋人。
他俩虽然从来没有公开在一起,可结婚三年,简珍霓总是用是各种各样的借口叫走他,而男人每一次都会前往。
大家都说,要不是她外公和贺老爷子施压,简珍霓才是贺太太。
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花瓶。
若是从前,此刻她会装聋作哑,乖乖让路,默默目送厉墨琛离开。
她一直认为能嫁给他做贺太太,已经是自己的幸运。只要他好,她煎熬点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但如今——
她已经到了绝境,从前那些小心翼翼说来只觉得讽刺。
厉墨琛不爱她,他的心里眼里根本没有她,自己就算豁出命,他也不会看见她。
既然如此,那还做什么哑巴?
宋锦走上前,第一次挡住了厉墨琛的路,凝着他问:“你说的忙就是为了去见简珍霓?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为了她出门?她的事就那么重要?”
厉墨琛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唯有眼眸暗了几许,冷道:“珍霓是你姐姐。”
此话,如同利刃刺中心口,宋锦握紧双拳才不至于失态。
姐姐?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堂入室,刚一出现就气死自己妈妈的姐姐?
厉墨琛明知道她和继母的关系水火不容,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戳她心窝的话?
他是以为她不会痛?还是……她被怎样,他都无所谓?
越想越疼,心口好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在流血。
宋锦忍泪凝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问:“厉墨琛,结婚三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妻子?”
她心如刀割,可厉墨琛却没有半点共情,他始终是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都保持着从一开始的冷情。
“我想结婚之前我跟你说的很清楚,除了贺太太的名分,不要肖想其他。”
宋锦疼到呼吸都在颤,最后不死心问了一句:“所以……那个人是除了贺太太的名分,什么都有?”
可厉墨琛只默然道:“这没有可比性。”
说完,他便越过她,大步离开。
大门被“嘭”的关上,宋锦终于支撑不住,滑落在地,她抱着自己,只感觉今晚的夜是二十五年来最冷得一天……
早上,宋锦被胃疼折磨醒,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白皑皑一片,空中还飘着鹅毛大雪。
下雪了啊,难怪昨晚上那么冷。
她正出神,却听到手机响起了特别提示音。
宋锦打开一看,来信是外公:“栖栖,生日快乐啊,有空带着阿燃回家,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
宋锦鼻尖一酸,外公并不知道她和厉墨琛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厉墨琛,她无法带回去。
担心外公听出不对,宋锦没有打电话,只装做开心,用甜蜜的口吻回复短信:“外公,阿燃订了烛光晚餐呢,我就不回去过生日啦,改天再回去看你。”
发完短信,宋锦又独自一人来到墓园。
她蹲下去,扫开墓碑上的积雪,又用衣袖擦干净黑白照片上的水珠,做好这一切,她才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妈,我又来了……要你连续陪我过了三个生日,你会不会觉得烦?”
眼泪就没忍住落下,她靠在冰凉的墓碑上汲取温暖,泣道:“我不是故意烦你,只是这个世上,除了外公,我找不到能陪我过生日的人。”
寒风吹过,一片宽大的雪花落在宋锦红肿的眼上,最后化作了热泪一起滚下:“妈,是你在祝我生日快乐吗?”
浅浅的愉悦还没有泛开,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寂静。
宋锦掏出手机一看,见到来电是简有为,她心头闪过一丝复杂,父亲难道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满心疑惑划开接听,却听到那边传来一道怒喝——
“还不快滚回来给你姐姐过生日?阿燃都已经到了,就你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