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垂下眼眸,知道她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问罪。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我的心脏匹配,他已经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秦悠咆哮起来,“他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死就让他去死,你为什么啊!”
“就算当年你父母去世,顾家因为你父亲给他们做那么多年管家的情谊养了你,这些年你给顾时屿当牛做马也该还清了!更何况自从他那什么白月光沈薇薇走后,他就恨死了你,从没对你有过片刻的好脸色,可当年明明是顾老爷子……”
“悠悠。”苏沫害怕有人听到,连忙打断她,“爷爷已经去世了,我们不能这样说他的坏话,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他恨我是应该的,他是一个人很好很好的人,错的,从来就不是他……”
“你是不是又要说当年他把你带进顾家的事,就这么一点好,值得你用一条命去报答他吗,苏沫,你才二十三岁啊!”
吼到最后,秦悠声音含了哭腔。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很久之后,才传来苏沫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悠悠,我不像你,从小父母双全,家庭幸福,我……很苦。”
“所以,有些人,是可以靠这么一丁点的爱,过一生的。”
秦悠一怔,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只要苏沫决定的事情,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时候动手术?”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苏沫轻轻笑了,“一个月后。”
挂完电话后,苏沫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早上七点了。
她隔着玻璃往病房里看去,顾时屿已经醒来了,靠在床头,英俊的脸色有点苍白,修长的手摩梭着相册里许薇薇的脸。
他是那么想她。
想他心中的那个人。
兴许是苏沫站在这儿的时间太久,来送药的护士终于忍不住提醒:“顾太太?您怎么不进去?”
护士的声音过大,苏沫连忙道:“我……我等下要回去做早饭,所以就不进去了。”
“还有,麻烦以后请别叫我顾太太了,我只是顾先生的……”她哽了一下,“保姆。”
顾时屿从来就没承认过她这个妻子,更不允许别人叫她顾太太。
万一被他听见了,他又会生气。
生气,对病情不好。
护士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沫就已经低着头匆匆从病房前离开。
而门外的动静自然早就引起了顾时屿的关注。
他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唯独在听到苏沫说,她是他的保姆时,抚摸照片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苏沫从医院离开后,便打车回了浅水湾。
顾时屿吃不惯医院VIP室的饭菜,所以一日三餐,每一餐都是她回去亲自做完,再给他送过来。
这次路上耗费了一点时间,为了让顾时屿尽快吃上早餐,所以苏沫做的动作也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提着餐盒出了门。
却万万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了一个她本以为此生都再也看不见的人。
那是……
沈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