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乌泱泱坐满了人。
宋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成为了吵架谢罪现场。
初姌站在一旁,看着短短几分钟内把自己扒拉成受害者的傅与寒初姌,忽然发现他似乎对自己妻子的关注太少了些,她恐怕不只是难驯服,还更无耻。
还没等他观察完,就见傅与寒初姌猛地冲入自己怀中,对着宋老爷子红着眼说。
“爷爷,我还疑惑最近是谁老往我和知意的别墅邮寄死老鼠,没想到……没想到大家这么讨厌我。”
说完这话,她就手滑似的,不小心按开了录音键,宋晨晨她们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什么狗血,什么山鸡,包括死老鼠等等,这些话窜入大家眼中,所有人的眼神都诡异了些许。
傅与寒初姌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鼻血再次涌出,吓得众人连忙喊着叫救护车。
反而是真正被打的几个,被硬生生压跪在地上,安心接受宋家家法。
混乱里,初姌看着不停流着鼻血的傅与寒初姌,薄唇动了动,最终直接拉着人前往了医院。
车上,流血过多的傅与寒初姌开始头晕目眩,闭上眼的她忽然感觉额头一沉。
抬眸看去,开着车的初姌正将大掌附在自己额头:“怎么一直流鼻血,吃的太补?”
傅与寒初姌对于初姌的嘲讽早就习以为常,望着窗外霓虹,她扒开对方的手:“没,只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第5章
空旷的街道上。
吱——!
急刹的声音响彻两人耳畔,初姌紧锁着眉头看向她:“傅与寒初姌,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人要适可而止。”
傅与寒初姌愣住,随后冷嗤:“孤儿会有人教吗?”
她的反应,明显让初姌不悦,车子启动,两人没再出声。
去了医院后,医生询问了一些大概,傅与寒初姌也没准备隐瞒,直接说:“急性白血病,医生你开点止血药就好。”
站在一旁的初姌神情微僵,留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女医生看着这两人,有些疑惑:“生病不要开玩笑,我先给你检查检查。”
傅与寒初姌却抬眸和女医生对视,眼神冷静:“医生,你见过哪个傻逼会对着丈夫在医生的面前说自己得了绝症?”
傅与寒初姌长叹一声:“13楼血液科,许念超主任是我的主治医生,我不能乱吃药,麻烦了。”
这一刻,女医生才确认,眼前的傅与寒初姌是真得了病,而她的丈夫,并不信!
凌晨十二点。
傅与寒初姌吃过药,缓了许久后,才从医院回到别墅。
本以为漆黑的客厅,却灯火通明,而从来不会等待自己的初姌,居然在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傅与寒初姌只当见了鬼,头也不回的朝着二楼走去。
“没看见我吗?”初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与寒初姌深呼吸,转头看去:“老公,晚安。”说完就准备直接去往客房。
沙发上,初姌再次开口:“田媛媛有了孩子。”
傅与寒初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谁的野种?”
“……”初姌尽可能压住脾气,“三年前,我的。”
“啧,建议亲子鉴定,我跟了你三年,没病都没怀上,不正常。”留下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傅与寒初姌再也没有回头。
初姌更是直接气笑,他也觉得不正常,但就是莫名想要膈应一下傅与寒初姌。
客房里,洗漱完后的傅与寒初姌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句田媛媛有了孩子。
表面上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内心还是翻江倒海,暗恋了初姌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故作坚强,她恐怕早自杀了!
太多的难受和不甘涌上心头,傅与寒初姌强逼着自己睡觉。
床边忽然一塌,睁开眼,初姌那棱角的面容逐渐放大。
傅与寒初姌抬手就准备打过去,结果反被遏制在头顶,男人温热的气息席卷而来。
不得不说,这三年,初姌太了解她的敏感点在哪,很快,就让傅与寒初姌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夜色星稀,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虽然喘息声小去,傅与寒初姌就这么瘫软在那,任由初姌将她抱起放在浴缸里。
“收拾你很简单,但看来,夫人更喜欢这种方式。”
初姌话音刚落,傅与寒初姌就直接扯着人入了浴缸,然后翻身坐在他身前:“是吗?那就看看谁降服谁!”
这一夜,傅与寒初姌腰都要断了,自己招的!
第二天一早,电话再次响起,而她身旁的初姌早就离开。
傅与寒初姌起身接起:“说。”
一直帮她调查身世的私家侦探开口:“上次亲子鉴定的事,你真不见见了?他们下午三点的飞机。”
傅与寒初姌慢慢攥紧被褥,看着窗外,她的视力已经远不如前,许久后才委婉拒绝:“不见了,就这样,挺好。”
下午三点,首都机场。
傅与寒初姌最终还是违背了本意,根据侦探给的照片,找到了不远处等候登机的两老。
站在圆柱后的傅与寒初姌,看着两个老人慈祥的模样,不由自嘲。
如果当年没走丢,在他们的呵护中长大,应该会很幸福吧。
就在傅与寒初姌感慨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主治医生许念超,小跑着走到两老面前,温和的喊了句:“爸,妈。”
第6章
傅与寒初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坐在街边长椅的她,只觉得世界都有些荒诞。
天空阴沉沉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眼前忽然一黑,抬头看去,许念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穿这么少?你这身体可不能感冒。”说着,许念超脱下了自己外套,盖在了傅与寒初姌肩上。
傅与寒初姌眼神有些闪烁:“来送一个朋友,你呢,许医生怎么会在这?”
许念超坐在一旁,长腿微微张开:“来送父母。”
傅与寒初姌点了点头:“父母啊……许医生你这么温和,两老肯定也很好吧。”
提及家人,许念超面庞柔和了不少:“嗯,他们很开明,只是老天爷……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与寒初姌跟着起身,没再追问他没说完的话,直接将外套递给了许念超:“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跟许医生同路了,下次见。”
许念超接过外套,看着她越来越瘦弱的身体,眉头微蹙:“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你尝试治疗,任何事情……”
“许医生。”傅与寒初姌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是孤儿,没人会在乎的。”
说完这句,傅与寒初姌头也不回的离开,没再去看许念超凝重的表情。
回到别墅,空荡荡的客厅如同一座牢笼,将她最后的余生都困在了此。
傅与寒初姌闭上眼,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可越压抑越糟糕,那种想要发泄的愤怒怎么都止不住。
睁开眼,傅与寒初姌干脆拿着包前往了初姌的公司。
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来过宋氏,以至于楼下前台还是通过她打给初姌的特助,才给的放行。
电梯里,特助透过镜面反光悄悄打量着傅与寒初姌,不可否认她是美丽的,但却太有攻击性,与他们的冰山总裁,着实很难搭配上。
叮!
电梯门打开,傅与寒初姌直接略过特助朝着初姌的办公室走去。
特助定在原地,连忙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夫人,宋总正在……”他话还未说完,傅与寒初姌就径直推开了门,然后当着他的面彻底关上。
办公室内,初姌正在开国际会议,看了眼突然到访的傅与寒初姌,就继续垂眸开会,似乎并不诧异。
傅与寒初姌将皮包丢在沙发上,然后忍不住打量起初姌的办公环境。
越看越觉得人生的贫富差距太大,他坐拥CBD,远看黄浦江,只要端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就能将脚下的人看成蝼蚁。
而她们呢,得通过辛勤工作才能赚取温饱,越想越不爽,傅与寒初姌直接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正在开会的初姌抬眸瞥了她一眼,随即用五分钟的时间结束了这场跨国会议。
“难得啊,宋太太会光临。”
傅与寒初姌靠着沙发,双腿交叠:“我想了想,我后悔了。”
初姌也靠着椅背,反问:“后悔什么?”
傅与寒初姌目光与他直视:“钱我也赚够了,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决定终止我们的结婚合约。”
初姌黑眸微眯:“理由。”
傅与寒初姌沉默了一会,起身来到初姌面前,撑着他的皮椅微微弯腰,与他四目相对。
“你爱我吗?”
“爱?那是什么?”初姌隐约说话带刺。
傅与寒初姌放在皮椅上的手指微微攥紧,但面上却依旧高傲:“是尊严,所以!你爱我吗!”
初姌唇角杨起,直接扯过她的手将人甩到一边,语调无情:“也许你死的那天,我会对你有所惋惜吧。”
傅与寒初姌借着力来让自己站稳,看着初姌冷漠的表情,眼神也渐渐变得麻木:“多谢宋总,让我坚定了要离婚的心。”
第7章
离开宋氏后,傅与寒初姌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
骨头又开始传来无法忍受的痛意,她倚靠着墙壁大口呼吸着,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晕眩。
包里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傅与寒初姌疲惫的接起一看,是初姌的母亲。
傅与寒初姌压制住痛意,按下接通健,还没开口就听见宋母中气十足的嗓音:“来一趟老宅,这里简直乱了套。”
“知道了,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后,傅与寒初姌就掏出几粒止痛药吃下,老爷子对她好,有些事她没办法撂挑子。
打了个车,傅与寒初姌直接报了老宅地址,然后就闭上眼等待药效起效。
刚下老宅,傅与寒初姌就被眼前一幕惊到。
她看见田媛媛跪在花园里,宋母正满脸铁青地站在那。
傅与寒初姌突然觉得身上的痛已经开始逐渐消失,甚至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她走到宋母面前,柔声喊了句:“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母见到她,神情更加不耐:“还好我提前把老爷子送走,这田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不要脸的丫头,突然跑来说有了知意的孩子,简直无耻!”
傅与寒初姌故作吃惊的捂住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孩子?做过亲子鉴定了吗?”
田媛媛连忙抬头:“做过了,资料我都带来了!”
傅与寒初姌连忙弯腰握住她的手,直接打断她要翻找的动作:“要做也是我们宋家做,怎么能让你花这份钱呢!孩子呢?人在哪!”
田媛媛银牙都咬碎,这死丫头的力气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