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这人平时总吊儿郎当的,他很少帮别人说话,这个时候却在帮时绵说话。
季宴洲弹了弹烟灰,他拿着,没有抽,只是说:“时靖宇亲自指认的时绵,单凭这个,就没查下去的必要。”
要说时绵那爹时先光疼爱时绵十倍,那时靖宇就是十一倍的疼爱。
他怎么会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帮她顶罪都来不及。
而且时靖宇给了他很多时绵会干那种事的证据,是时绵无疑了。
等等,上官曜回味他说的话,问道:“时绵他哥这不有挺大问题的吗?他那么疼时绵,怎么关键时候就把时绵推出来了?”
他想到的,季宴洲自然也想过。
“时靖宇和我说,他要一个人赔三个人的命,但时绵的错得时绵自己承担,因为时绵的事,他现在已经患上心理疾病了。”
所以,时靖宇还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
而且他也是证据的,并没有一味听信时靖宇的话。
上官曜听完不置可否,半晌没有说话:“行吧,那多半是真的。照这个样子说,那你想把时绵怎么样?总不会也要了她的命抵顾白芷的吧?”
这是他想过最有可能的事。
以季宴洲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时绵的。
“轻了。”
一命抵一命,轻了。
季宴洲吐出一口烟,那圈烟雾袅绕,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暗淡不清,说不出有几分戾,但是绝对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上官曜坐直了,警告道:“季宴洲,我劝你别过火,她好歹是你娶回来的妻子!”
一条命抵了都算轻的?
那他想干什么?!
季宴洲淡淡的说道:“是妻子又怎么样?迟早得离。”
他对时绵好像没有任何好感,只要关于时绵,似乎就全是不好的标签。
“今天我把话放这里,你可以教训时绵,我是你兄弟,我不反对,”他语气突然正经起来,很郑重其事,“但时绵被接回时家的第一天搞庆祝宴席,我当时在,她喊过我一声上官哥哥,就凭这声哥哥,我都得尽我所能去护她。”
做人总得有心。
那天时家首当其冲邀请的就是季家,只不过季宴洲没去,是他的父母去的。
季宴洲笑了几声,他自然没有动怒,他和上官曜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肯定是了解他的。
上官曜看着杯子里面的茶:“这样,你要真的不想看见她,那我带她走,换个地方生活。”
顾白芷和时绵,上官曜还是站在时绵这边。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有那份情义在。
季宴洲看着上官曜:“你少把帮亲不帮理这套用我身上,她做的事,她就必须自己赎罪。”
季宴洲不想再听上官曜说了,他看了一眼陈平。
陈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走到上官曜身边:“上官少爷,没茶了,我送你出去。”
在下逐客令。
摆明了不给他面子。
上官曜起身,回头对着季宴洲骂:“你真是没救了,一年前顾白芷向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呢?那时候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谁也看不上,现在人家不在了,你又百般怀念,好像非她不可,季宴洲你比女的还作!”
陈平瞪大双眼:“!!!”
季宴洲看着他:“滚。”
已经是动怒的征兆了,上官曜今天非要给他的时绵妹妹出个头,他不滚,他还要说:“你那么喜欢你咋不殉情呢?”
陈平:“!!!!!”
不愧是A市小曜爷,这么野!
说着,一个烟灰缸砸在脚边,上官曜跑得飞快。
陈平听到那句话他吓了一跳。
这话也就只有上官曜敢说了。
季宴洲仿佛很累,他把茶几上面的杂七杂八全都扫在地上,最后叹了一口气,他单手支着额头。
是啊,他那么喜欢顾白芷,他应该殉情。
可是没人给顾白芷一个清清白白的结局,顾白芷那么潦草交上一生的答卷,只有季宴洲不肯认。
而从始至终,季宴洲都没有半分相信时绵。
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
惊艳他的时光与岁月,最后一瞬即逝,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越难以接受,他就越憎恨时绵。
时绵醒过来的时候眼睛特别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之前哭得有些狠的原因,天已经黑了,她睡了一天,下意识的咳嗽几声,便坐起来。
“准备一下,”季宴洲去打开房间里面的灯,整个房间瞬间亮起来,他扔给她一套衣服,“和我去吃饭。”
声音是那样好听,可是透着丝丝冷漠,他好像从没对时绵好好说过话。
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他都带有厌恶的成分在。
那套衣服落在时绵的手边,是黑色的短裙,现在是四月天的穿长袖的时候,但是这套衣服是短袖的,布料也薄得跟纸一样。
时绵拿起来,该露的地方露了,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陪他吃饭的意思她懂了。
“我……我不穿。”
时绵开口就是这句话,声音哑哑的。
她天生就是傲骨,她的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失殆尽。
季宴洲走上前,他的眸子凝着时绵,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眼神,时绵说不出来,她觉得心都在颤抖。
他目光里藏着不耐:“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不紧不慢的,他接下一句话:“不肯自己穿,那就让别人来帮你穿。”
他要把外面的人叫进来,时绵赶紧拉住他,她知道季宴洲不是说说而已,她咬牙:“我穿……”
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她把下嘴唇咬破了。
逼着她一步又一步走进深渊,折断她一根又一根傲骨,吞噬她一次又一次的灵魂。
季宴洲想逼疯她。
“记住,以后再违抗我的话,我不会给你改口的机会。”
说完,他出去了,门关上的声音很大,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暴戾得很。
独留时绵一个人在房间,她手里拿着那块这里破那里也破的布,她不动,慢慢的缩成一团,压抑的哭声充斥整个房间。
她甚至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是很小声的呜咽着。
季宴洲你混蛋……
大混蛋……
时绵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穿上那件衣服的,她收拾好自己就出去,陈平正在和季宴洲说话,听到动静,季宴洲回头去看。
她在下楼梯,两条洁白无瑕的大腿一下一下的抬着。
陈平不在,别墅里面的佣人也都不在。
只有他们两个人。
路上的风景很好,时绵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月光照了众人,独独没照到时绵。
季宴洲坐在她的旁边,是他在开车,他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那人有特殊癖好,你好好伺候。”
车内很安静。
时绵压根就没听。
“或者,你取悦我。”季宴洲眸光清冷,似乎在说再平常不过的话,“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下贱的样子。”
时绵闭眼,她的大腿那里被自己掐了好多好多红印子。
她对自己说,别哭。
时绵,不要哭。
她不说话,季宴洲便说:“算了,我看见你就倒进胃口。”
时绵对自己说,不违抗他,只要听他的,她爸爸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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