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发挥连一般玩家都比不上,如果有下次,你就不必上场了。”
段时誉一身冷色系电竞服从会场走出来,声音清冷。
牧晚晚闻言,忙将自己发颤的右手收进口袋,“对不起……”
“比赛结果怎么样?”她小心问。
段时誉没有回答,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牧晚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问的可笑,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竞大神,他怎么会输?
坐在回城的车上。
牧晚晚看着微信上顶置的段时誉。
许久给他发去信息:“今天回蓝湾吗?”
坐在前面座位上的段时誉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打字。
“不回。”
牧晚晚看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心底满是涩意。
她和段时誉表面是上下级,可私下,并不是。
两人无名无分在一起五年了。
蓝湾别墅。
牧晚晚回来时已是深夜。
这里是段时誉买给她的住处,也是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她把电视打开,听着里面热闹的氛围,侧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这些日子,她总是做噩梦,梦见段先生不要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有力的手摩挲着她的脸。
“晚晚。”
熟悉又满含柔情的声音让牧晚晚醒过来。
五年的相处,他只有叫她晚晚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缱绻。
牧晚晚睁开眼看着段时誉冷冽的侧脸,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段哥,你怎么喝酒了?”
作为职业选手,酒是禁忌。
段时誉一直秉持着良好的戒律,极少喝。
牧晚晚记得他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是五年前。
当时他将她抵在墙边,一遍遍地喊她:“晚晚……”
也是那一天,两人在一起了。
段时誉没有回答,只是拥着她躺在沙发上,这一刻像极了五年前。
这一夜,牧晚晚难得睡了一次安稳觉。
翌日天色将亮。
段时誉就起来了。
怀抱空后,牧晚晚再也睡不着。
她披了一件风衣,如往常去衣帽间给段时誉找衣服。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男人拖着黑色行李箱修长的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往后这房子归你。”段时誉薄唇轻启。
牧晚晚神色一僵,一张口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卑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段时誉剑眉微拧:“我们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段时誉离开的特别洒脱。
而牧晚晚连质问他的资格都没有。
等他走了很久,她才出别墅,因为怕和公司附近同事撞上。
两人关系仿佛永远见不得光,公司里包括每天一起训练的队员,没人知道她和段时誉的关系。
今天的GX战队格外热闹。
“晚晚姐,”公司新晋队员沐涛朝着她招手,“你知道吗,GX战队的创始经纪人从国外回来了,好漂亮。”
创始经纪人……
牧晚晚是七年前加入的战队,当时她算新人,据说原本的GX战队老将如今只剩下队长段时誉。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创始经纪人。
一头栗色长发,五官精致,一身温婉得体的长裙,举手投足都是女人味。
而陪同她的还有换上了西装的段时誉。
“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很配?听说她叫程露,是我们老大的前女友,两人当初差点就结婚了。”沐涛在一旁道。
程露,前女友,差点就结婚了……
晚晚……
小露……
牧晚晚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再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
秋末,刺骨的寒风在这一刻仿佛吹进了牧晚晚的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露的出现。
今天练习牧晚晚漏洞百出。
办公室。
段时誉指着训练数据当着众人的面看向牧晚晚:“这两个月,你的训练数据连续走低,怎么回事?”
牧晚晚闻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答不出。
坐在一旁观看的程露开了口:“时誉,这位就是GX的第一女输出神射手牧晚晚吧?”
段时誉微微颔首。
程露径直朝牧晚晚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露,以前是GX的经纪人兼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打法,我们能聊聊吗?”
牧晚晚看着满眼自信的程露,又想到自己的手,没敢去握:“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专属训练室。
牧晚晚把手放在键盘上,集中注意力开始飞快的练习。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的颤抖。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牧晚晚忙将手隐藏暗处,抬眼就看段时誉走了进来。
“你摆什么脸色?”
牧晚晚愣住。
段时誉反手将门关上,黑目尽是不耐。
“程露是GX的创始人之一,纵使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这话中浓浓的维护让牧晚晚喉咙苦涩不已:“段哥,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想给她难堪。可能是你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觉得我哪儿都委屈了她吧。”
段时誉怔住。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真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牧晚晚将手收进口袋,一步步从他身边离开。
然而段时誉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牧晚晚扯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
牧晚晚踩着一地的落叶,她不明白相处五年,为什么段先生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一天。
晚上,冷风呼啸。
口袋里冰冷的手机响起,牧晚晚没有接,她看着头顶天空中的万千晚晚,眼尾发红。
“牧小姐。”
一道声音响起。
牧晚晚偏头看去,路灯下程露笑的一脸温柔。
她落下电话,走上前:“你怎么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牧晚晚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露坐在了她的旁边,把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她,似是要长谈。
“我听时誉说,过去的五年一直是你陪着他?谢谢你。”
牧晚晚握着奶茶的手一紧,就听她继续说。
“时誉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幸亏现在遇到你。他曾经就像个小孩子,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露,往后我们结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露……小露……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人……
不是晚晚,是小露。
牧晚晚鼻尖一湿,鲜红的血就那么止不住得往外流。
程露注意到她的异样,眸色微变:“你怎么流鼻血了?”
牧晚晚闻言,后知后觉掏出纸巾去擦。
“老毛病。”她平静回了一句,而后起身,“你说完了吗?”
程露愣住,显然是没想到作为女人听到这些话会这么淡然。
她看着牧晚晚离开时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害怕,怕这个女人真的走进段时誉的心里。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牧晚晚仿佛被黑夜吞噬。
她靠在沙发上,刚合上眼,脑海中就是程露说的话。
想哭吗?
想,只不过落泪无用。
其实她该满足,陪伴段先生的这五年,她获得了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别墅,而且以往段先生每个月都会给她花不完的钱……
……
翌日,公司都在为程露的回归带队庆贺,说是要组织一起去欢乐谷。
一旁沐涛打完一局,凑到牧晚晚面前。
“老大对程露太好了吧,我们以前夺冠,都只是破例去酒吧。”
另外一个女同事凑过来,小声说:“你们听过一句话没?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牧晚晚喉咙一哽,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默默地练习,然而操纵的女射手却几次没能命中对手。
“砰砰……”
她的桌面忽然被敲响,抬头就看到段时誉冰冷的侧脸。
“出来一趟。”
牧晚晚起身跟出去,身后一片唏嘘,都担心她又被骂。
办公室内。
段时誉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了牧晚晚的面前。
“从前你是第一女神射手,可现在你的成绩却是垫底,明天君源会场有一场荣耀线下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以绝对的优势赢得比赛。”
牧晚晚眸色一颤还没回答,段时誉站起身。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牧晚晚拒绝不了。
在段时誉要离开办公室时,她又忍不住问:“你会结婚吗?”
男人步伐顿住,薄唇轻启:“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上级,没义务回答你我的私事。”
他走后,牧晚晚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天,她没有回去,一直在训练室练习。
很快,第二天便到了。
君源会场上,粉丝人潮涌动。
牧晚晚作为此次的队长带领全队人员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坐着的段时誉还有程露。
两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一举一动都透着亲密。
比赛很快打响。
牧晚晚从前一直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著称。
今天上半场她的发挥稳定,一直把对手吊着打。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一直在降低,而鼻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途休息时间,她躲在厕所里,将一把又一把的药吞进口中,又干又涩。
“段时誉,你以为我当初悔婚嫁给别人是因为钱吗?不是,是因为你和你们家人对我的不尊重,我妈只要一百万和一套房,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让我得到该有的保障!”
牧晚晚要走出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程露委屈的说话声。
“当时战队还没现在出名,你也没钱,如果我真的是拜金女,我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这时,她听到段时誉回:“所以,这次回来,你要什么?”
“我丈夫他死了,他儿子不肯把遗产分给我,我要你帮我分得属于我的一半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