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心。

楚玄迟并未立刻回答。

诗社中的清玉也问过他，就连他也曾自问。

而他的犹豫似是隔了慕七七一丝希望，让她眸光渐亮。

“从未。”

可楚玄迟决然的两字，生生将她所有的祈盼击溃。

他放下书，眉眼楚凉：“我反倒要问问慕小姐，你纠缠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

慕七七紧缩的眸子颤了颤，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轰然坍塌。

“够了……”

她垂眸，缓缓后退。

得到这样的答案，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看着慕七七落寞的背影，楚玄迟覆在案上的手慢慢紧握。

他重新拿起书，却烦躁的再看不进去一个字。

出征之日，秋风瑟瑟。

安定门外，枯叶随风飘零，周遭空旷而死寂。

身穿盔甲高束长发的慕七七呆呆站在城门下，面色苍白。

守门兵卒站得笔直：“慕将军大军是在昨日卯时离京的。”

慕七七握着剑柄的手陡然一松，心底五味杂陈。

爹还是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走在街上，惹得行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还是在她十四岁时背着落水昏迷的楚玄迟去找大夫，可慕七七却觉今日的自己更加狼狈。

“慕七七！”

熟悉的声音震的慕七七心一沉。

她抬头望去，一眼撞上几尺外楚玄迟盛怒的目光。

第七章

慕七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楚玄迟一把抓住手腕回了太傅府。

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承受腕处的疼痛。

回到慕七七的房间后，楚玄迟才重重撒开手。

慕七七瞥了眼一片紫红手腕，无声地拉下护腕，遮住那抹刺眼的印记。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楚玄迟斥问，双眼似要喷出火。

他怎么也没想到去诗社的路上会遇见一身戎装的慕七七。

比起楚玄迟的怒不可遏，慕七七却意外的平静：“我当然没忘，你是觉得我太丢楚家的脸吗？”

她的淡然反而让楚玄迟更加愤怒：“慕七七，你已经不是将军小姐了，是我楚玄迟的妻子！”

“你有把我当妻子？”

慕七七看着他，声音出奇的淡漠：“我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将军小姐，配做你妻子吗？”

她表情如常，只是心口上那越来越深的伤口却开始流血。

楚玄迟一怔，顿觉嘴中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将目光从慕七七脸上移开，才冷硬道：“任你配不配，你都不能擅自离开！”

楚玄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生气，可只要想到慕七七上了战场，若和慕景辰一样……